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休整

    冷汗，不由自主爬上洛白山的额头。以为爬上这条路，就能了解一些东西的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现在，现实依然以一种荒诞而已蛮不讲理的方式，在向洛白山展示着它的无穷无尽。

    “洛莲，你真的一点东西都听不见，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吗？”洛白山再一次问道。洛莲焦急的回答道:“主人，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唉，这种局面真是让人绝望啊！世界上真正能让人感觉恐惧的东西，除了未知，还有这种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观察到，从而强加在这个人身上的那种特殊感。

    “下一个是你哦！你为什么还站在原地？”琵琶声停止，她手上的眼睛转过来，盯着洛白山，另一支手上的嘴开口说道。

    这一次，之前跳下去的两个人，依然由凭空出现的碎片构成了那样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只不过，这一次，两个人没有站在原地，而是一步一步，带着渗透地面的血液，走向洛白山身边，开口问道:“下一个，明明就是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两双扭曲的手，捏住了洛白山的衣服，明明没有传来任何力量，但洛白山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动了。洛白山嘴角挂上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转头对着那个重新弹奏起琵琶，唱起歌谣，似乎是在鼓励洛白山的无头女子，开口说道:“你们，在期望着什么呢？”

    女子没有任何回答，歌声依旧，但琵琶中出现了那么一丝十分微小，十分迅速消失的杂音。

    下一刻，洛白山站在山崖旁边，轻轻迈出左脚，随后，右脚也跟着迈了出去。失重感传来，脑海中传来的是洛莲的大叫声:“洛白山，你究竟在干什么？”

    “乖，洛莲，帮主人飞起来。”洛白山用哄小孩子的语言哄着洛莲。洛莲轻哼一声，庞大的灵力透体而出，化为一道巨大的灵力双翼，托着洛白山停在半空中。下一刻，双翼一振，带着洛白山朝上飞起来。

    洛白山急忙喊道:“停停停！别带着我朝上飞，我故意跳下来，就是为了看一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双翼一振，上冲之势猛然止住，一股猛烈的空气，灌入洛白山张开的嘴巴，通过器官，进入胃部。洛白山感觉胃部一涨，差点吐出来。剧烈呼吸一会儿，总算缓过一口气。

    “身体没想到差到了这种程度啊。洛莲，慢慢带着我飞下去。”洛白山自语一句，又对洛莲吩咐到。

    刚才，面对这样异常的情况，内心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洛白山毕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通灵师的人，所以清楚明白，世界上存在的未知，永远是和未知一样多的。但是，任何未知，都是会变成的已知的可能性的。

    于是，洛白山控制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套用自己的已知，分析这个未知。首先，显而易见的是，只有洛白山这个人能观察到以上现象，洛莲这个灵无论如何都不能。

    于是，第一件需要分析的事，就是洛白山与洛莲有什么不同，从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首先，从得知外界信息的构造来看，两者就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洛白山是借用肉体的眼睛、耳朵，接收信息，反馈给大脑，然后大脑分析后，在自己视线出现图像，在自己耳旁出现声音。而人类眼睛和耳朵获取信息的途径，说白了，也就是光和振动。但是，灵截然不同，灵不是依靠光线和振动获取外界信息，而是直接依靠灵觉这种类似于电磁场的东西，获取外界信息。

    那么，只有扭曲光和振动，才能干扰一个人的视觉与听觉吗？实际上，方法很多，但说起来很难的扭曲光和振动，做起来也不是很难。比如海市蜃楼那种东西，就是扭曲了光线。一些特殊的石头，也会产生扭曲声音这样的能力。

    于是，洛白山切断从眼睛和鼓膜那里接收信息的通道，让洛莲用灵力拼接上洛白山的视觉神经与听觉神经，而洛白山自己则用通灵师的灵觉这种和灵的灵觉一个性质的东西，观察外界。

    洛莲，通过洛白山的眼睛，看到了洛白山看到的，通过洛白山的耳朵，听到了洛白山听见的。

    于是，得出了结论，还没有深入分析。眼前的东西，果然是一种扭曲了光线好振动产生的东西。至于干扰光线和振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洛白山通过灵觉，从头顶不远的地方察觉到了异样感。

    由此判断，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种干扰，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于是，洛莲给出来建议，洛白山封闭听觉和视觉，然后靠着灵觉前进。

    洛白山点点头，同意了洛莲的建议。反正，眼前的东西是个干扰，但又没有威胁。那么在没有处理这样的干扰的情况下，放着不管也是一种好办法。

    洛莲断开与洛白山视觉和听觉神经的连接，随后催促着洛白山暂时切断两种感官，然后靠着洛白山自己的灵觉，以及洛莲的灵觉，探查周围的环境，找出诞生这样干扰的原因。随后将源头毁掉，一切干扰就会自觉消失。

    但是，洛白山切断两个连接之前，习惯性用确认情况的方式，观察了周围一眼。随后，洛白山看到了眼前三者身上的别扭感。跳崖的男人，低头看的时候，看的不是山底，而是半山腰的地方。那个无头女人，手背上的眼睛，虽说盯着洛白山和跳崖的两人。但再跳崖之人还未完全落地时，眼睛的转动就停在某一点了。

    于是，好奇这种并不算正面的情绪涌了出来。于是，洛白山产生了去它们准备引导自己坠下去的山脚和山崖中间那个地方看一看的打算。虽然异样的感觉从头顶传来，但头顶那个东西，洛白山并没有感觉到和压迫在龙脉上面相似的气息。

    虽然山崖下面，依靠灵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洛白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下面，一定有什么。所以，洛白山没有抗拒，顺着它们期望那样跳了下来。

    只是跳下来之前，洛白山作了一个小测试，从那个弹琵琶的女子那里，洛白山得到了答案。它们，是有交流的能力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出于某种原因诞生的虚假之物。

    身后，灵力之翼轻轻挥舞，载着洛白山慢慢降落。实际上，带着洛白山飞下去的并不是灵力之翼的挥舞带来的力量，而是灵力之翼与空气接触后，从空气那里得到的反作用力，让洛白山暂时浮在空中。

    慢慢挥动，则是洛莲为了调整灵力与空气的反作用力，对输出灵力做出微调时，灵力波动从而产生的反应。说白了，洛白山现在不是在飞，而是用一个登山镐一样的东西，钉在空气中，通过移动这个东西，实现类似飞行的效果。

    要是洛白山处于巅峰时期，灵力的质量和自身对灵力的控制力都足够高，实际上可以飞的比这样做简单的多。但现在，也只能让洛莲多出一些蛮力了。

    一边下落，洛白山也一边观察着这里的环境。这条路，总体来说，并不是很险峻，在加上当初就是为了卡车通过才修的。所以，道路要比一般乡间的小路宽的多。

    但这条路，靠近出口这一块，突然路线朝着外面偏了一下，直接接上了一片光秃秃的垂直山崖。这样，当然是比原来走向的道路短了一些路程，减少了不少工程量，也让整条道路走起来不用在那边刻意拐一下，走起来方便许多。但无形中给了这条路一个特别险峻的地势。

    要是白天还没有什么，但要是晚上，不熟悉道路的外人，速度太快上了这条路，很可能发现山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减速或者拐弯了。这本来是一个针对外人来说的险峻地势，但这么多年来，出事的外人不知道有没有，但在这条路上死了的人，貌似都是本村的几个人。结合郑安世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东西的报复。

    要是洛白山见到的东西所有人都能看到，出事的应该就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条路要么废弃，要么就被封了。但人们没有，平常还在走，出事的是少数群体。那么，暂时抛开之前那个通灵师封印的事(因为洛白山也不清楚封印的原理以及封印解开的时间)，洛白山就可以理解为，那个现在还不懂原理的东西，是有针对目标下手的。

    那么，它的目标有什么共通之处？洛白山暂时把自己撇开，可以确定一定的方向，但把自己加进去后，就有些迷茫了。

    一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一边下降，很快就到达半崖上一个巨大的枯树根。树的本体想必早就死了，树身早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但扎入泥土不知道多深的数根，还在牢牢攀附在山崖的峭壁上。

    上面还有一些新鲜的血迹，以及新鲜的裂痕。想必，这就是之前出意外的那个男人掉在上面的数根吧！这里，距道路的距离其实并不近，直接摔到数根上，骨头肯定是要断上一些的。

    踏上数根探查片刻，没有发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报，洛白山准备离开数根继续下降。这个时候，洛莲突然开口说道:“主人，等一等，你左手左侧三米远，朝上两米远的地方，应该有东西。”

    “你发现什么了？”洛白山靠过去，用肉眼和灵觉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于是开口问道。

    “我在这里也什么都发现不了，但这个部分，空气流过这里时，有被分开的痕迹，所以，我推断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存在。”洛莲答道。

    看着空无一物的山壁，洛白山笑了笑，自语道:“既然听觉、视觉和灵觉都发现不了，那就用触觉试一试吧。”洛白山也感觉到了空气通过这里的异样，说明这里的确是有物理层面上存在的东西，于是，洛白山伸出了手……

    半个小时后，浑身尘土，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露出在外的皮肤，都存在不少擦痕的洛白山，重新回到了郑安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