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郭长水得知此事之后,头一个反应,倒是和那位宜川城的知府相差不多,感觉到在这个大明朝做官可照实是不太容易。不时需要应付上面所差派下来赋税差事,更要命的是还要严加提防那些不时流窜过来的流民军。如今一听手下人回禀与他,说城下来了一支人马,看起来八成倒是有些象流民军的队伍。因此他也是打算化装成百姓带着家眷弃城而逃。好在城内的副将听闻此事后,急忙寻他来一同商议破敌或是拒敌之法?不过,这位副将和郭长水二人心中都十分清楚明白。破敌,就凭着城内这一千左右的军兵,那是干脆不可能的。如今也就是拒敌还比较靠谱一些,于是急忙先命人将四座城门关上,又多多预备下滚木石块以及一些火油,想以此来守住这座米脂城。 而城下的曹氏叔侄见了城头上的明军这番紧急布置,叔侄二人只是笑着望了望城头之上严阵以待的明军,似乎并不将其放在心上。曹文诏笑了笑,对着曹变蛟吩咐道:“蛟儿,看起来这座米脂城虽然是很好打,可一旦要是开始攻城,毕竟也会损兵折将的。我有一计,可使这米脂城唾手可得。你且命人多弄些纸,在上面写上,如开城迎东北军入城,可均田免赋,并可打开官仓给大家放粮,还可以免去往昔欠官府的债银和赋税。待这些东西都写好了之后,你在命人取三千支羽箭,去掉铁箭头,将这张纸绑缚在上在对着城内射去。随后你我叔侄便要合着演一出戏,即是,我于此处假意攻打城池。你在后面率兵来与我厮杀,记住,务必要弄得像一些,莫要使得城上的明军在由此而生疑。成功失败皆在此一举,蛟儿你务要多加小心,莫要露出马脚。”说完挥手令曹变蛟去准备自己所吩咐的这些物件去。 曹变蛟去准备东西不提,曹文诏因为怕万一在路上在遇到大股的明军,自己仓促应战,在力有不逮,所以原先明朝军校的军服并不增丢掉,就为了到时候让军校们换上明朝军校得衣袍来混淆视听。如今,正好吩咐东北军中的一半军校将明朝军服重新换上,然后令这群军校暂时离开东北军的军阵,让一名副将带着向后面奔去。只等着曹变蛟做完了自己所吩咐的事后,好让他带着那拨人马与自己一同来唱这出戏。 过了足足的有两个多时辰的功夫,这才见曹变蛟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过来,满脸喜色的回来向自己复命。“启禀叔叔,如今侄儿已将那三千特殊的羽箭都弄齐备了。不知叔叔让侄儿何时对城内射出这些无头箭?”曹变蛟说着又催马靠近几步,等着叔叔曹文诏对自己的分派。 “蛟儿,此时尚用不上你,你可到后面去寻那个改扮成明军的东北军,然后与那名副将在那里等着。到时候,只要你一听到米脂城头上有炮声响起来,当即就带领着人马往这里杀。记住,如要是在战场上遇到了为叔,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以防让城上的明军在看出破绽。嗯,你这就速速的去吧,定要在头领他们到来之前,拿下米脂城。”曹文诏说着便命曹变蛟转身策马离开此地,曹变蛟无法,也只得依从叔父的军令,催马向后面奔去。 等曹变蛟离开之后,曹文诏即令手下的三千骑兵,将那些支特殊的羽箭预备好。然后命每五百人为一队,催开坐骑,直奔着米脂城下奔去。待离着城池不远,便纷纷的扯弓搭箭,对着城头上就抛射过去。待三千人都射完之后,这些羽箭劲大一些的,便直窜进城内,被百姓们捡到。而劲道稍小一些的,却是落在了城头之上,为明军所得。 在城下的东北军最初向城头上开始射箭的时候,将那位米脂县令给惊唬的,魂都几乎吓没了。好在有那副将在一旁,郭长水偷偷观望他的面上倒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这位县令才多少放下心来,等手下军校将捡到的羽箭呈送上来,二人一看竟然是无头的羽箭。再细看,见再箭杆上面还绑着一张纸卷,打开一看,却不过是一张东北军的宣传口号而已。县令郭长水和那个副将这时方才明白东北军的意图。知其是要以这种方法先获得城内百姓们的支持,而后在攻打米脂城,兴许还能等到城内百姓们的帮忙,一举拿下米脂城来。 二人看罢多时,不由都是紧锁愁眉。最后二人商定,吩咐城内的衙役和捕快在城内严加注意百姓们的动静,另外在拨过去一些军校相互配合着,以防城内的百姓们趁此机会举事。虽然还感到有些不太放心,可现如今城内的人手实在是捉襟见肘,只能跟天上各路的神仙祈求了,让这股义军最好是火速离开米脂城前。 等东北军一轮箭雨射完,曹文诏传下军令,令一万五千名的东北军开始对米脂城墙展开进攻。这一下,令城头上的那郭长水县令和副将都为此而紧张不已。还没有等义军攻到城下?随着县令郭长水都已吓的变了声的军令传下来,城头之上的滚木和石块还有零星的弓箭,就都对着城下倾泻而下。 可城下的曹文诏手下的东北军,在离着城墙尚有一段距离之时,就停住了脚。对着城头上是干咋呼,却并不往前真的走进一步。这也是依着曹文诏的那条计策,只是为了耗费城上的守城器具罢了。 可城头上的县令郭长水哪里晓得这些?眼见耳听,这城下的东北军呼天震地一般的喊叫着和那无数明晃晃耀人眼目的兵刃的撞击声,再看城下的那一的人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卷到城上来。不由的手脚都为此而吓得酥麻不已,严令手下军校不得停顿,将城头上一切可以投掷到下面去的东西,都尽情的扔下去,以求能够阻挡住那些东北军过于靠近城墙。而那位副将虽然不至于像他这般的慌乱,可毕竟官职没人家高,不敢轻易做出越职之事,再看城下的东北军只不过是光咋呼,根本就不真的向前靠拢,便也索性任由他去胡闹。 就在城上的县令郭长水急得一脑门的白毛汗的时候,城下终于来了一支救兵。就见远处来了一支打着明军旗号,身上披着明军制式盔甲的骑兵,在远处如同一道狂风一般,席卷向城下的那些东北军。只一个照面,骑兵就冲进东北军的军阵之中。杀的城下的东北军是四散溃逃可,纷纷跪地乞降。 城头上的县令郭长水看的是如痴如醉,觉得自己都好像是身处梦中一般。心头也不由为此激动不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头上的天空中过往的神佛们开始说起感谢词来。看的身边的副将不由紧蹙眉头,几次抬起脚来,有心一脚将之踹到城下去,让他好于他的那些神仙们去做个伴去。可最终还是强忍住,干脆不去理他。 城下的混战,此时也正是打得热闹十分。曹变蛟带着骑兵一个冲锋,就将那些人马给冲散了。奔杀了一阵之后,迎面正好遇到了曹文诏。叔侄两个见面之后也不答话,各挺手中的兵刃,就杀到一块。曹文诏虽然人称活赵云,枪法堪称一绝。可其侄曹变蛟一身本领得自他的传授,一杆银枪罕逢敌手,故此人称小马超。 两个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曹文诏一个没留神,被曹变蛟一枪杆子给抽到了后背之上。将其扫落马下,顿时喝令手下的明军将其捆绑起来。又高声喝令那些流民军速速的放下手里兵刃,等着接受明军的发落。而那些东北军军校们一见曹文诏被生擒活捉,在听到对方的那主将言说,只要是放下兵刃不再抵抗者,一律是免罪。 : 第三百六十八章义放敌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东北军们这才纷纷丢下兵刃,跪地投降与明军。城头的郭长水也拜完了过路的各路神仙们,此时看着城下的混乱不堪的场面,觉得自己心气十分的顺畅,连带着浑身下都显得那么说不出来的舒坦。 此时就见城头下那个由远路赶来,替米脂城解了围的那支人马的带头将领,催马走到了城下,仰起头,对着城头正双手扒着垛口往下小心翼翼观看着的县令郭长河高声喊道:“城管事的出来一个,我乃是由宜川赶过来驰援的兵马。因听闻有一波流民军围攻米脂城?这才带着人马赶过来。如今也替你等解了围了,是不是将城门打开来,一是将这些俘虏移交于你等。二则是让我等进城内也好好地休息一夜吃点热乎饭菜,怎么说,我们可是帮你们忙才赶到此处的。”曹变蛟喊完了,令手下的军校们将那些东北军校都催赶到头前,列成几队,好等着城内的人出来接收。 眼看着那些被捉了俘虏的流民们赤手空拳,在这些人的身后又是那群全副武装的明朝骑兵。在听城下的那个将领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家是听闻自己这米脂城有了危险,才不辞辛劳,率兵于百里之外奔袭而至。自己又怎好不打开城门,恭迎人家入城呢?更惶言,人家可是由宜川府被派过来的。而自己的米脂县可是受辖予宜川府管制,于情于理自己都得将城门打开,让人家进城好好地歇歇。 “城下的那位将军,你切莫要着恼与我等?我这便命人下去将城门打开,也好恭迎将军和你手下的将士进城好好地休歇一晚。来人呀,快下去个人与我将城门打开。没见城下的将军为我米脂城的事情,已然是劳顿的很了么?”就见县令郭长河一边叫骂着手下的军校,让其速下去打开城门,一边自己也急三火四的沿着马道往城下奔来。 而始终站在郭长河身边的那员副将,心头不由疑窦丛生,正待要将郭长河叫住。可那位县令大人腿脚倒是十分麻利,早已顺着马道跑下去了。无奈之下,自己也只得跟在他的身后,是一同奔下马道。可刚到了下面,就看见郭长河正在吩咐着看守城门的军校,将城门给打开好迎那些骑兵进城。 这个副将几步走到他的跟前,急声劝止道:“县令大人且慢,我观城外的这些人马似乎来路不善?恐怕非是宜川所派过来的援军?而很有可能是那些泥腿子穿戴明军的盔甲咱们这诈城来了。县令试想,如果真的是援兵的话,那他们又是怎么获知我米脂城被流民给围困了的呢?还有,县令大人恐是不知兵事。我观这城下方才的战况,似乎双方不似真的在交战?倒是有些象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所以还望县令大人仔细斟酌一下。”这个副将也是仗着胆子,才对眼前这位县令郭长河讲出自己心中这些疑问的。 可郭长河最初倒是还听得进去,可等听到对方居然说自己不知兵事。顿时将这位县令大人心底的火气就给勾引了起来,转身瞪眼望着眼前这个副将,怒声对其呵斥道:“我不晓得兵事?如本官要是不通晓这兵事的话,那米脂城早已被流民们给攻破多时了。哪还能让你站在这里,对你的官如此指手画脚的?今儿本官才是这里的主事之人,听本官的军令,将此城门快些打开,也免得城外弟兄们为此等得着急。”说罢,一甩袖子,便走进城门洞中,去等着迎候城外的人马进城。 城外的曹变蛟也早已令手下的人做好了准备,而那些所谓的俘虏们,也是人手一柄短刃,外加一把弩弓。就等着城门打开,众人也好冲进米脂城中。就在众人等的都有些开始焦急起来的时候,就见米脂城的城门,终于被从里面缓慢的推开了去。一个身穿着文官衣袍的官员,正在往外疾步走出来。 可还没有等他完全走出来,那些列在前面的俘虏们早已经涌入城内,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就是那些骑兵。前面的人还好说一些,毕竟是走着进城的。郭长河一边拼命地朝前挤着,一边高声对着那位率众进城骑兵头领喊着什么?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加马蹄声响在这城门洞内,不断地引起来回音,根本就听不到他那相对比较微弱的声音。等着骑兵穿过城门洞之后,郭长河早已被那些战马给踩死在城门洞之内。 而作为前锋的那些手持短刃的军校,一进入城中,就立刻分散开来。这当中就有那位曹文诏,带头向城门楼冲去。而城内的那员副将,眼见在自己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幕场景,就知道如今米脂城已然是丢了。干脆解下佩剑,随手丢于地。早有那些军校围拢来将其给牢牢地绑,等城内事态平息之后,在交与曹氏叔侄亲自审问。 等曹氏叔侄审问完了这员副将之后,也知晓了城内当时所发生的争执,不由对着副将独到的眼光深感敬佩。等曹文诏将这攻破米脂城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对着这位东北军的大头领讲述了一遍之后,听得唐枫不由是鼓掌大笑。连声称赞其可谓多谋善虑,真是在世之活子龙。 因方才听曹文诏提起过,他们捉到了米脂城内的那员副将?便想与其见一面,就转头对着曹文诏言道:“曹将军,方才听你所言,你们捉到了那明军的副将?可否带来,让我也好问问,看其可是否愿意归降于我们义军?”说完便又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也是一路的劳累,再加不增吃过一顿饱饭。如今得了机会焉能不先顾着自己的口腹之欲?对于这位大头领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份,就似十天半拉月都不增吃过饭似的? 在坐的文武并无人在这一点鄙夷与他,武将们倒是十分欣赏他的这一点。认为此乃是人之真情流露,见此番情景,这位大头领才真算得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等将那个副将召唤来之后,就见此人是立而不跪。一双不大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照向对面那位,看起来是这群人首领的人。 “堂下站着的那位明朝的将军,可否将名姓报来?另外,我也听我手下的曹将军与我提及过你的事情。他感觉你乃是一个不世的豪杰,这才在我面前将你给引荐与我。只是不知将军可有意与我等共创出一番大业出来,也好留下名姓与后人瞻仰?使我辈不枉这七尺男儿之身?”唐枫这还是正正经经的头一次,对敌方大将劝降。 可就见此人将身子转向一旁,根本就不去看坐在首的唐枫一眼。嘴中却是十分淡然的言道:“小将阎应元,乃无名之辈。倒是多谢头领的抬爱,只是阎某离家日久,想早日还乡呈孝于父母跟前。还望大头领能够成全则个?”就见这个阎应元说完,又将头扬了起来,看其所作所为甚是傲慢以及。 听到对面这个人,居然说出他自己的名字叫阎应元,不由使得唐枫大吃一惊。对于这个阎应元,他在本对其可是太熟悉了。此人应当是江阴人士,因闻清兵之凶暴,便率领当地的老百姓抗击清军,连着抵抗了三个多月,后来弹尽粮绝,才恨恨地自杀成仁。而江阴城也迎来了清兵的屠城,以至后来每有人提及此人,无不对其之英烈甚为敬佩。 如今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惜,他居然不想投靠与义军。有心在对他劝说几句,可就看着他的脸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就知道任由着自己如何劝说与他?此人也绝不会回心转意的。 可要是就因为此人不肯投降与义军,自己便吩咐人把他给杀了的话?那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也使得外人看自己似乎并无容人之量。而且最主要的,此人还是日后抗击清军的一位传奇人士。自己当应保全其英明,兴许在日后还会与其一同联手抵制清军。那么是不是该放他离开此地。想了半天,唐枫这才有些割舍不得的,对着阎应元轻声回应道:“人各有志不得勉强,既然你无意效力于东北军的话,那本头领也不会对你如之何的。来人,送阎将军离开米脂城。”话音方落,早有人走来站在阎应元的身边,等着往外送他离去。 可对于对方居然真的就将自己就这么给放了?阎应元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愣怔了半天之后,这才对着那位义军头领拱了拱手,高声言道:“承蒙这位头领如此厚意,阎某,这便于头领告辞了。”说完了是转身就往外走,竟似一刻都不肯再此地多做停留。 眼望着这位明军的副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府衙的大厅。这使得在座这些将领心中不由都对此感觉有几分惊异?不解他究竟是因何缘故,而将这个副将给如此轻易地就放走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好事将近 第三百六十九章【厚颜求】 眼见大厅之中的众将领,竟然都一时无声,无数双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唐枫自己心中也明白是何缘故,但自己既然已经将人给放了,焉有在命人将其给捉回的道理?不免对着众人笑了笑,忽然望到一旁的曹变蛟,便当即将话题转到他的身。忽然开口笑着对其问道:“变蛟,人常言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沟的炭。怎么样,入城以后,你可有相中的哪家好女子?如有的话不妨对我明言,我亲自替你登门去提亲可好?”几句话说的曹变蛟的一张脸,顿时腾的赤红起来。 “头领莫要拿变蛟寻开心了,变蛟哪有那种心思?尤其还是我军刚刚进入米脂城中,城内的百姓们尚对东北军不算十分的了解。见我等由大街之经过,不将大门给关就算不错了,又岂会出来……?”曹变蛟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一张粉面顿时不由自主地就变得通红起来。 看见他这这副模样,唐枫不由就是心中一动。心中不禁为此感到惊奇不已,莫非这个曹变蛟当真在进城之时,看了哪家的姑娘了不成?否则又岂能在自己跟他刚一拿此事打趣,他就变成了这等样子?此时他便将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中,暗自决定,这几日定要好好的亲自查访一下这件事情。也好给曹变蛟好好地把把关,最好能替他玉成此事。同时,唐枫还为另一个人揪心不已,而那个人就是二来。 自从二来回到了唐枫的身边之后,他就总见这二来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倒也曾劝说过他几次,只是收效甚微。所以,在还没有到米脂城的时候,他就毅然决定,要替军中的那些将领们在米脂城中挑选一个女人给他们。这样一来,也好使得众将都能够安下心来。 当然,需要他替其讨老婆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年轻的将领,像曹文诏胡腾荣等人,家中自有夫人也不需劳动他的大驾。只有曹变蛟和二来,再加郝兵这三个人尚不曾娶妻,而且自身也并没有空闲时间去想这件事情去。也只有靠着自己的叔叔或者是别人帮着找一房妻妾。 而曹变蛟是因为率领着人马在正式进入城中的时候,米脂城内的百姓们分列于大街的两侧,是夹道欢迎义军进入米脂城内。而在当时,他正骑着马带着手下的军校们往前面走。忽然,在不经意之间,曹变蛟偶然的向着人群之中扫了一眼。就见在人群之中站着一个长得十分秀气而且漂亮异常的大姑娘,见曹变蛟向着她这面看了一眼,便也泯起嘴唇,对他回以一笑,而就是他这么一笑,却是深深印入曹变蛟的心中。 而今天自己的头领却又恰好提及此事,正好触动了曹变蛟的心事,不由涨的满脸通红,口中也讷讷的,竟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低垂下头来,对唐枫所提之事不作回答。 等酒宴结束之后,众将士纷纷起身跟他告辞而去。二来也正待起身离去,却忽听得唐枫在身后对他言道:“二来兄弟你且慢走,哥哥我尚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议一下。”二来听了之后,只得停下脚步来,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来,望着眼前自己的这位枫哥,等其讲出来究竟是因为何事,非要将自己给单独的留下来? 见二来站住,唐枫起身绕过桌案,走到了他的身前。先是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兄弟,只见二来小脸已然都瘦的成为一条了。脸皱纹堆垒,头发也早早已白了有一大半之多。心中也不由感到有些替其难过,和不太好受起来。想了想,方才对着二来言道:“二来,弟媳也已去了很久了。哥哥打算在为你提一门亲事去?只是不晓得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你莫要因为这个便绝了自家的香火?”说完看了看他,等着二来的回复。 却见二来苦笑了一下,开口对其回言道:“女人在自家丈夫死后守节,被称为贞节烈妇。人们认为其应当如此,这是她本就也应当做的。可在男人丧妻之后,立刻就娶一门新人过门,却不增有人对其诟病。反倒是称赞羡慕不绝于耳,枫哥,你说这又是何原因呢?二来不才,此生已然决议就是这般一个人过活了。因为,在当年她既然能丢弃大家小姐的身份,与二来我在一起过日子。以至后来,又为了掩护与我,才又中箭身亡。人岂能如此无情无义,再自己的媳妇刚刚死后就立结新欢的?枫哥,我不似你那般看得开?而你也是咱东北军的大头领,将来兴许也是新一代的君主,娶妻纳妾自然无人敢对其提出异议。可二来要是如此的话,首先却是过不得自己这良心一关。不过,还是多谢枫哥的好意了。如无他事?二来就此告辞,也好回去早些休息了。”二来说完了,对着听了他这一番言语,此刻却是怔怔的立于大堂之,正在若有所思的唐枫深施一礼,然后是转身径自出了大厅而去。 米脂城的秋夜,一轮圆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苦无睡意的唐枫,自二来走以后,自家的心中就是思绪万千。最后索性走出宅院去寻二来,哥两个也久不在一处谈心,这便想要与他闲谈一番。看看可否还能劝的他打消孤老终身的这个想法?刚走出大院,身后立刻就跟几个特战队的军校护侍再其左右。他本不愿有人跟着,可无奈这是郝兵所制定下来的规矩。而特战队这些家伙又是直接受命于他,也只好是听之任之。 二来所住的地方,乃是经过特战队这些人,替其预定的一处十分幽静的小宅院。而其余的那些将领所居住的宅院,也都是经过特战队预先在房子周围仔细的查看一番之后,才替其定下来的,这些将领所住的地方,除了手下的那些军校和偏副将领知道以外,寻常的百姓们,还那些另打主意的人却是无从得知。而这也是为了这些人的自身安全着想,至于特战队的据点,更是不为人所知。 走到院门跟前,正待要伸出手去击打门的铁环,忽然听得院中有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不由得收回手来,驻足于门前细听院内的声音。院内讲话的人却是二来,大概其是见今日乃是满月的日子,一时勾起来了他对往日的回忆?只听得他低声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得如同白驹过隙,今日恰又是满月了,增记得你说过,如果有可能,让我带你去远行,一同躺在坝的草原之,同去数天最亮的星辰,并且在不受这战乱之祸。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你还让我要带着你去到那片大海旁的白色沙滩,去看在大海之中那面洁白无暇的帆。记得当初的你总是笑我比较憨,说是要带着我去登这个世界最高的山峰,要让那圣洁的经洗去我的愚顽。呵呵,语妍,只是没有想到的,现如今你却与我天人永隔。今日枫哥劝我在纳一房妻妾,可他哪里晓得?你一直就守在我的身边,我倒是真的想过,如果有可能,我真的还要好好陪着你一同旅行,再穿过茫茫的人海之后,却寻到了我们之间的那份宁静。”听到这里的唐枫,不由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决计不增想到,二来对于那个孔家的小姐情深至此? 此时的他也再没兴趣敲开院门,去在对二来解劝一番,干脆是回身即走。身后的那些军校们也急忙跟在其身后,一同回到了那所府衙之中。这一夜,虽然与柳如是还有顾横波都是很久都不增见过面,可此时的他对此毫无心情。便于房之中闷坐了一夜,只是盯着八仙桌的那盏灯火,任由着心内的思绪翻腾不休。 第二日,天色刚刚亮起,唐枫就命人将郝兵给招到房之中。二人关房门密议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见房门被打开,郝兵一脸笑意的走出来,是就此直接离开府衙不知所踪。而这一天,唐枫将城内给百姓们放粮和发放银两的这些琐事,都交与二来还有曹变蛟去打理,自己则是坐在房之内,手里捧着一本闲,却在低头沉思着。 如此过了三四天之久,米脂城内却是十分的安静祥和。朝廷对于米脂城被流民军占领一事,根本就是不闻不问了。想来其有可能是因为这米脂城靠近宁夏,而且,其城又不是十分紧要的咽喉要地?自然也就不用多费心去管这等闲事了,流民军愿意占领此城就让他们占好了,只要别往京城这面来就行。 到第六日晚,恰值曹变蛟带着人与米脂城内的大街之巡逻。忽然就见郝兵神色匆忙的走了来,一见了曹变蛟的面之后,是二话不说,拉着曹变蛟转身就走。闹得他是一脑门的雾水,刚刚问了一句,郝兵却只推说是大头领有急事要找他商议,这方才令自己将其火速找去。 第三百七十章新娘不是她 第三百七十章【厚颜】 曹变蛟只得乖乖的随着郝兵前来见唐枫,只是令其备感惊异的,是这个郝兵居然并没有带着自己朝着大头领的府衙方向走,相反的是走向与之完全相反的另一条街道。二人走不多远,就见前方有一处宅院悬灯结彩,门口高高的挑着两盏大红灯笼,院门处人来人往的显得是十分的热闹无比。看上去,似乎是这户人家正在操办着喜事? 不等曹变蛟琢磨明白眼前的这个院子里的人们究竟是在做什么?身后的郝兵早一把将其给推入院落中去。“郝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军中的那位兄弟正待要在此迎娶妻妾么?”曹变蛟身不由己的被郝兵一路就这么推着往前走去,一直被推进看起来是一间正房的屋内。 刚进的屋内,就听的屋中轰然响起不同的声音来。“恭喜曹兄弟今天成亲了。”“是呀,人不常说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夜曹兄弟可也算得小登科了。”“没错没错,今夜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顿了,到时候谁都不许赖皮躲酒,一定要不醉不归。”众人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更让曹变蛟有些感到晕头转向起来。 不等曹变蛟对周围的这些人问出一句话来,早又被人给拉拉扯扯的弄进后房内。等他刚一脚迈进房内,早有七八双手不约而同一起伸了过来。纷纷的将他身上所穿着的盔甲还有头盔以及身上挂着的宝剑都给解了下去,闹得曹变蛟越发的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迷蒙之际,那些人又七手八脚的将一身大红的喜袍替他披在身上。又将一顶红色的官帽扣在他的头上,便一起簇拥着他出了后屋,来到了前面的正房。 走到房内,有几个人就将一条红色的丝绸递到他的手中。在偷眼看看自己的身边,豁然站着一个头上顶着红色盖头的女子,正窈窈婷婷的侍立与一侧。见到此番景象,曹变蛟的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脑中也是轰隆一声,好似大厦将倾的感觉,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天旋地转的。 眼看着这帮人就要逼着自己成亲,眼前不由又呈现出来,在他刚刚进入城中的时候,所遇见的那个清秀的女子。尤其是那回眸一笑,顿使百花失色,月儿也羞见于她。可哪成想,今日也不晓得是哪一位在这里乱点鸳鸯谱?非要逼迫着自己娶一个自己不认不识的女子成为妻室? 眼见着这些人就欲牛不喝水强摁头了,曹变蛟一晃膀子,将身边的两个人给撞了出去,对着众人就喝道:“这是哪一位做的好事?要瞎给我乱牵婚事,这桩亲事我不同意。”曹变蛟的性子本来也是十分傲气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身上的喜袍扒下去,而后也好转身离开这里。 可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其言道:“变蛟休得胡闹,这桩婚事乃是大头领亲自与你操办的。你莫非还想要抗命么?且,叔叔也对这桩亲事也是十分的满意。可惜你爹娘死得早,叔叔也总是处在到处征战之中。对你的亲事也总不放于心上,如今兴赖大头领给你保的媒,你方娶上这么一个好妻子,你却还如此的不知足。如今闲话休要再提,速速的在我和大头领的面前拜了堂,你便可去入你的洞房去了。”曹文诏一番话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曹变蛟。以目示意与他,让其变得乖巧一些,莫要在众人面前丢了曹家的面子。 曹变蛟只得委委屈屈的不再说话,将头低垂下来,任由着旁边的这些将士们的摆布。只是心中也已打定了主意,只待是拜完花堂之后,一等到要入洞房之时,自己是立马转身开溜。这桩亲事谁愿意承认谁承认去?反正自己是绝不会答应下来的,到时候,难道还能把自己给捉进洞房之中去?那可真是笑谈了。 就听得一边有人唱礼道:“一拜高堂,……”只是令曹变蛟感觉有些诧异的,就是在双拜高堂的时候,分明就看到在上面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对老夫妻。而在二人的座位下面,才分别坐着自己的大头领唐枫和自己的那位强扭瓜的叔叔曹文诏。稀里糊涂的随着唱礼声行完了交拜之礼之后,被一群人又是簇拥着到了大院里面。 在简单的敬了一圈的酒水之后,这群人又一窝蜂一般,将这一队的新人给送入洞房。还没等曹变蛟想出对策来,门被那群退出去的人,随手就给牢牢地关上。更令他感到十分憋气得,是耳听着这群人居然把房门给从外面锁上了。看了一眼那个新娘子,此时却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之上,看起来是在等着他将她的盖头掀起来。 曹变蛟干脆堵着气,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一把绣墩之上。随手将茶壶取过来,给自己慢慢地斟上一杯茶水,自家心中寻思着如何能躲过去今夜?好逃出这个虎口去。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尚自蒙着头的新娘子,心中也不由替其感到了有几分怜惜之意。毕竟是自己娶妻,是她嫁人,大概她也对这桩亲事不十分的满意吧? 一边想着,他一边盼着天色快些的亮起来。自己也就不用在此地在活受罪了。只是他却不知道,在窗外还趴着十几个人,正在偷听房内的动静。其中胡腾荣就是这群人中带头的,也是他蹿动这几个人一起来听墙根的。只是听了半天,也不见房内有动静?倒令老胡有些感到奇怪起来? 本来唐枫对曹变蛟也有些不太放心,也想过来看看这面,可却被那姑娘的双亲给拦住,非要与其好好地敬上一杯水酒。他只得耐下性子来,和曹文诏陪着这老两口慢慢地饮酒。而其间,又少不得唠唠家常。老年人也话多,越唠兴致越高,最后,曹文诏也不免与其谈上一些曹家的事情。 一直到后来,好不容易盼来了张紫鹃带着那两位秦淮二艳,陪同着曹氏夫人还有柳如是和顾横波二人,一同来此讨个喜气。这才算将这两位给将身子解脱了出来,二人带着三分的醉意,和一脸的苦笑,开始寻那些将领们继续喝酒去。同时也想打听一下那位小曹将军如今可是鱼水携欢? 只是众人所不知道的,就是曹变蛟还是闷坐在这里,而那位新娘子也只好枯坐在绣床之上,等着他给自己来掀盖头?房外胡腾荣带着一众小弟兄蹲在床下,是久久不闻房内动静。“算了,郝兵呀?看起来今儿在这里听不到什么了?赶明儿你若是成亲的话,你可不要像变蛟这般模样。”胡腾荣的说话声也是稍稍的高了一些,正好被屋内的两个人听到。 屋内的那个新娘子听见房外之人的这一番对话,不由扑哧一声乐出声来,开口对着曹变蛟问了一句道:“将军,房外究竟是何人竟然这般的有趣?”说完这便要站起身,向着曹变蛟这个方向走过来,打算偷眼望一望窗外头,看看是何人在此光明正大的偷听自己的墙角? 可当曹变蛟初一听到此女的声音之后,不由惊得顿时张大了嘴,心中感到更是惊奇万分。急忙对着那个女子开口询问道:“这位小姐,不知曹某可是否见过你的面?如何听小姐这声音竟是如此耳熟呢?倒像是我头天入城之时所听见过似的?”他说着眼前恍若又呈现出自己入城的那个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之后,便一直偷眼注意着她。直到经过了她的身边,忽然听其对着身边的一老妪轻启朱唇言道: “娘,那位少年将军可真是威武不凡,如要是哪家的姑娘能够嫁于他的话,还不晓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没错,曹变蛟听得十分清楚,这就是那个令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子。他急忙转身走到这个女子跟前,抬手掀掉她头上的盖头。 却见一张十分清秀的娇艳以及的红颜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却正是那个女子。曹变蛟顿时有些被这巨大的惊喜给唬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了半天,也不晓得自己该对其讲些什么才好?最后却听这女子轻轻低声对自己言道:“妾身自那日与将军一见之后,便就此不增割舍掉对将军的之情丝。只是无奈我等乃是小户人家,又何能配得上将军这般的奇男子?可如今却仿如做梦一般,竟能与将军成了亲。”说着,声音越发的低沉下去。 这一夜,窗外柳枝轻摇,一弯月牙挂在房檐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一道清辉再绣床之上。床上此时被卷红浪,四只胳膊于一处相拥,一夜娇啼不绝于耳。偶见一只洁白的如雪似的纤足探出被来,却又急忙缩了回去。只见绣床不时地抖动着,顷刻云停雨住,二人就此沉沉的睡去。 天色逐渐的明亮起来,米脂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一早,曹变蛟同自己的那位新婚妻子先去拜了女子的爹娘。这才省得,原来这里就是自己妻子的娘家。闹了归其,自己是入赘与她家了不成?只是在这一点上,他倒是甚为开通。如今也知道了妻子的娘家姓马,妻子名为兰花。 第三百七十一章引君入瓮 第三百七十一章【厚颜】 因曹变蛟幼时父母双亡,身边也再无旁的亲人。也就是这位叔叔曹文诏将其从一小养到了大,如今拜过姑娘家的高堂之后,当去拜见叔叔曹文诏和唐枫才对。曹变蛟欢天喜地的拉着新娘子往外便走,只是一路之上竟然并不增遇到那些东北军的军校,不知道这米脂城内究竟又是出了何事? 一直走到了府衙大厅之中,就见唐枫带着手下的那些员大将正坐在一起议事。观其表面,人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的沉郁,似乎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便转身刚要吩咐让马氏转身回去,却忽听得堂上的唐枫对其言道:“变蛟,你带着你的妻室一同进来吧,我也正好有事情要问问她?”听见大头领以这种稍显冷淡一些的语气吩咐自己去做事,倒还是头一次,让曹变蛟也未免因此感到有一些诧异。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叔叔曹文诏,一张脸也是沉着。只得对着上面坐着的头领施了一礼对其回应道:“末将遵令,属下的妻室就在门口,待属下去将她召唤进来。”曹变蛟带着满肚子的狐疑,转身到大厅门外将那马氏给唤进大厅之中。 看表面,马氏脸上十分淡然,似乎并不晓得这些东北军的头领,到底因何非要将自己叫进来问话?走进来之后先对着上面坐着的唐枫和曹文诏福了一福,转过身,见曹变蛟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不仅有些略带羞涩的对其颦然一笑,轻迈莲步,罗裙也随着微微摆动,站到了曹变蛟的身后。 看了看曹变蛟的脸上神色,似乎有一些显得紧张。唐枫转头看了看曹文诏,却见他对自己额首示意。便在桌案之上拿起一封信件来,对着二人晃了晃了,便又轻轻放在桌案上。这才开口对着曹变蛟夫妻二人言道:“大概你们尚不晓得这封信究竟是何人所书的吧?呵呵,这是那位闯王李自成亲笔所书的。而这封信便是要投递与马姑娘的家中,只是却被我等于半路之上给截获了下来。信中所言的事情与你父亲倒有很大的牵连?李自成说他已经与这次围剿与义军的总督协商好了,只要他不在有所动作,并且撤回米脂城来,官府就不会继续在后面追击于义军。而他尤其在信中提到了,让你父亲想方设法的探听清楚东北军在城内的布防情况。以及,联合起来他的那些亲属还有邻里,等着他的大军到了米脂城外之时,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米脂城,并且可将我等一众东北军重要的将领都生擒活捉住。哈哈哈,真是将这件事情想得有些过于儿戏。对了,马姑娘我欲使你见一个人,看看你可认识他否?来人呀,将那个潜入城内充当奸细的人推到大堂上来。好让马姑娘仔细的辨认一番,看看他究竟是谁?”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堂下几个东北军校就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到堂上。将这个人一直带到了马氏的面前,好让其辨认辨认,可是否识得此人? 等那个人一被推上来,马氏顿时就是吃了一惊。见此人正是自己的表弟李锦,同时也是李自成的亲侄子。这让马氏甚诀为难,如果要是不出首此人,看此人的下场也是决计得不了好的。而且,若是被这些东北军头领查出此人和自家的牵绊来,那自己家大概也很有可能是要家破人亡。 再看看站在一旁的自己的夫婿曹变蛟,此时也是一脸犹疑的神色望着自己。就在马氏犹豫不决之时,堂上的曹文诏和唐枫二来,郝兵,胡腾荣等人都早已看出来,这个马氏定是识得此人,而且还很有可能与此人的关系十分的亲近。本来此事是可大可小,只是因为自从上一次,出了李岩和红娘子的那一件事之后,唐枫不得不对自己东北军中这些新加入进来的人尤其是这些家眷,都一个个过了一遍筛子,十分仔细的调查一番,也好杜绝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这个李锦也是缺乏经验,可以说是自己撞到东北军枪口上来的。这厮,也是昨日夜间城门将要关合上的时候才进入米脂城内。当时潜行到马老汉家宅院门口,正好看到院中似乎正在筹措着操办喜事。 本来最初也想进去恭贺一番,顺便将李自成的书信在转交于自己的姑丈,自己的这一趟差使也就算大功告成。可等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原来,马家所要与之结亲的姑爷,竟是东北军的将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就此在院门口躲藏起来,可因他行为鬼祟,致使他的行踪都已尽纳入特战队的视线之中。 所以,将此事秘密呈报与郝兵得知。郝兵闻听有奸细混入城内,急令手下不得打草惊蛇,等到机会在暗中捕拿此人。于是,就在李锦好不容易觑准一个机会,跟着那些东北军刚刚进入院落当中,就有两个身穿着黑衣的人,一左一右将他给牢牢地夹持在正中。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出了院落,有人随手又将一个黑套罩在他的头上,令其是不辨东西,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这么被人架着走。 一直到被人弄到大堂上来,李锦头上的头罩这才被人给摘下去。等他向着周围扫视一圈之后,这时才知道大事不妙。暗暗将心一横,是誓死不招任由这群人将自己如之何了?可等将马氏唤上来,这倒令李锦不由是大为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底细被她给掀露出来,干脆是将头深深低下,只盼望着她能够一时眼花,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来? 可上面坐着的诸家将领还有那位东北军的大头领,都已经看出了马氏神色之间的变化,知道她肯定是认识此人,只是可能不好当面指认出此人是谁来。唐枫蔚然一笑,对着曹变蛟还有马氏摆了摆手喝令道:“看起来马小姐兴许也不识得此人?既然如此就算了,变蛟你带着你的妻室可以回去了。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暂且将其关押在一所空房之内。”随着一声吩咐,早有军校上来,将此人推出大堂上,马氏不由回头又望了那人一眼,旋即将头转回来低垂下去。只是这一切也早已尽落入在座众人眼底之中,只是无人喝破与她。 这面曹变蛟刚带着马氏转身离开大堂,唐枫扭过头瞅了瞅,坐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的曹文诏,不由对其笑了笑,忽然开口对其询问道:“曹将军,依你说这件事情当如何处置?你我可否能去拜访一下马老丈呢?还是,只将此事弃而不见?”说完盯着曹文诏的脸上表情。 曹文诏听见他如此一说,心中也就明白了,急忙对其回言道:“凡事当以军国之大事为重,焉能够顾小家而弃大义于不顾?依末将看来,当派专人彻查此事。如果真有城内的人与外面敌军私下互通消息,当杀一儆百莫要再姑息养奸,以致损害东北军之利益。”曹文诏如此说,也就当是与那个马老汉一家划清了界线。 “嗯,曹将军所言极为在理。那就有劳曹将军陪着本头领走一趟马家,看望一下你的那位亲家马老汉,看其可是否已有些不可告人之秘密存在心中?”说完了,伸手抄起桌案之上的信笺,是起身就往大堂外走,曹文诏也急忙站起身跟上。郝兵也急忙点起一百名的特战队军校尾随在其身后。 等到了老马家之后,郝兵将四名军校留在前门看守着,又将两名军校派到后门,之后才率着所有的军校闯进老马家的院子之中。一进到院落中,军校们纷纷拔出长刀,将几间房子就都给围拢起来,不许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随意的走动。这么一来,将老马家的全家老少都给吓得不轻,不晓得是出了何事? 眼见那个老马头的一张皱纹堆满的老脸上,已然失去了昨日的那番从容和喜庆,只剩下害怕和恐惧。因见这些军校们喝令自己家的人禁足于门前,只得眼睁睁瞪眼看着站在大院之中的那个东北军的大头领。不晓得自己在哪一方面惹得他对自己如此的不满?看这幅情形,似乎今日是专门带着人抄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