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这会是老巢?
夜。 赵云的异象，终是说散了。 躁动的天音阁，也终是堕入平静，但他今夜进阶，着实让这片天地的人，领略了一种何为尿急的感觉，得亏他把天劫封了，不然，会有很多人跟着他一块遭雷劈的。 “莫叨扰他。” 碧霄一话，传遍整个天音阁。 无需她说，也没人去打扰，新晋准天，需一段时间稳定心神，也稳固的过程，最忌被人叨扰，连八字胡和寿衣老道都安安分分的。 他俩，今夜还有其他事做。 先前，他们一个被困墓中，一个在闭关，这大半年来的世事，特别是有关姬公子的，他们所知甚少，颇想知道，得找人好好问问。 找谁问呢？...找天音阁的人问。 天音阁长老倒也不吝啬，从库房里给两人搬了一大摞的秘卷，皆是有关姬痕的，啥个新宗大比、魔域诛灭各国人才、鏖战九尾殷明、坑杀百万军、大闹南域、混乱东海...其内都记载的明明白白。 这已不是秘密，举世皆知。 看过，两人惊的俩眼发直。 至此，才真正意义上得知姬痕光辉历史，难怪能成天宗圣子，难怪他的名号那般好使，有如此威名，但凡是有点儿见识的大势力，都会给些薄面，便如天音阁，连阁主都亲自迎接，给足了面子。 “人比人，气死人哪！” 寿衣老道看了，一个劲儿的唏嘘。 遥想昔日，他是地藏巅峰，姬痕是真灵境。 再瞧今朝，他还是地藏巅峰，而那个小武修，却已是准天境，已是一尊名震八荒的强者，这前与后的落差，一般人怕是罩不住的。 “此情此景，得压压惊。” 八字胡深吸一口气，随手掏出了一部年货。 顺便，还塞给了寿衣老道一部。 “在天音阁...还用看这些？”寿衣老道斜了一眼。 “这...不好吧！”八字胡也是自觉，掏出的年货，又塞回了怀中。 完了，俩人便勾肩搭背的走了。 映着月光，两人的背影颇显猥琐，像俩小偷儿，偷偷摸摸的，而他们所做之事，也的确对得起他们猥琐的姿态，大半夜的不睡觉，满天音阁的溜达，并非偷东西，是看美女沐浴。 寿衣老道说的不假。 天音阁嘛！清一色的妹子，还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妹子，不看白不看，这可比看年货有意思多了，主要是刺激。 啊...！ 不久，两声杀猪似的惨叫，响彻宁静的夜。 而后，一棵歪脖子树上，便挂上去了俩人，随着风儿一阵阵摇晃，天音阁的长老们，下手还贼狠，给人揍的不见了人形。 这一揍，倒是给寿衣老道送了一个造化，卡在地藏巅峰这么多年，终是进阶了准天境，给寿衣老道感动的稀里哗啦。 原来，他进阶准天差的不是机缘，而是一顿揍。 小插曲过去，天音阁又成宁静。 山间，赵云如老层禅坐，璀璨体魄如黄金熔铸。 进阶了准天境，已不止是蜕变，而是一个从里到外的大涅槃，看体内的筋骨肉，熠熠生辉；看本命武魂，金的更纯粹；再看丹海，真元仙力澎湃；磅礴的力量，给了他一种自信，一种找天武干仗的自信。 他笃定，若在遇见诡秘者血衣老祖，定能正面硬钢，纵杀不死对方，也能给其打成残废。 心境沉湎，他未醒来。 不远处，若水小丫头是在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偷偷抹眼泪，寿衣老道已与她说了，她曾经生活的那个小村落，都被强盗屠杀了。 那也是她的家。 没想到离开之后，竟遭了厄难。 不知何时，她才离去，黯然神伤。 赵云未醒，心神还在沉湎中，这个沉湎，并不平静，若仔细聆听，能闻他时而闷哼，眉宇也随之微皱，似是做了一个噩梦。 是冥冥中的一场大战，滋扰了他的心神。 因他进阶，无论是永恒祝福，还是月神和九世祝福，都得了一种力量加持，虽是微弱，却打破了某种平衡，已不是被诅咒压着打，更多时候，都是他们三个合力，攻伐诅咒。 倒是想一口气将诅咒打出去，奈何实力不济。 “等他进阶天武，有你好看。” 两祝福不得言语，但月神骂的欢实。 打败诅咒和祛灭诅咒，是两码事，只有赵云真正进阶了天武，他们才真正具备破灭诅咒的力量，以赵云的天赋，那一日不会太久。 这个夜，并不平静。 距天音阁不知多少万里外，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山峰。 仔细一瞅，正是魔子和紫苓。 赵云和苍穹等人离开后，千秋城属他俩最强。 他们大半夜跑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是来找人的。 找谁呢？...找柳如心。 没错，是找赵云的媳妇。 也没错，柳如心出了千秋城。 更准确说，是暗中有人在召唤她，两人已追了很多天，愣没追上。 追至这片天地，不见了柳如心的踪影。 “人呢？”魔子拿了望远镜，穷尽目力望看四方。 紫苓也在看，俏眉紧皱。 相比魔子，她状态很不好，脸颊很苍白，嘴角还有鲜血淌溢，是血脉和功法出了问题，若非柳如心出千秋城，她此刻还在闭关中。 谁在召唤柳如心。 这，是她此刻迫切想知道的。 没人给答案，魔子不知，她亦不知，只知被召唤走的柳如心，没有清醒的意识，非但没有清醒意识，还变得很诡异，有多诡异呢？速度快的让她都骇然，若非如此，她与魔子也不可能都追不上。 “都跑哪去了。” 魔子暗骂，骂的是赵云，骂的也是苍穹等人。 已有多日，没有他们的消息，让人不觉以为他们都走丢了。 “你说，会不会是施咒者。”魔子说道。 “柳如心没有中咒，应该与诡秘者无关。”紫苓沉吟一声。 “那就怪了，好端端的咋就被召唤走了。”魔子狠狠挠了头。 “分开找。” 紫苓留下一语，一步踏上了坐骑，直奔一方。 魔子不耽搁，召了烈焰金鹰，一路走一路找，也一路找一路呼唤。 呼！ 又是夜，赵云缓缓开眸。 开眸瞬间，双目有金芒爆射，恍若实质，极具洞穿力。 噗！噗！ 血光乍现，惨叫声顿起。 乃是八字胡和寿衣老道，方才踏足这片天地，便挨了这两道金光，身上都被戳出了一个血窟窿，看的碧霄一阵心惊。 八字胡就不说了，修为尚浅。 但寿衣老道，可是货真价实的准天境，竟被姬痕一道目光伤了，进阶了准天，这小子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你大爷的。” 八字胡大骂，扶着老树大口咳血。 瞧寿衣老道，那个备受打击啊！前日刚进阶准天，还没来得及装逼，逼格就被打了稀碎，一道目光就有这等威力，姬痕是要上天哪！ 赵云已起身，狠狠舒展着体魄，骨骼噼里啪啦。 不少人都在，不乏准天境，见了赵公子，都倍感压抑。 那是血脉的压制，也是气蕴的压制，这货明明是准天境，可在某几个瞬间，身上却有天武的意蕴在徜徉，她们都阅历丰富，如姬痕这号的，还是头回见。 “大哥哥。” 若水第一个上前，扑到了赵云怀里，哭的泪眼婆娑。 “血债血偿，我已为他们报仇。”赵云摸了摸若水的小脑袋，知道这丫头因何而哭，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被强盗洗劫，哪能不伤心。 哎！ 寿衣老道一声叹。 若昔日他晚走几天，也不会有那等惨事了。 良久，小丫头才平复心绪，可眼角的泪光，却怎么也风不干。 “可有王阳的消息。”赵云看向了碧霄。 “杳无音讯。”碧霄轻摇头。 “天音阁商议的如何了。”赵云笑道。 “搬去不死山。” “如此，尽快准备行囊，我回来便动身。” 赵云说着，独自一人出了天音阁，他得先去魔窟老巢走一遭，是找王阳、找东海秦家、也是找苍穹等人，来了西岳这么久，不见人影倒也罢了，连个消息都没。 “快。” 赵云走后，天音阁也一阵忙碌。 早在几日前，便已在收拾行囊，只等姬痕醒来，如今姬痕有事外出，他们还可以收拾的更细致，譬如带不走的阵纹，还可以多刻画一些，能带走的，一件不剩。 赵云走了，留了一道分身在天音阁。 魔窟的老巢，距离此地不算近。 还好，他已进阶准天，速度有质的飞越，来回一趟，也无需太久。 这一路，他眉宇时而微皱。 不知为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或许，是苍穹等人遭了厄难。 也或许，是天宗和帝都那边出了岔子。 他的预感，还是很灵验的。 苍穹他们的确走丢了，一大帮人，此刻正在一片沙漠骂骂咧咧，先前来找秦家人，也来收编魔窟，走至半道便迷路了，就觉眼前一抹黑。 再现身，便已是这片鸟不拉屎的沙漠，寸草不生，毫无灵力，只黄沙飞荡，还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他们已被困在这多日，除了骂娘，也没啥想说的了。 若云幽谷是一个坑，那这片沙漠，也是一个坑。 他们这一遭，就是这么过来的，啥事儿都没办成，倒是踩了不少坑。 按月神的话说就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说到这片沙漠，若黑玄和白玄他们在此，定然认得，昔日他们去东南边关接赵云时，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也就是这片诡异的沙漠，被困了好几个月。 都是老家伙，苍穹他们踩坑，也是很专业的。 再说帝都和天宗，变故自是有。 有不少中咒者，已开发发生异变。 其中，就包括穆清寒，也包括大夏龙妃，血脉之力在流失，任何一瞬，都可能变成诡秘者。 当然，也有赵云预感不到的，就譬如...柳如心。 嗯？ 行至一处，他嗅到了血腥气。 距离近了，才知发生了什么，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遭了强盗的洗劫，上到古稀老人，下到襁褓婴儿，无一幸免，每一个人都死的凄惨，每一个人，也都一个相同的特征。 啥特征呢？...被吸成了干尸。 呱呱！ 大鹏见了，眸光凶厉，一阵嘶鸣，好似在说：这也太狠了。 赵云不语，眼眸微眯。 如这等场景，他已见过多次，其中那么两次，还撞上了王阳，瞧这血腥一幕，像极了王阳手笔，也或者是其他修魔之人，搞不好，就是魔窟的人。 谁能保证，只王阳一人修了不灭魔身诀呢？ 他取了酒壶，撒了一片浊酒。 若当真是王阳，那他也难辞其咎。 其后一路，血色场景频频不断。 有太多小村落被屠戮，画面惨不忍睹，好好的一片沃野大地，愣不见半个生灵，多血雾飘飞，呼啸的狂风中，似有怨灵的哀嚎声。 映着染血月光，他落在了一片森林前。 若是情报没错，魔窟的老巢就藏在这片森林深处，从地图上来看，森林虽只很小的一片，但从实际来看的话，这森林的占地面积，比整个不死山还大，把老巢藏在里面，在辅以遮掩法阵，很难找得到。 的确，里面藏了很多遮掩阵法，越往深处便越多，朦朦胧胧的云雾，极大阻碍了视线。 不过，此地灵气却异常浓郁，植被草木繁盛，堕身其中，便如进了远古丛林，仅古木垂落的树藤，都比大腿粗壮。 除了遮掩阵法，还有颇多禁制。 然，比起魔宫而言，这都小儿科，纵藏的再玄奥，也难逃他窥看，进阶了准天，增强的不止是实力，还有他的眼界，天眼亦有蜕变。 只要不是超高的禁制，在他这都是摆设。 “倒是会找地方。” 赵云心道，行至深处，已能望见一座古城的雏形，掩映在云雾深处，坐落于两山之间，许是距离太太远，也许是遮掩阵法太多，看不太清晰。 至一片山林，他才定身，立在树梢上，拿着望远镜窥看。 拨开了一层层云雾，一座浩大的古城，清楚可见，有魔光绽放，有魔雾汹涌。 仔细聆听，还能听闻女子痛苦的嘶吟声，无需去看，便知那是怎样一副画面，那么多村落被屠，见多了老人、孩子、壮汉...唯独不见年轻的女子，若所料不差，都被捉来这里了，被当做发泄兽欲的工具。 “苍穹，这一脉我替你收拾了。” 赵云拎出了龙渊，眸中寒芒闪射。 五脉统一，是苍穹的夙愿，他并不反对，但也要看是什么货色，大奸大恶之徒，进不的千秋城，私心也好，强行扯因果也罢，他今夜要大开杀戒，莫说苍穹不在，纵苍穹在此，他也照杀不误。 轰！ 他一步踏出，踩的虚空巨颤。 许是威压太强，整个古城都因之一颤。 “谁？” 暴喝声顿起，大票人跳出来，奈何眼界太低，看不穿赵云的尊荣。 看不清尊荣不要紧，认得龙渊剑便好。 天宗圣子的佩剑，各大势力基本都有耳闻，也如姬痕的画像，早已传遍天下，魔窟岂有不知之理。 “姬...姬痕？” 魔窟众强见之，骤然色变。 这个煞星，怎的找到这里来了。 “快，给吾轰杀。” 城墙一黑袍老者，豁的抽剑，遥指赵云。 令下，布列在城墙上的弩车，皆瞄准了那片虚空。 而后，便是万箭齐发。 与之一道的，还有杀阵，刀光剑芒铺天盖地。 赵云一步踏出，瞬间消失，用了移天换地，与城墙上的一辆弩车，交换了位置，以此避过攻伐，也以此穿越护天结界，真要强攻结界，他一人之力是很难打破的。 如此，稍微动一下天眼秘术，还是很有必要的。 轰！ 他身体沉重，落地砰的一声响，踩的城墙崩塌。 魔窟强者多被震翻，未被震翻者，则蹬蹬后退，姬痕的煞气太强了，连同级别的准天境都扛不住，曾坑杀百万大军的人，论煞气，天武境都未必能与之相提并论。 “王阳不在。” 赵云喃语，一番感知，未见王阳气息。 而这座城中的强者阵容，则让他皱眉，只一尊准天境，地藏境倒是不少，但多是五六重境，巅峰者不过十几尊。 他有些怀疑。 如此孱弱，会是魔窟的老巢？ 那么只一种可能，这不是老巢，八成只是魔窟的一个据点或分殿。 无所谓了。 无论是老巢还是分殿，他都要踏平了。 嗡！ 他一剑挥动，施了御剑飞仙。 都是一群小喽啰，自是用群攻大招。 剑鸣声突起，一片片剑芒剑气飞射，劈向了人潮，成片的人影被斩灭，赵云所施展的群攻大招，纵是一道剑气，也有摧枯拉朽的威力，这便是天宗圣子，能与天武硬钢的绝世狠人。 啊...！ 惨叫声凄厉，响满古城。 无人敢樱锋，所有人都在逃，准天级的姬痕太强了。 这哪是大战，这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戮，没人能扛住赵云一击。 轰！砰！ 赵云沉默不语，提剑而行。 他威势太强，步伐也太沉重，每一步落下，都踩的大地轰动，他以魂御雷电，也以魂御玄荒之气，还有魔戒中的兵器，大多都被刻上了烙印，一样能御动，如一道道的光芒，奔向四方胡劈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