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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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觉得可能是棵死树,就是那种坚强到死了三千年都不肯倒的树。” 罗远微笑了下,“别想这些不着调的事,好好练习你的能力是正事。” “那你不担心?” “什么?” “人很多啊,或许有人想越狱,有人想劫狱,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有人浑水摸鱼……” 罗远说:“有非人族联合协会在这里,乱不了。” 燕齐问:“你和他们很熟?” “我对他们很熟,他们不知道我。” “喔,你偷偷跟踪过他们。”燕齐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罗远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从你右手边的窗户看出去,那一群灰色的建筑就是非人族联合协会的总部。” “啊?”燕齐跑去窗边看了,“这里是第一区?而你就一直住在他们头顶上?” “有什么问题?” “没有……”燕齐恍然大悟,“难怪这棵树上挂了这么灯笼,其实这棵树是留风森林的著名景点或者吉祥物吧?” 罗远说:“这棵树是我从别处移植过来的。” “从哪里?你偷了人家的树?” 罗远说:“是我小时候种的。” “我能问问这树长了多少年了吗?” “有什么意义?”罗远说,“有些强大的罗隐族可以控制生物生长的时间,它或许只花了一夜就长成了现在的模样。就像你,到现在才觉醒能力。” “我是意外。”燕齐笑说:“其实我可以自己倒回去看这树到底长了多久。” “可以,但小心,别迷失在时空里。” 燕齐问:“迷失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迷路?” 罗远说:“迷失是失踪的意思,具体情况有很多种,各种意外都会发生,通常是能力受损或者能力失控,或者精神状态出了问题,甚至是已经意外死亡——但没人知道。” 燕齐想了想,“能力失控和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有什么不同?” 罗远说:“差不多是神经病和精神病的区别。前者算是我们的身体出了问题,后者是我们想法出了问题。” 燕齐低声问:“疯了?” “不是,是确信:一切都毫无意义。然后接下去什么都可能发生。” 燕齐愣了下,“怎么会呢?” 罗远慢慢地喝着茶,“怎么不会?” “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 罗远说:“在得到一切都对我们不是问题的情况下?” 燕齐皱眉,“总有很多能让人高兴的事,这些事都是有意义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高兴的事,或者说不是每个人都懂高兴这种情绪,伤痛也同理。”罗远说,“就像你旁观着一群蚂蚁的生活,你能感受到它们的喜怒哀乐?” “但是……” 罗远说:“你或许不习惯这么想,但很多生物对于罗隐族,就是如此。” 燕齐说:“你说的只是冷漠,和我们是不是罗隐族无关。人类中,有些人类对自己同类也非常冷漠,他们可不是罗隐族。” “好,就算过度冷漠是迷失的原因之一。”罗远说,“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个罗隐族人最终都会赞同的观点:一些都毫无意义。漫长的时间,最终,你将什么也不在乎。” “我才不会。” “你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罗远说,“罗隐族的诅咒:我们得到一切,也将失去所有。” 燕齐咬着下唇,然后突然醒悟,自己是被罗远绕进去,“不对,我们不是有锚吗,你说过我们的另一半灵魂可以避免我们出现这个问题。” 罗远微微一笑,“另一半灵魂,这个说法不错。” 燕齐笑说:“这样就不会迷失了是吧?” “迷失是罗隐族的终身风险,但并不是主流,像人类并不是都会得绝症一样。”罗远说,“有另一半灵魂的人是不会迷失,因为等待他们的结局是死亡。” 燕齐不在乎地说:“再漫长的生命也总是要死的啊。” 罗远说:“有时候,罗隐族的死亡能非常残酷……”他喝着茶,然后换了个话题,“想得太多也是迷失的原因之一。所以,多练习你的能力,而别去想太多。” 燕齐看罗远真没有再想聊天的意思了,便应道:“好吧,我来练习,那你帮我看看。”他放出他的藤蔓,让它们在房间里绕来绕去,互相追逐着,就像是小猫在追自己的尾巴玩。 罗远看了一会,然后说:“有进步。”看起来燕齐像是放出了很多藤蔓,但其实只有一根,它在时间中追逐着自己,以他的能力都不能完全看清,只能看到满屋子的光蔓残影。 燕齐笑说:“是你教得好。”他本来很多东西都似懂非懂,难得罗远愿意告诉他而且还很既有耐心又态度好。 罗远说:“换别人来告诉你,你也同样能很快学会。就算没人教你,再过几年,你也能自己摸索出经验来。” 燕齐说:“那太久了,还是早点学会更好。”桌上的茶壶突然开始自动喷水,一只空茶杯过去接住了,然后茶杯从桌上消失并出现在燕齐手里,燕齐抬手喝掉茶水,然后茶杯从他手里消失,重新出现在桌上。 罗远微笑,“做得很好。”几个小时前,燕齐把信送给他老师时折腾了半小时,几个小时后,他已经能很完美地控制物体穿越空间了。“空间方面我看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很多时候还是得靠丰富的经验,其实也等于是靠感觉,熟能生巧,等你熟练到使用能力成为了你的本能时,你会发现我们的能力能用来解决一切问题。” 燕齐说:“如果我想找到秦墨?” 罗远说:“你身上有他的东西吗?” 燕齐拿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朵圆形的压扁了的金合欢干花,“以前他摘的。” 罗远说:“让时间倒退,你跟在那朵花后面走,尽量贴近它。” “哦。”燕齐试着把那朵花的时间倒回去,他落后了那朵花半秒,跟在它后面,然后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倒着看电影一样,看到了那朵花退回他的钱包,钱包退回他的口袋……燕齐停下了下来,“很诡异,像是自己在监视自己,不行,我最好别这么做,要不会给自己造成心理阴影的。”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时,他都要先想想是不是未来的某个自己正在旁边盯着自己?而那个自己或许还带着秦墨一起?万一自己在做什么不太雅观的事,那就太糟了,所以还是订个规矩,自己绝不去看过去的自己。 罗远说,“如果你不想盯着自己,你可以让时间快速倒退回到秦墨和这花在一起的那个时刻,然后再把你的追踪对象换成秦墨,快进时间,让时间返回现在,然后你便可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燕齐摇头,“算了,我可以再忍耐一会。” 罗远微笑,没说什么。 燕齐说:“金合欢是我们的族花吗?” 罗远说:“没有族花这个说法。” “那它对我们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罗远说:“没什么特殊意义。”燕齐立刻把失望挂到了脸上。罗远微笑,“也就是和玫瑰花对人类的意义一样吧。” 燕齐笑了,“真巧,秦墨第一次送我花送的就是金合欢。” 罗远说:“对这种花的偏爱大约刻在我们基因里了。”他微摇了下头,“漫山遍野的金合欢,我们也不会觉得烦。” 燕齐说:“我去过一个有无边无际的金合欢花海的地方,去过两次,但在弄清楚那里是哪里之前就回来了。”因为他对能力不熟练,走不出那片花海。 罗远看向他,若有所思,“下次你可以看看那是哪里。” 燕齐点头。 ☆、生命之树 燕齐在罗远那里呆了好几天,他一直在研究他的能力,罗远在第五天时叫停了他,“过于追求强大的力量,也是造成迷失的原因之一。”他坐在桌边,看起来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燕齐人没出现,但声音出现了,“真的?” 罗远说:“天才与疯子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哦。”燕齐出现在罗远对面的座位上,“你说要怎么解决重力问题?我如果想在空中停下来要怎么办?” 罗远说:“停住时间?” “时间停住后,一切就静止了,我会变成琥珀中不能动的小虫子,那有什么意义,我是想像只鸟一样可以在空中自由行动。” 罗远说:“连续的空间跳跃,定好一条线路,你完全可以在空中跳跃着前进,但这没有意义,只是花哨的杂技表演。” 燕齐顺着罗远的话想下去:从空中一个点消失,在另一个点出现,中间的反应时间必需小于被重力拉到地面的时间,这样的话越高会越安全。但确实只是花哨的表演,看不出实际用途,他们要去某个地点,直接去就是,为什么还要在途中浪费时间闪来闪去? 罗远说:“有人对高空跳跃上瘾过,一次又一次的从空中跳下来,在接近地面时才瞬移开,他跳的高度越来越高,而离地面越来越近时才闪开……” 燕齐提起了心,“后来他摔死了?” 罗远说:“不清楚,我不知道他后来怎样了。” 燕齐有些跃跃欲试,“我们要玩蹦极可真容易,都不用花钱的,而且可以体验极限高度。” 罗远没说什么,没鼓励也没反对。 燕齐问他:“还有哪些玩法?” “我想你的玩法是指各种极限运动。”罗远说,“我确定我不应该满足你这方面的好奇心。以后再说。” “什么时候?” “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在你没有因高空蹦极摔死之前?” “哦。”燕齐笑了,换了另一个他很想问但一直没问的问题,“罗隐族都住在哪里?” 罗远的答案既无趣又有些神秘,“很远的地方,你如果想去,得自己找路,每一个罗隐族都是这样,我们没有结伴同行的爱好。” “……”燕齐自己也没有想要找个罗隐族结伴的想法,知道还有罗隐族人他很高兴,但如果天天一起,那还是算了,对罗隐族了解得越多他这种想法就越强烈。罗隐族是种能深度入侵别人隐私的生物。如果有人有能力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那你肯定会下意识地防备这人。连留白都曾让他小小地惊慌过,何况是一个罗隐族人?“罗隐族人一般很少见到同族?” 罗远说:“对。” “如果有事要找某人怎么办?”燕齐开玩笑道,“我猜你们肯定都不带手机?” “手机只在固定的时间段时有用,如果每个时空都有同一个卫星存在,那或许它能连通各个时空。”罗远说,“如果想找人,可以在著名历史时间地点处留下信息——那种地方可以作为我们的公告栏,但在公告栏里贴寻人启事也有风险,因为你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燕齐说:“例如你?” 罗远微笑,“没人找我。” 燕齐说:“如果我以后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