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帅,我是冤枉的,不是奸细。” 男犯求饶。 砰的一声枪响,余音在牢房中经久不散。 颜心缓慢抬起低垂的头,瞳仁微微扩大了几分。 颜心的手指,掐在肉里不知疼。 “谁先开口?”军官声音冷而低,“我今天头疼得很,听不得聒噪,也不想听任何废话。谁先开口,谁活命。” 男囚一共四名,死了一个,剩下三个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说话。 军官指了一人:“你说吧。” “少帅,我、我是对街开金器铺子的,您可以打听打听我,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我不是奸细,我不是……” 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颜心身边的妇人,吓得缩到角落,浑身颤抖。 颜心也身不由己往后挪。 重生是个笑话吗? 她的死,要提前整整十八年吗? 她一生的委屈、痛苦,并不会因为重生而得到纾解吗? “看样子,你们都不想说。没关系,你们冷静冷静几天。”军官从男囚牢房出来。 他让副官打开了女囚房的门。 四十岁妇人恨不能变成老鼠,从地洞里逃走,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哭出声。 颜心无处可藏。 军官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颜心,微微俯身,捏住了她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你先说,你的同党在哪里聚集?”军官逼视颜心,冷淡问她。 回答“我不是奸细”,就是死。 这军官不在乎滥杀,他需要用极端手段震慑。 抓到的六人,必定有一两人是奸细。 他要让奸细明白,进了这里,除了坦白和死,再无出路。 而无辜的人,是陪葬,是杀鸡儆猴的鸡。 颜心偏这样无辜。 她的心,缩成一团,眸色却镇定:“大人,您头疼两月有余,我能治。若我能缓解您片刻头疼,能否容我缓慢道来?” 军官神色一紧。 颜心小心翼翼举起右手。 她的手,纤长而嫩,似青葱般,指甲短而莹白,有淡淡珠光。 极其好看的一只手。 柔软无骨的一只手。 军官略微迟疑。 颜心的手,伸向他脐上,轻轻按了按。 军官许是觉得她无害,许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阻止,任由颜心的手触及他最柔软的小腹。 颜心加大了一点力道,沿着正中芯,在他脐上连成一条线到脐下,来回五次。 军官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难忍的头疼,倏然减轻。一直似针扎头皮的感觉,一瞬间没了。 他冷淡表情中,露出愕然。 “我是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大人,我能解您疼痛。我们颜家,从来不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请您给我时间,让我治好您的头疼。也请您法外开恩,让我自证清白。”颜心望向他。 军官的眸色渐深。 他定定看着她。 颜心还以为,他要么拒绝,要么答应。不成想他将她猛然拉了起来,揽在怀里。 他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呼吸,清冽灼热,铺天盖地将颜心笼罩。 第3章 又强吻她 颜心从牢房放了出来。 她没有被送回家,而是被送到一处别馆。 别馆是两层洋楼,装点了时下时髦的五彩玻璃窗。 推开窗棂,阳台上乳白色栏杆,沾染了一层晨雾的水润。 颜心瞧见了别馆的前院。 一条雨花石铺陈的小径,两边花坛光秃秃的,在仲春时节长满野草,无人打理,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 既荒芜,又生机勃勃。 院墙足有两米,高大森严;缠枝大铁门,门口站两名扛枪守卫的副官;院外,则是一条宽敞道路,路旁种着梧桐树。 仲春的梧桐,枝繁叶茂,浓翠树荫匝地,有一个个淡金色光圈。 颜心扶住栏杆,心一个劲往下沉。 “这里,是另一个牢笼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她那么多事没做。 她还没亲眼看到姜寺峤的下场。 嫁到姜家十几年,她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她要一一找回。 表妹章清雅,再也别想用她的钱留学。 而她,也不想生小孩了。 她爱她儿子,始终爱他,但这辈子她不想再遇到他了。 让他投胎去更好的人家吧。他们的母子情分,断在前世就好。 至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菀菀,也许应该提前阻止她嫁入督军府。 颜心全是一半的苦,都是颜菀菀赐予的。 颜心不能死在这里。 走廊尽头,传来橐陀脚步声,稳而重,由远及近。 颜心后腰贴着栏杆,除非跳楼,再无退路。 房门被推开。 年轻军官走进来。 他脱了铁灰色军装上衣,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边衣摆塞在军裤腰带里,一边落在外面,十分不羁。 他生得高大,肩膀端平又宽,胸膛开阔,曲线到腰腹处又骤然收紧,完美倒立。 常年在军武长大,他身姿比普通人更挺拔,似松柏。 颜心强迫自己抬头,去看向他眼睛。 他肤色深,一双眸漆黑,深邃不可测。 lt;a href=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