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完全同意

    房间里，只剩下妮可一个人。

    妮可知道蓝仙儿说的没有错，她也不是当局者迷，只是不愿意承认，父慈子爱的炼金国，会发生萧墙之祸而已。如果自己不是炼金国的公主，自己大可不必操心这些；如果自己没有实力没有人望、没有在炼金国和复兴城之间建立起的钱庄系统、商业络，自己也不用去操心。但自己毕竟为炼金国付出了这么多，给炼金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包括三座方塔，如果真的要甩手什么都不要而流亡国外，自己怎么可能甘心？难道留给自己唯一的一条路，就只有登顶了？

    可蓝仙儿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她不是来寻求炼金国对复兴城保护的吗？这和自己是否愿意继承王位有关系吗？

    ……

    “公主！公主！……”

    侍女的叫喊声，让妮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怒道：“叫什么叫，让本公主休息一会！”

    “公主殿下，蓝仙儿公主在店外说，你昨天答应了王后殿下今天早上去见陛下，现在早朝都快散了，公主却还没有声响，所以……”

    “你说什么，我睡了一天一夜？”妮可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但外面的天色与昨天王后和蓝仙儿在时没什么两样。

    “是的，公主殿下！”侍女说道，“蓝仙儿公主早就在外面等候了！”

    “被你们害死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妮可大怒道，立刻起身，也不用侍女帮忙，自己更衣梳妆。

    “我们也是看公主日夜操劳，想让公主多休息一会儿！”

    ……

    “妮可，我听说你在炼金国的钱庄做得不怎么样，想推行纸币，也阻碍重重！”坐在雪橇车上，蓝仙儿和妮可似乎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说有笑。

    “炼金国毕竟不同于复兴城！”妮可叹了口气，说道，“复兴城原本原本就是一张白绢，在上面好写好画，炼金国的金融管理的旧模式根深蒂固，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贵族富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千年万年来的经营方式，他们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想要他们接受新事物、新知识，这很难！尤其是那些贵族、富商，他们原本就掌握了巨大的财富，在他们看来，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尝试这些东西，到时候弄巧成拙，把自己的财富折腾没了！”

    “嘿嘿，归根结底，还是炼金国的国家制度在作怪，还有对王室的不够信任在作怪！”蓝仙儿笑道。

    “这怎么又扯上政治了？”妮可不高兴地说道，“炼金国的国家制度和王室威望这么久远，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好！整个中土世界，不都是这样吗？如果炼金国推行不开，还能在哪里推行？”

    “正因为千年万年来一直都是在沿用这样的国家制度，人们已经形成了习惯，不愿意去尝试或者接受新的制度！”蓝仙儿笑道，“你忘了精灵法典了吗？王权至上，特权制度，就会阻碍这样的机制推行！”

    “你是要我们炼金国放弃王权吗？”妮可大吃一惊，恼怒地问道，“我们炼金国王室怎么得罪了你们，你们要这样三番五次地打王位的主意？”

    “精灵法典并没有放弃王权，而只是削弱，还政与民！”蓝仙儿并不理会妮可的恼怒，继续说道，“王室、贵族有特权，这就导致了民众对他们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在千年万年中已经被你们习惯了，所以你们并没有感觉到。换句话说，如果普通民众能够在钱庄系统受益，那么，他们会担心收益的那一部分，会被贵族阶层使用特权没收掉，因为贵族阶层为了维护自己财富的压倒性，绝不允许百姓太过富有，太过安定。如果每个人都生活富足，无忧无虑，就没有人会去服务于他们贵族阶层了，他们的权力就相当于受到了压制，这在这种国家制度面前，你的钱庄系统就叫做倒行逆施！而王室，原本就是最大的贵族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为了方便自己行驶权力，是不可能允许民间太过强大！”

    “我们王室千年万年来为了炼金国国富民安也算兢兢业业，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这么自私的浅薄者了？”妮可愤愤第说道，“哪一任炼金国国王不是为国为民而殚精竭虑，我们王室成员哪一个，有哪一个违背了国家的法律，去害国害民？”

    “那是因为你本身站在王室成员的身份看待这件事情！”蓝仙儿冷笑道：“国家即为王室所有，国对于王室来说，就是家，你们的国王为自己的家而殚精竭虑，兢兢业业，这有什么值得拿来炫耀的？为民？嘿嘿，民富自然才会国家安定，但这里的民富，指的一定是在国家或者说是王室控制范围之内，而且大多数的富商，都是依附贵族集团，本身就是为贵族集团服务。这种国家制度下说的为国为民，都是有太大的局限的！国家法律原本就是你们王室贵族制定的，你们当然不会违背，你们也不允许其他人去违背，因为整套法律，原本就是为了让你们贵族集团合情合理并且合法地对老百姓行使特权，合理合法地统治和愚昧老百姓！哼哼，在这样的国家制度下，你想全力推行你的强国理念，怎么可能？”

    “你是要我取消贵族特权，取消王室特权？”妮可说道，“就像精灵法典一样？”

    “你是谁？”蓝仙儿笑道，“你有什么权力取消贵族的特权，你又为什么取消你自己的特权？你的所作所为，原本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和你的国家变得更加强大，难道你可以为了自己国家的强大，削弱自己的利益吗？”

    “我可以！”妮可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国家的强大，百姓的富足，我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但说到底，你还是在劝我登上王位，因为只有登上王位，才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才又可能修改法律，消灭特权！”

    蓝仙儿笑笑，沉默不语，打开窗帘望着窗外，许久才说道，“我原本打算在你们炼金国待上一段时间，帮你培养一些理财方面的人才，但是连你自己都没有搞明白，我们所建立的金元帝国的意义！所以我想，再多的人才，也没有什么用途！复兴城有理财学校，你可以派人去那里学习，但如果你的王权思想不能转变，那么，你的钱庄系统、当铺系统、还有你的商业络，只不过是为了你们王室贵族赚取更多的财富，于民于国，却未必有实质性地改变！我们到王宫了！”蓝仙儿说完跳下了雪橇车。

    即使是春末，炼金国依旧非常的寒冷，斯卡纳城除了真正的夏天三个月冰雪完全融化之外，其他时间长时间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侍卫领着妮可和蓝仙儿，到了后宫王后的住处，炼金国国王艾因塞和王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艾因塞一脸的不高兴，说道：“哼，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让让本王在这里等你们！”

    王后笑道：“你不也刚到吗？”

    “父王，不怪姐姐，是我起晚了！”妮可尴尬地陪笑道，“女儿一觉就睡到了现在，要不是姐姐叫醒我，我还在睡这呢！”

    “那还没有早饭吧！”王后嗔怪道，“瞧你公主府的那些下人，都被你宠坏了，你们今天进宫，她们不知道吗？”

    “她们也是看女儿累了，想让女儿多睡一会！”妮可笑道。

    “没吃正好，我烫了壶酒！”艾因塞笑道，“妮可，你去吩咐后厨送点吃食来，你们陪本王喝点儿！”

    “父王身体不好，还这么喝酒吗？”妮可惊讶地问道。

    王后笑道：“你们来了，你父王很高兴，这几天的气色好了很多呢！要是你们再陪他吃个饭，他保准高兴，快去吧！”

    蓝仙儿笑道：“陛下，既然今天这么高兴，现在也快到了中午用饭时间，不如我亲自下厨，做几道简单的菜，我们几个就好好喝酒吃饭聊天！”

    王后笑道：“你好不容易回趟炼金国，又难得进宫一趟，就多陪陪陛下和我，厨房的那些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就可以了！”

    蓝仙儿笑道：“陛下和王后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来陪你们的，有的是时间！”

    “好！”艾因塞笑道，“难得蓝仙儿有这份孝心，去吧！”

    “我也去帮忙！”妮可说道。

    “我们俩都走了，谁陪陛下和王后说话？”蓝仙儿笑道，“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望着蓝仙儿离开远去，艾因塞才开始对妮可问道：“蓝仙儿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还没等妮可回答，王后就生气地说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问蓝仙儿，非得在人背后议论吗？难道她就真的部能回来看看我们吗？”

    艾因塞笑着说道：“蓝仙儿主动离开，就是让本王和妮可有单独说话的空间！”

    “姐姐这次回来是寻求帮助的！”妮可说道，“复兴城现在与阿拉德的实力接壤，阿拉德随时有可能灭了复兴城！所以蓝仙儿姐姐要复兴城帮忙，向各国大使通告，炼金国承认复兴城的中立地位，并且承诺，与复兴城交战，就是向炼金国宣战！”

    艾因塞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笑着问妮可：“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承认复兴城中立地位这一点，我觉得没有问题！”妮可说道，“要是置炼金国安危于不顾，干预别国内战，甚至有可能出兵，劳民伤财，损兵折将这种事情，我当然不能同意！”

    艾因塞沉默不语，对于妮可的回答，不置可否，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蓝仙儿的问题。

    妮可继续说道：“父王，我们炼金国地处极寒之地，比不了艾拉西亚，我们也没有称霸的野心，不能因为我们在复兴城有些利益，就把炼金国拖入到战争之中！如果姐姐非要逼我们这么做，我们只能从复兴城撤资了！”

    “我同意承认复兴城的中立地位！”艾因塞说道，“把复兴城的安危与炼金国的安危捆绑，也没有问题，但有个条件，蓝仙儿必须答应！”

    “什么？”妮可大吃一惊，“父王完全同意蓝仙儿提出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