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这个?小人答应也就是了,不过,大人能否真的放她这一回呢?”李友说着,用手一指,对面那个还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而他眼中却带着一丝戏弄神色,扫了一眼张远山的脸上神情。 “照你这么说来,你是当真喜欢上她了不成?”史可法饶有兴趣的对其问道,眼睛来回的看了看这两个人,心中真是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居然会产生真正的感情来? “回大人的话,小人如果这次真的替大人办成了此事的话?还望大人能把此女赏赐与小人,做一房妻子可行否?”李友说罢,目不转睛的看着史可法面上表情,心中也是紧张万分。这次自己仗着胆子提出这非分之想,也不知道这位大人和那位大人关系如何?他会不会自作主张答应自己这个要求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箭在弦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继续]院中此时静寂的有些阴沉,秋风卷起枯黄的树悠的盯了一眼,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一眼,最终是无可奈何的迈开脚步走出院子来。紧跟着院门便在身后被紧紧地关上,听着由院内传来的一阵阵兴奋声音,张远山感到自己十分郁闷,并带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但看见史可法一双眼睛还在看着自己,只得自我解嘲道:“这种女人我早就知道是靠不住的,只是可惜了我那白花花的银子了,买了回来却给旁人去用。不过,那个李友也肯定养不住那个女子,最后尚不知便宜了谁?”说完了,对着史可法苦笑了一下,迈着略有些蹒跚的脚步往前走去,连身旁的小轿也不肯坐了。 望着前面那个头发已有些灰白的张远山背影,在听着他话语之中尽是透漏着一股子酸性,史可法对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低声吩咐两名校尉跟在张远山背后护卫着其回返府中,以防城内再有陈留城过来的乱民,万一在半路上对其不利。 望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远,史可法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听着里面那刺人心魄的呻吟声,急忙迈开步子,匆匆忙忙的带着手下校尉和锦衣卫们就此离去。 而院内那两个人,此番却是身上衣袍完好穿在各自身上。四目相对,嘴角都浮现出一抹笑意。“这些狗官,就喜欢听这调调,幸亏刚才我灵机一动,这回不就得了你这个美娇娘了么?不过,你这个小浪蹄子,还没有真正的做呢,你叫得那么大声做什么?就不怕,在把那张远山的魂给勾回来,不肯把你让与我么?”李友说着,一把将这个女人拉到自己怀内,用力的抱住她坐于自己身上,下面把襦裤撤下去,两方凑于一处。 回到自己的府中,府内家人们和管家听闻老爷回来了,家人们急忙各自忙活起来,管家则窥测着自家老爷的脸色,腹内想该不该将府内今日所发生的一些不好事情告诉给他?而府内的大夫人听说老爷今日这般早的回来,也催丫鬟来唤他进内宅去一起用饭,也好能跟老爷好好聚一聚。 心烦不已的张远山,对府内诸事是一概不理。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闷闷坐着,想着今日所发生这场堪称离奇之事。心内更加觉得堵得慌,正在此时,忽听得书房外有人在轻轻拍打房门。 “门外何人?老爷我今日没心情理会府内这些闲事,快于我滚远一点。”说完了,眼睛往桌上望去,想寻一件东西好往门上砸过去,吓走书房门外的人,免得惹自己心绪烦乱。 “老爷,我是小翠,夫人让我过来唤你过去与她一同用饭。”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其声如见其人,听见这一声,张远山的眉头不由轻轻舒展开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来。 “哦,是小翠呀,老爷这里十分杂乱,你速速进来帮老爷我收拾一下,待我先去后宅找夫人一同用饭。”说完这几句话,张远山轻轻闪到门后躲了起来,单等着小翠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来,一到倩影走进书房里来,可一进来,却不禁一愣,竟然发现房内无人,自家老爷如今竟不在屋里?那适才与自己说话的又会是谁呢?正胡思乱想着,忽感到身后有人欺近自己身后。 不等小翠明白过来,早被张远山一把将之牢牢地抱住,是就势往书房床榻上就拖去。小翠既不敢十分反抗,可也不敢轻易的就此顺从于老爷了。毕竟,听府里传闻讲,从前府内有一个丫鬟就是因为与老爷偷腥,被大夫人捉个正着。那个丫鬟当即被夫人喝令家人给打死了,尸身就被埋在后花园之中。 如今自己也陷入这场麻烦当中,当真是欲哭无泪。只得边抵抗着张远山的一双禄山之爪,边低低声音对其哀恳道:“老爷莫要如此,小心夫人知道了会把奴婢给活活打死的。”说完,双手招架着对方,不容其把自己衣裙扒掉。 “夫人她管得了老爷我的事情么?今天老爷我一肚子火气,就拿你先飒飒火罢了。你若识得老爷的情谊,明日便抬举你一个侧室名份如何?到时候你也可以使唤丫鬟和婆子们。”张远山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边极力的劝说着小翠从了自己的意,一边胡乱的往下扯着衣裙。 听见这一番话,小翠心里真是感到一阵透亮,有哪个丫鬟不想与自己的主母平起平坐呢?想到此处,便低声对张远山问道:“老爷说得可都是真的?可莫要欺哄奴婢呀?”一头说着,手略松了一松,早被张远山得了势,把其衣裙尽都扒下,身子往上一伏,便大开大合起来,小翠没经过人事,那里识得此番疼痛,只得蹙着眉头强自忍耐。 好在张远山年岁毕竟大了一些,不久便不再动弹。小翠慢慢忍着痛爬将出来,穿上自己的衣裙,正待要将头发盘起来,可忽然听得书房窗户外,有一个女人声音冷冷说道:“怨不得老爷久久不致,原来竟是被你这个小狐媚子给迷住了。来人呀,把她给我拖出去照实的打,完事之后,依着前面的法子处理了也就是了。”说完是径自转身而去。 小翠顿时吓得面容惨淡,急忙望向还在床榻之上躺着的张远山,想着他能救得自己一命。可就看张远山双目如同痴傻了一般,只是盯着自己,却并不开口说出一句话。 听着离自己书房不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那一声声撕肝裂肺的惨叫声,张远山却对此无动于衷,也并不是不想管?实在是因为夫人的娘舅势力太过庞大,自己也只可忍气吞声。 天色渐明,一夜不曾睡好的张远山,胡乱的洗过一把脸,便逃也似的出了府门,直奔着自己那所金屋藏娇之地而来。 离着老远,就看到那院门跟前站着十几个锦衣卫和校尉,当中一人,正是史可法。急忙加快脚步走到近前,对其拱了拱手,勉强笑道:“大人来得怎这般的早?莫不是怕那李友半夜脱逃了不成。”说完,张远山便察觉自己后半句话,似乎说得有些不太妥当,明显是有意嘲讽与对方。 “哦,他么?倒是没有脱逃,只是张大人这双眼睛周围怎么都变黑了?莫不是昨夜一直心疼小妾不成?”史可法倒是说话不算十分客气,直接便给张远山回敬过来。 听了这几句绵里藏针的话语,张远山真是更加觉得愤懑之极,对于这位上官,自己恨不得一把将之掐死才好。只是嘴中还是笑着说言道:“大人真是喜欢说笑,此刻天色已然不早,可是否将房里的一对鸳鸯招呼起来,咱们也好赶路了。”说完,一双眼睛往院门处望去。 可张远山的话刚一落地,就见院门往两边一分,那个李友是满面笑意,精神抖索的走了出来。一走到院门之外,便先转身对着院内喊道:“娘子可安心在家等我回来,我与大人们去去就来。”话说完了,转头对着史可法笑道:“多谢大人玉成李友这桩婚事,李友今后任凭大人所差遣。”说完了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地,给史可法磕了几个响头。 史可法倒也不拦着他,任由着他磕过了头,这才也笑着对其言道:“你知晓就好,天色已然不早了,还是尽快的上路才是。”说完,看了一眼张远山身上所穿的衣袍,不仅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九章[哭]张远山见史可法望了自己一眼之后,却紧跟着便摇了摇头,不禁心下又发起虚来。沉吟片刻,在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仗着胆子对史可法问道:“大人可是下官身上衣袍穿的不对么?”问完不禁又低下头来,仔细打量打量自己身上这件织锦绯色丝绸衣袍,并无不妥之处。 “呵呵,非也,只是张大人身上穿的这件衣袍,太过于华丽罢了。我这次进陈留城可并非是去城内游赏观玩,去那里当处处留意低调行事才可。如像张大人这般招摇过市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只怕刚一进城,那个唐枫就会已经知晓你了,哪里还谈得上去办什么事情?”史可法说罢,盯着眼前这位身子显得比较富态的张远山,脑海之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出来。 “那既然如此,请大人在此稍等下官片刻,下官去去便来。”说着,张远山是转过身就想往回走,好去换过一套粗布衣衫,以免惹得这位史大人心里不痛快,在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张大人你且等等,本官现在有一个更加绝妙主意。莫如,你我装扮成行脚的客商。你是掌柜的,而我便是你的跟班兼打杂。这几个校尉么?干脆就扮成行脚的脚夫,与我等挑着担子,到时跟着李友一同进城。来人,你等立刻去寻些担子来好充作行脚的脚夫。”说着,又对这张远山上下打量了一番,史可法这才点了点头,挥手令那些已经换好了一身粗布衣衫的校尉们速去在换过身上的衣衫,自己则是背着手,在院门跟前来回的踱着步子。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小巷头里有七八个挑着担子的人,脚下快步如飞的赶了过来,等走到了切近,正是那些校尉们。只见这几个人,是人人挑了一担子酒瓮。虽已是金秋时节,天气也略微寒冷些,可就看这几个人,人人是一脑门子白毛汗,到了两位大人跟前放下担子,急忙各自取出一块锦帕来,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嗯,这扮相倒是都还算不错,只是,你等手中这又是何物?有哪一个行脚的脚夫,能拿这样的东西来擦汗?”史可法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放在地上的那十几坛子酒,真是有些对此无语。有哪一个做生意的人,会挑着十几坛子的酒水出来与人做生意?似乎这酒水在各地来说都不是紧缺之物吧? 可如今要是再令他们去换个东西来,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是耽搁不起的。史可法最后只得作罢,对着身前的李友和张远山言道:“张掌柜和这位李兄弟,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说完了是主动退到后面那些,由校尉们改扮而成的行脚脚夫身旁,就等着前面这位张老爷吩咐,大家好就此赶路。 见史可法十分谦卑的退到后面去,倒让张远山大大松了一口气,可又联想到让一个上官于自己当仆役,似乎于理不通,转过身望向后面,正待要与其在礼让一下客气几句。 可就看到后面的史可法对自己摆了摆手,随着又挥手示意其即刻启程赶路。张远山也不敢磨蹭太久,急忙清了一下嗓子,对着众人吩咐道:“来人呀,即刻启程赶路,莫要再延误了时辰。”说完了是迈开脚步就先头里走着,身后众校尉急忙各自挑起担子来,仅仅随在其身后,而那个李友倒也识趣,故意落后张远山半步,就那么坠在他身后,到似一个长随。 开封离着陈留城不算太远,出了开封之时尚是上午,日头偏中的时候,大家伙已经望见了陈留城的城门。张远山停下了脚步,抹了一把汗,看了看那前面的城门处,就见门前站着十几个流民打扮的人,正手提着刀枪站列两旁,当中一个人,正在盘查着出城入城的百姓们。 看到这里盘查的如此严密,张远山心中不由生出几许懊悔之意。生怕被对方看破行藏,自己这些人可就都得交待再这里。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跟在那些脚夫身旁的史可法。 却看到史可法把眼睛对他一瞪,接着又对着他努了努嘴,示意其立刻往前去。张远山无可奈何之下,幽幽叹了一口气,把心一横,是迈步就往城门这而来,身后的那个李友,大概也生怕在城门这里出事,就急忙往前紧赶了几步,与张远山并肩一起往城门这走。 “站住,由哪里来的?”站在城门正当中的那个流民说着,一伸手便拦住了张远山,一边瞪起双眼上下看了看眼前这个胖子。倒没有看出有何不对之处?正要吩咐人再检查一下此人身后的那些酒坛和脚夫们。 却见从这个胖子身后转出一个人来,走到他的跟前,高声对其喝道:“刘老三你在这里拦住我的朋友做甚?莫不是想敲诈一些钱财不成?等我回头将此事禀报给大首领知道,让他来好好治一治你们这些人,看你等下次还敢不敢如此胡为?”李友说完这几句话,便作势要进城内去将此事回禀与大首领知道。 虽然知道李友这小子是睁着眼说瞎话,这些人也根本没有收取过往之人的钱财。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李友又是那个李岩的堂弟,其当真去这么一说的话,那大首领会听谁的话,当一目了然。 “这不是李首领么?呵呵,小的这也是奉命行事罢了,还望李首领莫要见怪才好。这几位既然是李首领的好朋友,那就不用在检查了,几位快请入城吧。呵呵,以后还请李首领在大首领面前能多加提携小弟。”刘老三满面陪着笑的,对着李友说着小话,一面急忙对着身后流民们摆手,让众人将路闪开放张远山诸人进城。 “好说好说,前几天我听家兄与我说,大首领有意建一个骁骑营。只是兄弟你会不会骑马呀?若会的话,我就在家兄面前举荐与你,让你进入骁骑营里,日后也好能混个好的出身。”李友随口胡勒出的这几句话,到令眼前这个刘老三听的是喜笑颜开,恨不得当即给李友跪倒在地磕上几个响头。 “多谢李首领如此有心,如他日,小弟果真能进入骁骑营里讨个出身的话,小弟定不忘李首领之大恩。李首领快请进城吧,看李首领这一路定是辛苦异常?早点进城寻个好的勾栏院耍耍,也好能解一解这一路的寂寞和困扰不是?”刘老三带着满面猥琐的说完了这几句话,便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就你小子,成天想的尽都是这风花雪月的勾当。我还需进城去见大首领,将所探访到的事情对其回禀一番。刘老三,等回头我去寻你喝一杯水酒。”李友说完了,急忙跟在史可法等人身后匆匆忙忙的进了城内。 等一进到城内,几个人心中最急得便是寻个地方,把这些担子随手都扔掉。几个人如今待得地方,乃是陈留城中的一处废弃很久的城隍庙宇。这座城隍庙如今山门崩塌,廊柱倾斜,青石台阶上染着青绿色的苔藓。庙宇当院之中杂草遍地,狐鼠出入不惧生人。这里倒是一个隐身密踪的好所在。 “张大人,接下来的事情,还需由你继续出头去与城内乡绅们一同筹谋,我等随在你的身后也就是了。不过,李友你今夜能否带本官混入你们的府宅,并将那个唐枫暗中指与我知道?”史可法坐在一块青石台阶上,对着对面那个正在庙里四处转悠的李友沉声喝问道。 “大人但请放宽心,小人自会把大人安全的带进府宅去,指望大人莫要忘了小的与大人所约之事才好?”李友犹自有几分担心的对着史可法回应道。 “这点你敬请放心,本官所应之事无不是板上钉钉的。张大人你此刻便先带着几个人,出门去见见那些陈留城内的乡绅吧?咱们不可久滞与此地,以免夜长梦多,从而走漏了风声那可就不太妙了。”史可法对着李友说完了,是转脸便又对着正坐在一旁石鼓上的张远山吩咐道。 “是,史大人。下官这就带着人去与城内乡绅们见个面去。只是,大人咱们是不是还是在此地汇合?”对于这一点,张远山十分担心,生怕自己忙完了,可等回来之时,这个地方在一个人影皆都不见。 “那是自然的,你尽管放心的去也就是了。”史可法说罢,站起身来便走入庙中。身后的张远山又盯了一眼庙里那个白袍背影,只得泱泱不快的带着人出了破败的山门,去拜访城内的乡绅们。 等着张远山带人离开了,史可法这才转过身,对着庙外低声喝道:“所有的人可都潜入此地了?”随着他话音方落,与庙前庙后闪出不少身穿黑衣之人,个个手持单刀和一把弩箭,侍立与其身前,待这位大人传下军令。 第一百二十章暗度陈仓 第一百二十章“你等于前一日潜入城内,可有任何发现?那个贼首唐枫等人可都见过了么?”史可法望着下面这些由锦衣卫改扮的黑衣人,声音低沉的对着他们问询道。对于一旁站着观望的那个李友,则是丝毫无有隐瞒之意。 “回禀大人,那匪首唐枫我等素来并不曾见过,只是那个李岩倒是常常地见到,因其这几日时常走街串巷的去拜访城内那些乡绅。”其中一个面上罩着一层黑纱,身子瘦削的黑衣人走到近前,对着史可法抱了抱拳回禀道。 “嗯,那你等继续留神观察其动静,等着一旦破城之时,便速将这些匪首一网成擒。你们眼下还是去埋伏予贼首宅院附近,但不得被其有所察觉。”史可法说完了,便令这些黑衣人退去。 等着众黑衣人走了,李友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方才这些人在这里之时,他时时感到后背都发凉,目光更不敢接触到对方犹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就感到由这些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子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出来。 “李友,你见过那个唐枫的,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可贪财可好色乎?”史可法走到李友跟前,盯着他,开口对其询问道。身后的那些脚夫们,则是开始简单的将这座破败的庙宇是整理一番。弄出一处,可供史可法暂时休歇的地方,又有人出去,到附近街摊之上给买来吃食。因尊史可法的嘱咐,不敢过于招摇,只得一切从简。 见对方堂堂大明御史,居然也肯栖身于这破败的小庙之中,吃那些自己都不愿意吃的粗食。令这个李友也是对其感到十分敬佩,只是可叹,大明似这般的官吏实在是太少了。否则的话,有哪个人愿意拎着自己脑袋造反。 听见史可法的问话,李友稍微的愣怔了一下,对于这唐枫自己素常倒是经常可以见到,可对其也只限于表面上的了解。对其个人的喜好,自己倒还真不是十分清楚。 思量了半天,李友才犹疑着开口言道:“回大人的问话,这个唐枫倒也可称为一个比较奇异之人。此人没见有什么十分明显的喜好,吃饭于大人眼下这般,倒是十分相像。至于女人么?倒有一个女人女扮男装时常随侍在他的左右,可并不见其十分贪恋于女色。金银珠宝等物,更是在其眼中视若无物。除了每日清晨,必早早的起来练过一趟拳法以外,便终日处理政事,不见其与人饮酒作乐。要非要说其有什么喜好?倒也不是没有,而且这喜好十分特别。”李友话说至此,却卖了一个关子,不往下说了,拿眼睛瞅着史可法等其接一个下句来,自己也好在他面前卖弄卖弄。 见其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史可法看在眼中,好悬没抄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极力的压制着心中对其的厌恶,勉强对着李友笑了一笑,这才问道:“那这唐枫到底有什么喜好呀?莫不是他专喜龙阳不成?”史可法话说到这里,双眼不由往李友的后臀之上扫了一眼。 见史可法往自己后身上望过来,李友只觉得后脊柱上麻痒痒的,一直延伸到下面,似乎到让史可法给说对了一般。不由咧开嘴苦苦的一笑,心中思付道:‘这位大人可真是高,就连这骂人都不带脏字。’见史可法面上已然显出不悦之色,心知自己有些过了。便急忙开口道:“那个唐枫的喜好,便是专喜欢结交与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养马贩驴的,都喜欢与其攀谈一番,而后欢迎对方去什么冰雪城入住?如今这唐枫便跟战国时候的孟尝公一般,整日招人来府上交谈并且款待,如今也有不少人做了他的食客,为其出谋划策,善武者还为其训练亲兵卫队。”李友说到此处,便停下不再往下说了,可在看对面那位史大人,一张脸已经变得跟煮熟了的螃蟹一般,怒目瞪着自己。 “大人,这个,小人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与大人听,并无替其粉饰之言,如小人哪里话说得不对,惹得老大人不高兴了,还望大人莫要挂记于心。”李友急忙在史可法面前辩解道。 “哼,只是一个流民罢了?居然还敢比上春秋战国的四公子来,当真是好笑的紧。李友你也坐过来,与本官一同用饭。等天色渐黑之际,便带着我进入你们那首领的府宅之中,到时候见机行事。”史可法说罢,拿过一张大饼,卷起几块碎肉放入嘴中就此大嚼起来。 见眼前这位大人,一副文官武像的模样,单手持饼倒也吃的畅快。李友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也学着史可法抄起一块饼卷上几块碎肉,也跟着鼓动起腮帮子,倒觉得今日这顿饭,比每日所吃的饭,竟还要十分的香甜。 入秋的夜,黑的总是十分的早,一道月光铺设在青石台阶上,泛着白色的冷意,直冷到人的心里。废弃的庙宇大殿之中,早已升起一堆火来,几个人围拢在火堆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该走了,李友你可想出,今番回去如何对他们说了?”史可法对这个李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生怕他再语言上露出破绽来,在被对方追根究底问出实话来,那他这一番心血可也就付之东流了。 “请大人放心,小人总是换常就自己出去十几日,并没有人注意过小人的离开。这次想来,也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完了,李友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腿,这便预备带着史可法离开这座破烂不堪的城隍庙。 听见了李友这么一番话,史可法对此倒也颇感无奈,事到如今也只得听从他的说法。便也站起身子,随在李友的身后往庙外走去,只是远远的在那一处荒凉地方,慕然出现两道黑影,分别坠在这二人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陈留城内最大的一所宅院门前这才站住。史可法抬头望去,就见院门斗山檐之上,分别挑着四盏气死风灯,随着夜里的秋风不停地来回晃动着。在台阶前面,分别站着八个腰下挎着刀的流民模样打扮的人。不用问,这定是门前守卫,只是无一人身上披着甲胄或者是穿着崭新的军衣,这倒显得有几分寒酸。 “嗬,这不是李二公子回来了么?这几日没见,可是又勾搭上了,谁家的媳妇或者夫人了?”门口站着的几个流民当中的一个小头目走上前几步,一面瞅着李友,一面与之讲着玩笑话。 “怎么?莫非你羡慕我不成?那等下一次在有这等好事,我便叫上你同去,只是你得做好准备,万一被人捉住的话,可是要打折双腿的。”李友说完了,就带着身后的史可法迈步就往门里走。 “请等一等,二公子这身后跟着您的又是何人?怎么你出去之时,我等并没有见过这人与你一起离开呢?”身后的那个人一面说,一面似有意无意的就将身子横在史可法和李友中间,对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人不住地打量着。 听见这几句话,史可法心中顿时就是一紧,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藏于身上的短刃,准备一旦李友说破此事的话,就先发制人,心里估摸着眼前这些流民,反映应该不会很快吧。 “哦,你说他呀?他是听说了我们陈留城起义的事,便央求我把他带过来投奔义军来的。再说,咱们大首领不是最喜欢招徕宾客的么?而此人也有一身不俗的本事,到甚合咱们大首领的意。好了,不与你等废话了,还不把路闪开,我好带他进院去见大首领去。”李友说着说着,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眼睛也渐渐地瞪得溜圆,怒视着眼前这个小头目。 小头目见李友似乎真的动了气,急忙脸上陪着笑的对其言道:“这不是咱那大公子吩咐的么?让多加留神这出来进去的人,说什么人多必有失,让我等仔细盘查,莫要将官府的奸细放进院落中去,所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李二公子多加包涵。”小头目说完了,又嘻嘻笑着,凑到李友耳旁对其低语了几句。 却见李友听了那个小头目,伏在自家耳上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史可法,这一下顿令史可法也不由紧张起来,怕这二人适才伏耳所说的话,是针对自己而言,那样的话自己岂不就等于送肉入狼口一般。 “哎,我这大哥如今都夜里了,居然又出去拜访附近的一位乡绅去了,如今就剩大首领一个人在家,可大首领担心我大哥有事,居然又把自己身旁的铁卫也都派去保护我大哥了。”李友说完摇了摇头,叹息不已,似是十分感激这唐枫,对自己大哥所做之事。 史可法听在耳中,心知这是李友给自己通报府内消息,但自己已扮成他的跟随,决计不能回应的。只得把头低下,不为人所察觉的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李友自己对此已了然于胸,让他快些把自己带入院落之中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双雄初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哭,]见史可法已经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意思,李友便在那个小头目的肩头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啊,李二公子您这手劲可真够可以的,我这肩膀都好悬没被你给砸塌了架,你就快进去吧,别让大首领盼贤若渴在等得心急了。”那个小头目一面揉着自己的肩膀,一面急忙闪开一步离着李友远一些,对其蹙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兄弟这是刚跟咱大首领学的一招,这可比我大哥那太极拳还要厉害十分呀。等兄弟改日请你去喝一顿酒去,当作与你赔罪好了。”说着话,李友是哈哈大笑着仰头走进院内。 待一走进院内,就看见前面是一个大院落,纵横交叉的几条小径旁边,分别种着一些十分低矮且不同种类的树,和那一片片红的象跳耀着的火焰一样的花。即使在这夜里,那花上的红色也似乎竟照亮了旁边的小路一般。让人看上去是如此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史可法感到有些奇怪,在这深秋之际,如何此处竟会盛开着,这种红的刺人眼目的花?不由好奇,便对其多盯了两眼。 前面走着的李友见史可法并没有跟上来,有些觉得奇怪,便回头望了过来,却见史可法正面对着那一片火红的花看得如痴如醉,似乎站在那里,已经看了有多半时了。 便摇着头笑了一笑,轻轻走回到史可法身旁,低声对其询问道:“大人,别看此花红得如此妖艳,担此花来历可不俗呢。听说此花名之‘彼岸之花’,乃是由番邦引进来的品种。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曼珠沙华。听名字就十分绕嘴,但到于此花堪称相配。大人,咱们还是速速赶到后院去吧,往常这个时辰,大首领就在后院处理一天剩于下来的琐事。小的趁这时候也好替你引见一番?”李友话是这么说,可实际话中之意乃是因园中来往人太多,无法明言,只得以暗语相告。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此花在佛经里面被誉为是带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的一种花,此花素来开于墓地旁边,只是不知这本家主人,竟因何要把此花移植到自家园中?而此花的鳞茎也有剧毒,若是人不小心服之,会使人呕吐痉挛。”等顺嘴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史可法这才猛然惊醒,自己如今正身处敌营之中,怎么到站在此处观赏起花来?莫非此花有迷惑人心之力? “老大人莫要惊慌,我等初搬进此院之时,也曾惑与此花之妖艳之美,看了多时不忍离去,最后被人唤走才算罢休。您这面请,先进我那陋室暂时等着,待那大首领出来之时小人便指与你看。”说完了,李友便想将史可法先引到自己的房内等着机会与那个唐枫见上一回,好早些完成此事,自己也好早点去见凤娘去。 “不,李友我不去你那里等着,你想个法子,让我进到那个唐枫的房内,与之面对面的见上一次如何?”史可法忽然开口对其言道,只是这提议似乎过于大胆一些。也不是李友与这史可法当初所约定的? 这一番突然的改变,令李友对此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真不知道这史可法是聪明过度还是愚笨之极?在他看来,这位分明是嫌自己命太长。若是真的一旦把他领进屋内,万一再被唐枫识破了他的身份,那便连带着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只是看这史可法此时正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回话呢?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才好? 可就看史可法竟然对自己微微一笑,轻声言道:“你莫要紧张,自会平安无事的。我已经想好了,我便装扮成给其送饭之人如何?想来园中这许多人来往,他将之记于心中的又能有几个?这绝不会被其识破的,也连累不到你的身上,你就等着回去与那美娇娘成其好事吧。”史可法话说到这里,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只是李友眼下无暇去揣摩他语气之中所暗含的意思。听了他这绝妙之极得主意之后,便也只得点头应诺下来,双眼开始扫向由后灶通到后宅的小径上,可有人给大首领去送饭?如果有的话,那便正好半路截下来,交与身旁这位送进去。 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可却并没有见到一个人,捧着托盘去给屋中人送饭。二人因为久在庭院之中站着,怕再被旁人留意到自己,便躲在树丛后面,眼睛却仍是紧紧盯在前方那条小径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半老的婆子,手托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样菜肴和一碗米饭,此刻正顺着小径往大首领住的方向走过去。因天色渐黑,她得岁数也大上一些,走的不是十分快。 “薛大娘,怎么今晚竟是由你老人家亲自给大首领去送饭呢?”李友见了真是心花怒放,急忙由树丛后面追了出去,将其拦了下来,满面陪笑的,对着眼前这个孤老婆子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