第160节
兽牙一般都代表纪念，鲁迪要颗虎牙是为了纪念他的弟弟。 “阿鬼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黄叶角也看着阿鬼说道：“我也有几个兄弟被这畜生害死了，如果你对这畜生身上的零件没啥兴趣，我负责帮你把这虎皮什么的处理好，你只要把两只虎爪送给我俩回去安抚亲人的灵魂就行。” 阿鬼看了一眼地上的大老虎，点着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这老虎身上有啥好东西你就帮我留下，其他什么的你们自己随意。” “哈哈，想不到南人也有你这么爽快的，”黄叶角和鲁迪同时露出了笑容，去掉虎爪的虎皮难免会有所缺憾，一般南方那些只认金币的商人们肯定不会舍得从这头完整的老虎身上砍下两只虎爪来，要知道一张完整的虎皮在南方可以卖到好几百金币，这头幻虎个头赶得上四五只老虎，再加上现在还可以剥下来一张完整的黄色虎皮，虽然没有白皮或黑皮那么珍惜，但在南方卖上个上千金币绝不成问题。 幻虎的皮毛可以三变色，它死时就会保持住当时的皮毛颜色，其中白色时最为稀少珍贵，因为那要在雪地里捕杀它，想在树木凋零的白雪上捕杀这样狡猾的动物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黑皮同样被贵族们追捧，幻虎这身黑色皮毛可是仅次于幽灵黑豹的皮毛，而黄色反而最是普通，如果不是幻虎个头十分巨大的话，他的黄色皮毛也只能跟普通老虎的皮毛一个价格。 骨哨声音虽然不响亮，却可以在山里传出去很远，黄叶家的勇士们很快就赶了过来，几个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都举着武器跑了过来，就连受伤的也咬着牙跟了过来，北国的男人在危险面前总是会爆发出一股无畏的坚毅！ “阿鬼兄弟，你放心去追队伍吧，这里交给我们，有我和鲁迪老弟一起帮你看着，谁也动不了你的猎物！”黄叶角笑着说道：“等你办完事儿来一趟杰索的黄叶家，直接找我黄叶角就行，到时我把收拾好的东西都给你！” 阿鬼看到几个黄叶家的猎手都赶过来了，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转身又向商道方向跑去，这头老虎对阿鬼来说也算不得有什么重要的，不过那几口虎血却喝得十分舒畅，从血肉之地带过来的杀戮欲望这才算是彻底被释放开了，阿鬼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 “大哥，这幻虎是他杀死的？”黄叶搏看了看大老虎的尸体又看看阿鬼的背影，走到黄叶角身边低声问道。 “是，当着我的面，他一个人杀死的！”黄叶角摇摇头笑道：“幸亏昨晚没有太过分，要不我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大哥咱这就把它抬回去？”黄叶博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大老虎，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头大牦牛，他们几个还真未必能抬得动。 “你个傻小子！”黄叶角笑着拍了他一下说道：“这么大的家伙咱们抬得走么？你先把受伤的兄弟送回客栈去，然后跟客栈借个大马车回来。我带人先去把死去的兄弟都收敛一下，然后咱们一起将它拉回去。” “好的……”一说起死去的兄弟，黄叶搏脸上也没多少笑容了，他马上带着两个受伤的族人走回木屋客栈去找马车。 060 天水河畔 等到阿鬼追上同伴时，大家都为他一身干涸的血浆惊讶不已，直到听说阿鬼打死了一头大老虎这才放下心来。 蜗牛告诉阿鬼，黎加人要是答应的事儿，都会认真去办理的，等去过大石城后阿鬼只要去找黄叶角，他肯定会将东西都交出来。 大家闲聊着继续赶路，百索部落众多，这条路也是很多商人喜欢走的路线，在列克部落这段上几乎每隔十几里就能找到木屋客栈，如果不是有两山一河阻拦以及血肉之地的骚扰，黎加国也应该是富饶的地方，这里的兽皮和木材都是其他国家最喜欢的产品，可几个人一路走来也就看到几个商队或零星的商人，这里完全看不到内地的繁华景象，更别说什么车水马龙了。 来往的山民倒是不少，他们大多粗壮豪爽，大家就是第一次相遇也能相谈甚欢，也许是因为黎加人口较少的关系，人与人之间天生就有些亲切感。阿鬼自从打死幻虎喝了虎血后，变得平和了许多，所以这一路都还算是消停，马队直到走出了列克部落也在没再受到骚扰。 “前面就是百索的地盘了！”毒刺骑在马上指着路边一个木桩雕像说道。 阿鬼看了看这个木雕的小人，他是跪坐着双手高举着一棵长满树叶的小树，不少树叶都被涂抹了红色颜料。 好战的部落么？阿鬼在心里微微一笑，打马走了过去。 “嘿！阿鬼，到了这里你就不用再拘谨了，这帮百索人都是贱骨头，典型的欺软怕硬！”毒刺坐在马上嘿嘿的坏笑着：“这里的规矩很简单，只要你别抢女人，就是打死几个人都没关系！” “女人？”阿鬼愣了一下笑道：“这有什么好抢的，咱们倒是得看着点儿蜗牛，我看他到时遇到漂亮的会忍不住去抢几个过来……” “哈哈哈，女人就是让男人征服的，老子很强，自然就要多征服几个了！哈哈哈”蜗牛笑着一拍马屁股紧走了几步往前赶了赶。 百索部落的地盘是沿着天水上游的一个狭长地域，阿鬼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等转过几个山包后，百十米宽的河面一下子展现在眼前，让看惯了山地林木的大家顿时觉得心胸敞亮不少。 “看，有船！”阿鬼眼力极佳，他只扫了一眼就看到有艘船正在翻涌的河水中顺流而下。 “那是运输矿石的舵船，”有点昏昏欲睡的柳德米拉有气没力的说道：“山里最值钱的就是兽皮和矿石，这些矿石太沉，无论是用马车还是人背都很难运出山去，于是皮吉斯部落的人就利用这天水河来运输矿石，这样不但躲开了高山和猛兽，连血肉之地的盗匪们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当初我就是坐舵船离开黎加的。” 连续在马上颠簸几天，年老的柳德米拉已经很是疲惫了，到了晚上他还可以用月华来补充一下体力，可大白天的他这个拜月教的大祭司也跟个年迈的老人差不多。 “那你怎么不选择坐船回来？为什么还要走这么危险的山路？”阿鬼一边看着被河水推得飞快的舵船一边轻声问道。 “这是从天山留下来的雪水，不但温度极低，流速也特别快，这舵船如果不是舱里用矿石压住了早就被河水给周翻了，至于回程就更难了，咱们再走走就会看到回程的舵船，到时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坐他们回去了。”柳德米拉说完又将头低下来，这个老头显得十分疲倦，仿佛已经在马背上睡着了。 几个人沿着河边的商道走了不远就看到了第一个百索的部落，十几个低矮的木屋围成了一个小村落，四周用粗大的树桩和石块垒成围墙，几个脸被冻得通红的孩子在村落门口玩耍着。 “哈哈，走啊，今晚有烤鱼吃了！”蜗牛见到房顶晾晒的鱼干，大笑着拍马走了过去，吓得几个孩子哇哇的叫着跑了回去。 “阿鬼，到了百索你就要嚣张点儿，要不这群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会想方设法的欺负外地人！”毒刺冲着阿鬼说道。 “你这是不止一次说他们是贱骨头了，他们到底是啥样？”阿鬼好奇的问道。 “他们啥样？嘿嘿，”毒刺一指正在殷勤的帮蜗牛牵马的山民说道：“你看到他的样子没有？如果不是蜗牛大叫着骑马进去，咱们就是把马停在他家门前，这小子也不会抬头搭理咱们一下。” “可能么？他们不做生意了？”阿鬼笑着摇了摇头，此时那个山民已经将马拴好，殷勤的给蜗牛掀开门帘带他进去。 “看，你看他那贼样，好像就蜗牛是个金主，这小子居然都不来招呼咱们。”角鹰生气的翻身下马，将大家都马都拴好，一掀门口的帘子，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烤鱼啊，烧酒啊，都给我上些，还有烤饼子也来几个，我们很多人的！”蜗牛已经坐在桌边招呼起来，那个山民弓着腰站在他身边，几乎蜗牛每说一样他都要点点头应答着，这样的待客态度就是在南方也很少见到。 “哎呀，角鹰老大，你上坐啊，”见到大家进来了，蜗牛马上满脸堆笑的站起来，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山民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马上满脸笑容的跑到角鹰旁边，一如刚才服侍蜗牛那样低眉顺眼的。 对待这样的人角鹰也没有生气，往座位上一坐，冷冷的说道：“烤鱼，烧酒，烤饼子！快点儿上来！” “好嘞！”山民一扭头跑到后屋，不一会儿就将角鹰点的东西摆在了桌上，山民还殷勤的搬来一个泥制的火盆子放到桌子中间，里面烧着红红的炭火，大家可以直接将烤鱼和烤饼子放到火盆里加热，然后就这火盆热乎乎的温度围着桌子吃喝。 “给我弄几条新鲜鱼，要活的啊！”毒刺吃了点儿烤鱼，冲着站在柜台边的山民喊道，这小子应答一声，一转身又钻进后屋去了。 等三条半尺长的鲜鱼放到桌上时，毒刺对身边的阿鬼说道：“百索的烤鱼十分有名，今天我就亲自动手给你做一个尝尝。” 毒刺刷的一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几下将鲜鱼片成薄片穿在铁钎子上，放在火盆上吱吱的烤起来， “这是他们自己种的辣子，掺上一点儿盐面儿，烤出的鱼特别好吃。”毒刺顺手抓了一小点山民送过来的调料，慢慢撒到了鱼片上。 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都放下一个烤好的鱼片，阿鬼尝了尝，这味道的确独特。 “嗯，不错，”角鹰一边吃着鱼片一边喝着酒，不住的点头。 “诸位算是赶上了，这天气刚凉，上个月洄游的大鲟鱼还没有这么多，现在可正是吃鲟鱼的时间，你看这鱼，个大肉肥，保准你吃了一条还想吃……”山民满脸笑容的说道。 “行了，少白呼了，说吧，你们家一个客人多少钱啊？”角鹰一斜眼睛，冷冷的问道。 “噢，诸位是头一次来我们家啊？”山民马上笑得更开心了：“这平时都是每位一个银币，不过最近渔汛到了，来俺们族里吃鲜的人也多了起来，所以现在是每人三个银币。” 061 刁民 “你少跟我扯，你以为你这里是华顿城的大客栈啊？”毒刺立即骂起来：“老子们走南闯北的啥地方没去过，你这么一个破屋敢要三个银币！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破屋给拆了！” “呵呵，看你说的，诸位先吃着，我去再提点儿炭来。”山民说着撩开门帘从前面走了出去。 “哈哈，我打赌他去找人来收拾咱们了。”蜗牛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我估计他把咱们都当成穷鬼了，阿鬼啊，一会儿你尽管出手，看不顺眼就直接废了他们。” 不一会儿，果然如蜗牛说的那样，门帘一挑，走进几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来。 “你们谁嫌这里贵啊？”一个山民走到桌子边上说道：“现在咱们这里就这价儿，吃不起就赶紧去露宿去，否则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交钱！” “哎呀，你们这是打算不讲理了？”蜗牛哈哈笑起来说道：“老子这一路上教训了不知多少你这样的，阿鬼，这几个臭鱼烂虾就交给你了。” 一身腥红血气的阿鬼往地上一站，几个山民立即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本来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个小鬼，一群老少中，大家只把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子当作跟随长辈出来历练少年，可走进一看，这小子一身兽皮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分明是经过了不少恶仗。 当然了，山民才不会相信一个半大的小子能有多厉害，这身血衣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涂上去吓唬人的玩意儿。 “你个小崽儿毛还没长齐呢，你站出来干嘛？”一个三角眼的山民撇了撇嘴，冲着一桌子还在吃喝的佣兵喊道：“这个村子里我们哥儿几个的话就是规矩，现在我说一天三个银币，你们就得交三个银币，否则我扒了你们的行头把你们都扔出去！” 阿鬼没有动弹，一桌子人谁也没有搭理这个吹大气的山民，别说他们几个废柴了，就是全村子的人都上，蜗牛和毒刺也有信心将他们都放翻了。 见到几个人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几个山民马上有些急了，如果是十几号佣兵这些山民还不敢太得罪，可眼前就这么高矮胖瘦几个人，再刨除去老人和小孩，剩下三个怎么看也像是大家的对手。 一个莽撞的山民伸手就想将阿鬼推开，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阿鬼，两根粗大的手指头已经被阿鬼握在了手里。 一掰一提，阿鬼甚至没用多少力气，那个满脸胡子的山民已经叫得好像挨宰的山猪，一张大脸憋得通红。 他旁边的一个山民看见自己人吃亏，也不顾及阿鬼是否成年，呼的一拳直向他脸上灌了过去！ 这些山民也就有几分蛮力气，阿鬼甚至都懒的躲闪，随便的抬起手来跟他对了一拳。 “哎呦……”山民那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糙脸孔一下变成了焦黄色，他就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扔进了火盆，整个手都在火辣辣的疼。 阿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还真都是普通的小痞子，一点拳脚也不会，自己收拾他们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心里怎么想却并没有影响到阿鬼的拳脚，只见他脚下忽然一动，对着面前这两个山民的膝盖各自踢了一脚。 两个山民顿时矮了半截，后面三个一见事情不妙，马上扭头就往门口跑去，可阿鬼早就已经拦住了门口，接着角鹰几个人就看着阿鬼这个半大的小子抡足了手腕，像扇孙子似的每个山民都赏了两个打耳光。 阿鬼连高级武士都扇过更别说他们几个痞子了，啪啪啪啪几声响过，屋里的山民都捂着脸呻吟起来，就连旁边看热闹的店家阿鬼也没放过，他此时正偷偷的将嘴里的断牙吐了出来。 “现在你们再说说，这个屋子住一夜多少钱啊？”阿鬼在几个打手的腿上都踢了两脚，他们就像一群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捂着脸跪在地上。 “大兄弟，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哦，不不不，要啥钱啊，你们随便吃随便住，这是我们孝敬诸位的……”三角眼的山民此时也没了傲气，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只敢从手掌缝里往外看。 “呸！爷们儿还差你那几个钱了，这鲜鱼再给我上几条，烧酒也再来两壶。”角鹰斜了他们一眼说道：“房费还按照老规矩，一天一个银币！” “中中中！大爷真是仗义啊！”店家还没等三角眼开口，马上爬起来往后屋走去：“我这就去拿鱼来……” “你们几个也出去吧，大老爷们，跪在那里成什么样子！”蜗牛皱着眉头说道，这几个山民还真是老实，挨了阿鬼俩耳光后居然一个反抗的都没有，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哎，谢谢大爷，谢谢大兄弟……”几个痞子赶紧点头哈腰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山民又收拾了三条鲜鱼送到桌上，烧酒也拿来三壶，毒刺看着他脸上一坐一右两个鲜红的手印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口问道：“你跟我们说说，最近都有啥新鲜事儿发生。” “诸位这算是问对人了，我年年都在这木屋里呆着，可是听着南来北往的客商说过不少新鲜事儿，你就说这最近吧，那些毛儿匪抢了卡莲达人一批贡品，现在卡莲达人派出好几个家族的勇士正在四处找他们的麻烦呢……” “毛儿匪是什么人？”毒刺皱着眉问道，他有两三年没有来黎加了，以前可没听说有什么毛儿匪。 “毛儿匪就是以前的马匪，他们跟永冻荒原那边买了一批长毛马，现在都变成长毛马匪了，我们都叫他毛儿匪。”店家摸了摸火辣辣的腮帮子继续说道：“自从跟四大部落打了一仗后，毛儿匪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张狂了，这次也就是卡莲达的贡品，要是其他部落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出手。” “卡莲达的家伙最有钱了，这次损失不少吧？”蜗牛的眼睛已经红起来，这劣质的烧酒实在是够烈的。 “那可不是，听说光上好的皮子就丢了一大马车，有人还说他们丢了一箱子金币，一大箱子啊！”店家也不顾的疼痛了，说起金币来眼睛都发光。 “哈哈，一箱子金币啊，要是老子知道了，我也出手抢他一家伙，”蜗牛大笑着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的说道：“你说这山里也不产金子，你们普通山民一年能赚到三五个金币就已经不少了，他们卡莲达的人居然敢带着一箱子金币出来，这不是招人去抢他么？” “可不是，”店家马上又给蜗牛添了一碗酒，接着说道：“我们黎加国有上好的皮子，有纯度很高的矿石，可就是没有金子，他们卡莲达人也是常年往外运送皮子才赚了这么多钱，要是说起来，整个黎加只有皮吉斯人能跟他们比一下，他们俩一个卖皮子，一个卖矿石，都富的流油啊……” “那些毛儿匪带着东西跑哪儿去了？”阿鬼抬头看了看店家问道。 “嘿嘿，这我哪儿知道啊，有人说他们带着大车去南方贩卖去了，有的说他们跑到天山里藏起来了，还有人说他们在云岭里有老窝，现在都在老窝里享受呢……嗨，这些毛儿匪也没有个固定的落脚地方，反正整个黎加国，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