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激战(一)
十一区,东京租界,布里塔尼亚贵族区,主干道,傍晚。 岛国的夜晚时常起风,今天也不例外,更何况临近海岸线的东京租界,浓密的烟雾逐渐被吹来的海风所稀释,已经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那些来不及逃离、被黄色烟雾携裹的民众与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士兵们已然是回过神来了,身处黄雾中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恐怖分子号称的毒雾是骗局,是他们的阴谋诡计。 一阵强烈的海风吹过,整个区域内的黄色烟雾快速的散去,如同被橡皮擦去一般,顷刻间烟雾的浓度下降了好多,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能看清楚自身周围的情况了。 “烟雾开始散了,大家小心戒备!!!恐怖分子们一定是想要谋取什么,才使用这种阴谋诡计,如果他们只是为了营救朱雀的话,根本不可能如此的大费周章。” 目睹烟雾的散去,杰雷米亚指挥着身边的士兵们,悄然地对事发地段进行合围,意图围剿那两名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恐怖分子。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越来越稀的烟雾瞬间就被这股强风吹散,显露出整装待发的桑德兰机甲队列,这个队列完全与之前布里塔尼亚帝国方阵不同,很有些游击队的队形风格,令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驾驶员是哪方的家伙。 “杰雷米亚阁下!!!我们的桑德兰机甲!!!被人夺取了!!!” 所有布里塔尼亚的驾驶员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得是目瞪口呆的,他们原本脱离时来不及关闭的驾驶舱,此刻统统的闭合起来,造成这样状况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里面有了新的驾驶员。 “我们机甲的里面有人,是什么人?!!难道是恐怖分子?!!” 杰雷米亚的疑问立刻就有人为他答复,而回答他的却是最前排的一台桑德兰机甲。 机甲式机炮被平举端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杰雷米亚所在区域。 下一刻,巨大的火舌从枪口中吞吐,机炮用子弹被巨大的动能推出枪膛,向它的目标飞速射去。 “隐蔽,都给我隐蔽,呼叫增援,给我呼叫增援,不要打给警察部队,直接给我们的驻军基地打电话汇报,维蕾塔努上尉的预备队应该能在十分钟内赶到!” 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杰雷米亚大声地叫嚷命令着,他挥舞着双手,示意着自己身后许多还不明状况的士兵们注意隐蔽,希望这样能救下士兵们那年轻的生命。 可惜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虽说黄色烟雾大部分被海风吹走了,但是仍有部分烟雾依旧盘踞在空气中,朦朦胧胧的令人无法彻底看清眼前的一切,所以向事发路段聚集的士兵们并没有收到杰雷米亚的提醒,依旧按照既定命令向此处进发。 于是,他们悲剧了,机炮发出的子弹如同炮弹般砸向了道路上的那些布里塔尼亚士兵们,子弹撞击在地面产生的光与热瞬间气化了附近的士兵们,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声,整个人瞬间消失,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反击,给我反击!三人一个战斗小组,自由开火!!!自由开火!!!” 其实根本不用那些士兵的长官提醒,目睹了战友们凄惨的死亡方式,除了一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疏于训练的布里塔尼亚士兵被这种惨状给吓得无法动弹,浑身瘫软的瘫倒在地外,其余的士兵们反应还是很迅速的。 他们三三两两的组成一个作战小组,分工明确的利用重武器,开始对他们原本引以为豪的桑德兰机甲发起了攻击。 托布里塔尼亚本国制造业精良的福,士兵们的自动步枪子弹对机甲装甲完全不起作用,数十个枪口冒出的火舌,成片成片的子弹如同给那台机甲挠痒痒般,除了能看到四溅的火星,根本对这台机甲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该死,你们都是蠢货吗?用穿甲弹,改用穿甲弹,枪榴弹准备!!!” 杰雷米亚的目睹手下们的愚蠢,完全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不能再苛责手下的士兵们了,毕竟他们从没有接受过反机甲的专业训练,也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憋屈的战斗。 闻言的士兵们如梦初醒,大多数人纷纷为自动步枪加上枪榴弹部件,火力手们也抄起许久不用的反火箭弹,齐齐地向那些被敌人夺取的桑德兰机甲射击。 无数发枪榴弹、穿甲弹、火箭弹呼啸着向机甲们射去,就在这些士兵们等待着目睹他们的枪弹命中击毁目标的时候,数张防御型桑德兰机甲堵在了前面,这些机甲是杰雷米亚为了防备敌人阻击朱雀的而特意准备的,现在却成为了浇灭己方士气的一盆凉水。 “不行啊!我们打不过的,长官,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 一处搭建好的临时战壕内,一名瑟瑟发抖的布里塔尼亚士兵,颤抖的如同口吃般的从自家的长官说道。 注意到这名士兵眼神中的畏惧,起初这名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士官长还想以扰乱军心的名义,将这位贪生怕死的士兵战场正法,可当他注意到闻言的所有人。投向他的目光中带着祈望的时候,他悄然地合上了手枪的枪套。 “听我的命令,我们撤退!!!” 说完这句话后,这名士官长心中仿佛卸下了什么包袱一般浑身轻松下来,这时的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内心,自己也是对这样的战斗绝望了,毕竟血肉是对付不了钢铁的。 “杰雷米亚阁下,我们不要在付出无谓的牺牲了,还是等待着维蕾塔上尉的机甲部队的增援吧!” 杰雷米亚的副官匍匐前进的来到了对方的面前,忐忑的劝谏道,而闻言的后者牙根咬得是吱吱作响,手掌已然被自己用力过猛的给捏出血来了,可见杰雷米亚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愤怒。 不过,当杰雷米亚目睹一小队一小队的士兵们,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自行撤离的情况后,知道士兵们军心全无的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暗暗腹诽着军队战斗训练的缺失。 一直以来,布里塔尼亚的全体部队都享受着本国科技的福利,靠着机甲这种本国提出概念的先进装备,他们获得了巨大的战争优势。 在数次战争中,他们从装备技术层面全面压制了敌对国,依靠着技术层面的压榨,布里塔尼亚军压制着整个世界中的所有国家的部队,依靠着这种优势,他们屡战屡胜、所向披靡,从而造就了全球各个国家中的有识之士们,纷纷在本国倡导着研发自己本国的机甲系列,追赶着布里塔尼亚的脚步。 因为布里塔尼亚军费的富庶与,导致其本国的士兵们大都会驾驶机甲,从而疏于训练士兵们的单兵对机甲的能力。 尤其是在这场战斗中,无数前仆后继的布里塔尼亚士兵们,纷纷倒在了一字排开的机甲队列之前,数门机炮编织成的死亡火力,将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士兵们打的是哭爹喊娘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导致布里塔尼亚军的士兵们正为此前的疏忽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刻的主干道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枪弹爆炸造成的弹痕,原本神采奕奕的军装也变得沾满了灰尘与烟熏,自己这一方的士兵们是逃得七七了,下定决心的杰雷米亚咬了咬牙,冲着身后的副官道。 “撤退,全体撤退!!!” 在得到撤退命令的那一刻,余下没有逃亡的士兵们顿时在低声欢呼后,纷纷爬起身来,连撤退的队形都不顾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史前怪兽在追赶一般,玩了命的逃跑。 “注意队形,做好防御准备,你们的脑子里全都是浆糊吗?” 一名肩带少尉军衔的军官正一边还击着,一边训斥着手下人撤退的慌乱,可是下一刻,三发机炮轰击在他的所在位置,在士兵们惊骇的目光中,其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的。 嘣嘣嘣。 就在此刻,开火的三声机炮枪声如同信号一般,在其响彻的一刹那,所有桑德兰机甲瞬间启动,整齐划一地向着东京湾的方向前进,仅仅只有两三台机甲,仿佛是留下了断后般的,脱离了整个队形,向着不知名的方向驶去。 “各班各排,检查伤亡情况!” 整个桑德兰机甲小队消失后,那些战后余生的布里塔尼亚士兵们才慢慢地从逃生的各处赶了回来,从他们个个带伤挂彩的脸上,杰雷米亚看到了对战争的恐惧。 打扫战场的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毕竟整个战场上的亡者都是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士兵,当亡者们的遗体一字排开的摆放到杰雷米亚眼前之时,这位军事指挥官再也忍耐不住的仰天长啸。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长啸过后的杰雷米亚眼神直愣愣的,他知道吃了败仗的自己接下来要面对来自军事法庭的审判,不甘心的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希望找到能帮自己脱罪的证据。 一个疑问在他的心底突然出现,令他立刻怀疑起了一切,“不对,今晚很不对!!!这一切都是阴谋,是预谋已久的阴谋!!!” 他想起之前听手下们议论,说枢木朱雀此人被抓时,行动异常的顺利,其人完全没有抵抗,任由行动人员抓捕。 “如果说朱雀是故意被抓的?!对,他就是故意被抓的,他是为了配合今晚的这场行动,如果他没被抓的话,今晚就不会有这场行动的出现!!!他真的是敌人打入我军内部的卧底!!!并不是替罪羊!!!那么安排他作为替罪羊的人,也是不是打入我军内部的卧底呢?!!” 一瞬间自认为想明白了关键点的杰雷米亚,立刻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柯内莉亚皇女,我是杰雷米亚,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向您汇报” 十一区,东京租界,布里塔尼亚贵族区,主干道附近的四处高楼狙击点,五分钟前。 就在娘化鲁鲁修摁下引爆特制烟雾弹的遥控器之时,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不管是在主干道的必经之路、三条岔口处设伏的罗宾等,还是占据有利位置、准备狙击他人的狙击手们,同时毫无征兆地遭遇到了猛烈的攻击。 首先挂彩身亡的是那四名隐蔽在高楼狙击点的狙击手中的黑人狙击手,之前他们正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吸引了心神,不论是娘化的鲁鲁修还是那黄色烟雾,都令他们的戒备心降到了最低点。 突然,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袭上四人的心头,长年累月身处空间的他们,立刻明白这是自己在战场上习得的对死亡来临的预知,四人条件反射般的一滚选择避开。 毫无征兆的,四人原先的狙击点位置瞬间出现了四颗弹痕坑洼,与此同时,四声枪响传入到他们的耳内。 呯呯呯呯 四人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空间使者中的高手,在同时听到了四声狙击枪发出的枪响后,他们立刻判断出对方射击的位置,并立刻展开了还击。 黑人狙击手刚与对面的狙击手互射了一回合后,刚想开枪的他瞬间就被惊呆了,只见他喃喃自语道。 “我,刺联盟的强化!!!这也太夸张了吧!” 只见他的正前方,一名身着阿什弗德学园制服的男子,对面的高楼顶部飞奔着跳了过来,并在半空中大吼着,举起手中的怪异枪械,连开了三枪。 呯呯呯 头两颗子弹呼啸着向黑人狙击手飞射而来,被他瞬间判断出弹道轨迹,从而丢弃了手中的狙击枪并轻易地闪到了墙后,逃出一把匕首等待着与对方落地后,与其进行冷兵器对决。 可惜他完全不明白那最后一颗子弹的玄妙,当第三颗子弹呼啸着划过一道弧线,绕过墙壁钻入黑人狙击手的眉心后,瘫倒在地的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人落地后,头也不回的向另外的楼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