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王玄策的东罗马之行

    “罗马国亦曰大秦或拂菻。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好饮酒，尚干饼……其俗每七日一假，不买卖，不出纳，唯饮酒谑浪终日。”奉李路之命回访东罗马帝国的王玄策在抵达君士坦丁堡安顿下来之后，他的日记里如是写道。

    小王同学忠实的记录了他看到的一切，在他眼里，东罗马人肤色白里透红，男人穿单色衣服，妇女们爱好珠宝服饰，无论男女都喜欢喝酒，吃面包，每七天有一天来休息娱乐，就在他奋笔急挥的时候，使团的副使武元庆摇着折扇点头哈脑的走了进来，“王兄，在写日记呢？”

    “是啊……”王玄策看了下武元庆，对于这个纨绔子弟，王玄策是很看不上的，但是谁让人家有个好妹妹呢，“武兄，你看这东罗马帝都如何？”

    “王兄，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这新罗马城口众顶多十万出头，可惜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大城……我原本以为怎么也得和长安碎叶差不多才是，哎，实在是让人失望啊…”武元庆晃着折扇说道。

    “你啊，人家这帝都正式名字可不叫新罗马城，而是叫做君士坦丁堡，这个城市是有来历的…”王玄策合上自己的日记，然后跟武元庆攀谈起来，“据我所知，君士坦丁堡一百年前，人口曾经有八十余万…”

    “八十余万？这么多？那怎么现在这么点人了？”武元庆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样子。

    “很简单，蛮族入侵，瘟疫还有内战把这个城市给几乎拖垮了…”王玄策说道，“我看到君士坦丁堡就想看到了长安啊，曾经长安也是这般破落，可我们汉人硬是在南北朝的废墟上建立了一个新长安……”说到这里，王玄策心里那叫一个自豪啊。

    “我也没看出来，这个东罗马帝国有什么可以能和我们华夏相提并论的东西…”武元庆说道，“我那妹夫还让我不要小看了东罗马，我这都来到他们的帝都了，也没感觉比我们英国强多少，更不用说大唐了…”

    “呵呵呵，你看到的都是表象，这个东罗马帝国还是很有底蕴的…”王玄策在碎叶跟李路时间长了，变成了一个法家的拥趸，他在来君士坦丁堡之前，李路就让注意东罗马的法律体系，王玄策为此还弄了一套《罗马民法大全》，他仔细研读了一番，发现东罗马的法律体系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怎么说？”武元庆睁大了眼睛说道。

    “这个东罗马帝国的法制建设很有可取之处，一个能建立起完备法制体系的帝国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帝国…”小王同志并没有因为东罗马是异族国家就瞧不起人家，相反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们的法官比我们的要专业一些，这一点上，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做的不如东罗马人…”

    李路的英国官僚设置上还是采取了中原王朝那一套，法官和行政官还没有分家，而东罗马已经出现了专业法官，他们的法官必须接受五年以上的专门法律教育，全面掌握罗马民法并通过严格的国家考试，领取资格证书，方可从事司法工作。早期的法官还兼管商业仲裁、税收、行政等业务，查士丁尼一世推行的司法改革要求法官专职化，并将法官与立法者区分开来。执事长官、大区总督和君士坦丁堡市长握有比法官更高一级的法律仲裁权，而东罗马皇帝则始终握有最高的立法权和司法权。

    在小王同志看来，李路完全可以借鉴一下东罗马人的法律体系，因为小王同志认为英国和东罗马帝国一样，地域广大，民族众多，为了调节各种各样的矛盾，必要的法律手段显然是必须的，而目前碎叶实行的法律有些简单，李路这次让王玄策出使君士坦丁堡，也是为了搜罗几个愿意去碎叶的法学家。

    “对了，帕帕多普洛斯让我告诉你，明天他们的皇帝要在神圣宫殿接见我们…”武元庆在临走之前才想起来正事，“我知道了，武兄，你明天不要玩跳脱了啊…”王玄策说道。

    “放心吧，我这次来君士坦丁堡主要是为了考察君士坦丁堡的商业状况来的…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武元庆咧嘴笑道，“王兄，明晚上巴塔特和帕帕多普洛斯那俩货将会为我和钱光举办接风宴，你来不？”

    “我，有吃的，干嘛不去？”王玄策笑了。

    在送走武元庆之后，他继续在日记描写自己看到的君士坦丁堡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提到吃的时候，王玄策写的尤其详细，也对谁让王玄策是来自大吃货帝国呢，王玄策在他的日记里写道，在东罗马的首都，因为肉价昂贵，普通人的主食是面包、橄榄、洋葱、小扁豆、奶酪和鱼类。外地则广泛食用牛、羊、猪、马、鸡、鸭、鹅等禽畜肉类。君士坦丁堡人喜食海鱼，淡水鱼通常用来喂猫狗。

    第二天当王玄策还有武元庆和钱光等使团的主要人物来到了君士坦斯二世的神圣宫殿的时候，他们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座紫色的宫殿，象征着皇权的紫色无处不在，连宫殿的外墙也被涂成了紫色。

    坐在御座上的君士坦斯二世更是头戴皇冠，身着紫袍，手里拿着一根镶着硕大宝石的权杖，王玄策他们在君士坦斯二世行礼之后，王玄策才抬头看向上面，发现在一片的紫色丝绸下面，做着一个也就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相和其他的东罗马人并无两样，皮肤雪白，黑发褐色眼瞳，看上去很有精神。

    这个人就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君士坦斯二世，据王玄策所知，东罗马皇帝拥有很高的权力，其被神化为上帝在人间的代表，具有至高无上的神圣性。皇帝可以召开宗教大会，任免教会领袖和高级教士。他们是是整个帝国的象征，也是最高政治领袖、军队的最高统帅、最高的司法裁判者和宗教的最高主宰。王玄策心里把东罗马皇帝和华夏皇帝做了个比较，发现他们在权利方面是半斤八两，怪不得自己的王上一直觊觎东罗马的皇统呢。

    “坚昆国的使臣，朕问你，朕的姐姐在你们碎叶过的可开心不？”君士坦斯二世看了下大殿里的几位东方使臣，他开口就用希腊语问道，由于和碎叶建立了同盟关系，东罗马的宫廷里也有了专门的汉语翻译。

    “尊敬的皇帝陛下，外臣在临来之前，您的姐姐，伊琳娜王妃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书信…”王玄策恭敬的说道，说完他拿出来了一封伊琳娜亲笔书写的家信。

    一个太监走了过来，把书信接了过来，然后转递给了君士坦斯二世，君士坦斯二世接过来撕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还赞叹了一声，“你们赛里斯人的纸张真是巧夺天工啊…”这不奇怪，眼下的东罗马帝国书写材料还是产自埃及的莎草纸，还有昂贵的羊皮，造纸术什么的被李路给封锁的严严实实的，纸张在君士坦丁堡是个可以与黄金媲美的稀罕物。

    看着自己姐姐写给自己的亲笔信，君士坦斯二世眼睛有些湿润，看样子自己姐姐在碎叶过的还是很不错的，只要她过的舒心，比什么都重要，看完了伊琳娜的亲笔信，君士坦斯二世抬起头来，看向王玄策他们，“王大使，你这次来我们罗马帝国的主要使命是什么？”

    “启禀陛下，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对普鲁萨克侯爵访问碎叶的回访，同时也是来加强两国的友好同盟关系的…”王玄策很能说，加上他现在还能说一口流利的希腊语，这很对君士坦斯二世的胃口。

    “噢，是这样，朕会让普鲁萨克侯爵陪同你游览君士坦丁堡的，希望你们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君士坦斯二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朕想问下王大使，你们什么时候能再度对波斯人发动进攻，朕和朕的帝国很需要盟友的强力支持啊…”

    君士坦斯二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泰西封的卡瓦德二世实在是太能干了，卡瓦德二世在拿下了埃及之后，继续向东罗马的阿菲利加行省进攻；恰巧因为基友教出现了分裂，一志论沉渣泛起，不停地搅乱东罗马的国内社会，北非各地主教聚集召开会议，谴责一志论，东罗马的北非总督格里高利趁机自立为帝，波斯人得到了消息之后趁乱入侵，他们在布达拉本萨的率领下在苏菲图拉战役击败并擒杀了格里高利，原本阿菲利加行省的执事长官根纳迪乌斯自立为总督，宣布效忠君士坦斯二世，并组织抵抗，随后在缴纳七千磅的贡金之后，波斯人这才从迦太基城撤退。也就是说眼下的君士坦斯二世对卡瓦德二世领导的波斯现在明显出于下风啊。

    所以君士坦斯二世在见到东方盟友之后才急切的想知道碎叶什么时候再次给波斯人来下狠得，实在是卡瓦德二世给他的压力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