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霸刀崔猛
神都，朱雀大街，欧阳家的府邸，欧阳煌的卧房，傍晚。 当获得了第一天守擂优胜的欧阳煌，快步地回到欧阳府邸的时候，迎接他的仅仅是自己的侍女小兰，而此身的母亲欧阳氏与妹妹欧阳倩儿此刻都没有在府上。 回到自己的卧房后，一进门欧阳煌便立刻注意到被丢弃在书桌上的双股剑，可见当时欧阳倩儿胸中怒火有多大，连自己原先宝贝的不得了的双股剑都撒气般的随意一丢。 嘴角露出苦笑的欧阳煌端起小兰冲泡好的花茶轻抿一口后，随口问道，“小兰，母亲大人与倩儿呢？怎么都不在家？倩儿不是与你一起回来的吗？” “少爷，夫人下午便出门去了，好像是那李府的主母邀请夫人去白马寺上香还愿，刚才方打来电话，说是上李府打马吊去了，估计的深夜才能归来” 说到一半，侍女小兰似乎是害怕被自家少爷责骂似得，回答地声音细小了许多，“送大小姐回府的半途，大小姐便说她要找以前的同学出去玩儿了，小婢听她口中的意思好像是说今晚会晚点儿来了，要小婢向夫人与少爷保密” 越说声音越小的侍女小兰，说着说着便直接拜倒在欧阳煌的身前，泣不成声的说道，“少爷，您责罚小婢吧，小婢没有完成您的指示，将大小姐带回家。” “算了，随她去吧！爱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吧，这件事情我知道就行了，你切莫再给母亲大人汇报，知道了吗！” 瞧着拜倒在眼前的小兰，吓得脸色惨白、梨花带雨的模样，欧阳煌叹了口气，伸手将小兰从地上扶起。 “既然母亲大人与倩儿都不在家，那么晚餐呢？我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真的好饿啊！” 见到自家少爷并没有责怪或怒斥自己，抽涕着擦干泪痕的小兰闻言，立马回答道，“少爷，晚餐厨子们已然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 “反正家中就我一人，那就将饭菜弄到我的卧房来，快点啊！我都快饿死了。” “知道了，少爷，马上就来。” 神都，朱雀大街，欧阳家的府邸，后花园，傍晚。 酒足饭饱之后，欧阳煌双手持着从房间内翻找出来的木剑，悄无声新地独自来到后花园内。 深吸一口气的他站在后花园的中心纹丝不动，在一阵微风拂面过后，只见他随手挽了个剑花，转身跃起出剑，登时便在这个美丽的后花园舞起剑来。 此刻的欧阳煌手中长剑心随意转、随心起剑，记忆中的攻守之秘剑法一招一式缓缓施展开来，其身形随着招式的变化游走于后花园的中心。 双剑剑光时而轻盈如燕、时而迅如闪电，此时的双剑剑光宛若被赋予了生命般，不停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其衣袂翩跹，令那如水的明月都失了光华，一时间仿若神仙中人。 “新月！” 舞剑中的欧阳煌骤然大喝一声，与古岳比武时随意使出的一式剑招登时在后花园重现，双剑剑光大盛，宛若两弯新月般自后花园中升起。 “满月！” 数道剑光自欧阳煌手中绽放，剑光洋洋洒洒，如同月光般朦胧迷离，月笼轻纱。 “残月” 两股凄冷伤感的剑光自后花园中升起，仿佛杨柳岸晓风残月般的凄然切切。 “果然如此吗？这才是我从初始试炼世界得来的攻守之秘修满时，出现的剑之灵性其真正的强悍之处吗？” 伴随着后花园中荡起的微风，道道剑光从欧阳煌周身缓缓地消散，露出了他玉树临风的身姿。 “如果说攻守之秘是剑圣王越一生剑术大成的总结，习练圆满的我已然是如同是一个练了一辈子剑术的资深剑的话，那么剑之灵性这个天赋就令我这个资深剑拥有了对各类剑术分析理解、领会悟通能力，从而将自身的剑术积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推陈出新，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招来。” 分析出前因后果的欧阳煌，终于明白自己今日为何在擂台之上，无意间接连使出新剑招，大概就是自己剑术积累足够，量变产生质变的道理了。 越分析越兴奋的欧阳煌，瞧着手中紧握的双剑，层出不穷的灵感从他的脑海中不断往外冒，蓦然间他心中一动，“之前我那一招再次变异的剑气，已然被我冠名了个响亮的名字，那要不要将其它的也凑齐呢？” 想到此处，福至心灵的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与沧州蝴蝶拳传人胡永杰比武时，对方的一式妙招，顿时兴会神到、天人圆融，欣喜难耐之下登时便一剑斩出 神都，玄武大街，春风楼，四楼顶级雅间，次日。 声声旋律优美、扣人心弦的琴声从这间春风楼最顶级的雅间中，如随风潜入夜般的春雨，润物无声地在整个春风楼内余音缭绕。 那道琴声里仿佛蕴含着一幅青山绿水的美丽画卷，清泉溪流自山涧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播曳着一轮金黄的明月。 “好好好，好一曲高山流水，素贞侄女的琴音果然名不虚传，也不枉费我为了能亲耳听素贞侄女独自为我弹奏一曲，而欠了楼主一个好大的人情。” 坐在酒桌上首的一名中年大汉，如痴如醉的聆听着这绕梁三日的美妙琴音，并不时的发出赞叹。 “只是这曲好吗？那素贞的梨花醉呢？好酒如命的崔伯伯难道与那些俗人一样品不出梨花醉的香醇，那我这精心酿制的好酒可就糟蹋了。” “哈哈哈！你这小鬼灵精，又来打趣你崔伯伯，既然你知道你崔伯伯好酒如命，还拿出这种等级的好酒出来引诱你崔伯伯肚子里的酒虫，你这小丫头居心不良啊！” 面对克拉拉的娇憨，这名中年大汉发出一阵震天般的大笑，并将手中酒杯中的水酒细细地品尝了一番，登时脸上便浮现出享受至极的愉悦神情。 “好酒啊！好酒！就算是为了这个酒，你就算是要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你崔伯伯我拼死也得为你办到，只为了你这坛子梨花醉！” “果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崔伯伯可要信守承诺啊！” 闻言的克拉拉眼中冒出一道狡黠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副小狐狸偷到鸡的得意表情。 “你个鬼丫头，说吧，要你崔伯伯帮你办什么？” “崔伯伯，那边的比武大会知道吧！你能帮我在特定的时间内，去甲字擂台上走个过场吗？” 克拉拉那酥软人心的嗓音刚说出口，只见坐在酒桌上首的中年大汉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坊间传闻，你倾心与一个书生，居然是真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你这个鬼丫头为了你的情郎能名动神都，将你崔伯伯当成了他的垫脚石啊！呵呵。” 惊叹出声的中年大汉发出一声苦笑，又再次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仅剩的一两梨花醉，一拍大腿一跺脚的他大声道。 “也罢，为了这梨花醉，你崔伯伯的脸皮与名声，就全都不要了！” 神都，朱禁城前的皇家广场，新的甲字比武擂台。 早早就来甲字擂台的欧阳煌，在随意一剑打败台上的选手成为守擂者后，便百无聊赖的盘腿打坐起来。 托昨日那惊天一剑的福，今日的甲字擂台挑战者极少，就算是有些人临时组队上台挑战，都被欧阳煌轻而易举的赶下擂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擂台边缘的裁判不停地看着手里的怀表，并开口大声的询问是否还有人挑战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身远远的从春风楼的顶楼传来。 “老夫来也！！！” 这声震天长啸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般，顷刻间响彻在广场上每个人的耳边。 “这个声音是是那个家伙？！” 比武报名处的老者面色一僵，不由地看向从远处春风楼顶部，提升飞纵一跃而下，急若流星般地落到甲字擂台上的中年大汉，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 “不会吧，不是传说此人封刀多年，已然退出江湖颐养天年了吗？为何今日会在此刻突然出手啊？” 欧阳煌目视着眼前飞身上台的中年大汉，此人身着短打劲装的，坚毅的焦黄脸庞上有着一双浓眉大眼，五官颇为端正，不过其脸上的络腮胡子被梳理的很是整齐，看起来此人甚是满意自己的这幅胡须，令欧阳煌初见他时便对他的胡子略感兴趣。 之前此刻上台后，一边捋着自己的络腮胡子，一边好奇地打量起欧阳煌，似乎很好奇面前的年轻人到底是中华大地上那个隐世的老家伙交出来的。 “对面的小娃娃，你的师傅到底是谁，说出来吧，老夫说不定还认识啊！当时候你还得尊称我为一声师伯呢。” 听闻对面的自称与话语，欧阳煌推测着对方很可能并没有其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年轻，对方既然这样开口询问了，欧阳煌索性便直接回答道。 “这位老先生，在下无门无派，乃是颍川学院这届的毕业生，不是什么隐世门派或什么人的弟子。” 欧阳煌此话一出，引起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张大着嘴巴，完全不相信他们听到的话语，更是有不少人暗地里撇嘴，对欧阳煌这种不敢自爆家门的行为感到不理解。 “小娃娃，莫要寻老人家开心，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咱们完全可以私底下相人，这样扯谎可是会令慕容兄颜面无光的。慕容兄的弟子，什么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的，你这样只会丢了你师傅的脸面。” 闻言的欧阳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对面之人将自己认成了好友的弟子或传人，不过懒得再解释的他，直接举起手中的木剑对准对方。 “老先生，你此刻上台，可是要挑战与我？” 对面之人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不认识自己，可就算他不认识自己，却也能认得自己脸上的这把络腮胡子吧。 可当中年大汉仔细观察了欧阳煌的眼神后，才真正的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没有在扯谎，他当中不认得自己。 见到台上的这一幕，比武报名处的老者强忍着爆笑的笑意，忍不住地在心底嘲笑道，“得瑟，你在得瑟啊！你个病猫都已经销声匿迹多少年了，还妄想着这一辈的年轻人还能知晓你的名号？霸刀崔猛。” “看来你真的不认识我啊！那好，我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猛！！！” 崔猛这句话一出，广场上登时便惊呼一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的吵杂议论声，更夸张的是有不少提刀带剑的武者，听闻上台的是崔猛之后，纷纷激动万分地拥挤向擂台，期望着一度这个江湖老前辈的尊荣。 “看来此人在这个剧情世界中还是挺有声名的，看看台下那些武者如同见了偶像般的神情，就是群狂热的粉丝嘛。” 欧阳煌瞧了一眼台下人的神情，又看了崔猛接下来的动作，便知晓对面的这个崔猛是个高手，确切的说是这个世界顶尖的高手，只因为此人直接伸手一捞，放置在台下兵器架上的一把木刀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般的，落入了此人的手中。 “出手吧！要不然你没机会了！” “那好，阁下请赐教！看剑。” 欧阳煌在对方握刀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丝丝压力，这就代表着对方的武道实力很是惊人，不过那压力也就是一丝丝，完全没有之前即将成神的尼克给他的压力大。 只听咻的一声剑鸣，欧阳煌的手中木剑化出点点剑光，密布崔猛的周身，双剑一瞬间便各自击出七七四十九剑，密布崔猛周身。 “好剑法！真真好剑法！哈哈。” 大赞一声的崔猛，亮出了手中的长刀，只见雪亮的刀光向着剑光铺洒交织来去，刀光仿佛一条纠缠往复的针梭，瞬间编织出一道天罗地，将那铺天盖地的剑光全都笼罩了进去。 欧阳煌见状，身形腾挪灵动之间，双剑合璧后宛若一柄剪刀，居然直接将那刀光化作的刀剪出一个豁口，其身从中闪出。 “好小子，有你的，看招！” 见到如此妙招，见猎心喜的崔猛猛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刀光大亮，瞬间一刀当头劈出。 这招一出，面对此招的欧阳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快！狂风骤雨，迅若惊雷的快。 其刀势之凌厉，刀速之迅捷，都是欧阳煌无法想象到，明明是木制的长刀，却能在划破空气的同时，发出锐利的尖啸，更令欧阳煌的耳边响起了隐隐约约的风雷之声。 这一刀击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威力，这种神乎其神的刀法，台下的武者们顿时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观赏着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高手对决。 “好厉害啊！你这刀法！” 发出赞叹的欧阳煌，脸上同样露出见猎心喜的笑容，同时手中双剑一振，两把长剑瞬间合璧，一道寒芒自虚空而生，居然使出了昨天乾坤门的绝招乾坤合璧！ “居然是乾坤合璧！他怎么学会的？不会是昨天看了我们的合璧一眼，就学会了吧！” 台下的单如风与韩峰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双剑合璧发出的寒芒与刀光瞬间撞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擂台上劲气横飞，处于劲气中心的二人分别被对方的劲气轰的差点飞出擂台。 片刻之后，同在擂台边缘的二人，皆是用饱含战意的眼神互视着对方。 “小娃娃，陪你玩好一会儿，我能见识见识你昨天的那招吗？是叫什么来着？” 微微一笑的欧阳煌，无视着铺面而来的凌厉战意，怡然自得的开口道，“再说一遍，这辈子都不要忘了哦！” 说着，只见欧阳煌左手握住腰间的剑柄，一剑迅如奔雷般猛然斩出，一道碧色成剑型的半透明剑气顷刻直射而出，斜斩向崔猛的胸口。 “好剑气！！！真真是好剑气！！！” 面对欧阳煌的惊天剑气，崔猛高声赞道，因为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剑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剑的奥妙所在。 这一剑，角度精妙时机恰当，无论崔猛是怎样回避这一击，其最后的结果都是饮恨当场，这一剑完全逼得崔猛必须跟它硬碰硬。 “轩辕剑三外天之痕！！！” 随着欧阳煌的出剑，此招的名字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霸刀刀决之虎踞龙盘！” 只听崔猛一声大喝，手中木刀在其全身功力的包裹之下，回身蓄力的同时一刀猛然斩出。 这一刀，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在出招护住周身的同时，巨大的刀芒毫不畏惧的与剑气撞击在了一起。 “咦？怎么可能？” 中年大汉崔猛想象中的一声闷响并没有爆发出来，崔猛只感到饱含自己全身功力的刀芒，被那道剑气撞上以后，刀芒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剑气临体的时候，手持长刀的他心急之下，一刀劈在那碧色剑气之上，随着他气劲外吐之后，却感到自己的内力一遇到这道剑气，便如同石沉大海、泥牛入河，消失不见。 在欧阳煌这道碰不得、挡不得的剑气面前，老者崔猛不得不大喝一声，运转全身功力，将这道被自己拦下的剑气硬生生地顶飞了出去，斜着飞上了天空。 飞向天空的这道剑气，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碧色细线，如同给天空划出了一道痕迹般。 目睹这一奇景的崔猛，不由地出声感叹道，“厉害，真是厉害，果然不愧是天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