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节
但有些机构可不讲究这些，连着开会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小时的例子不知凡几——不过一般都不会超过十五个小时。 物理界目前最长的一场发布会举是2015年国际高能物理大会，举办地点在巴黎。 持续的时间则是…… 14个小时37分钟。 从巴黎时间上午九点，一直开到了临近晚上12点。 所以对于这些‘老鸟’来说。 长时间的会议其实不算什么。 毕竟这种规格发布会的现场都蛮大的，累了可以直接睡，关键是要有好康的才行。 在收到潘院士传来的回复后。 发布会后台的程序猿们立刻重新搭建起了相关通道。 与此同时。 被选出来进行粒子对撞的七家机构总部，此时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各项环节的筹备。 虽然此前盘古粒子的验证过程中余留下了不少的铅离子束，原材料方面不需要再进行生产。 但对撞机这玩意儿作为一种超大的物理实验设备，可不是光靠一个原材料就能搞定的。 超导体的校准、电磁磁场的划定、最高效横截面积的计算等等…… 这些都是需要搞定的事儿。 此时此刻。 数千公里外的霓虹。 茨城县南部。 筑波市。 这是一座以研究学园城市这个标签而出名的霓虹城市，也叫作筑波科学城。 它的总面积不过284.07平方公里，便设有筑波大学、产业技术综合研究所等不下五十家的霓虹官方教育或者研究机构。 在整座筑波市中，目前从事科学研究的总人数高达2.2万。 而在这数十家的研究机构中，霓虹高能加速器研究机构kek，无疑是知名度最大的那一个。 kek成立于1971年，拥有着四个在亚洲……或者说全球都堪称顶尖的大型设备： 脉冲散裂中子装置kens。 非对称正负电子对撞机kekb。 加速器试验装置atf。 以及质子同步加速器j－parc。 没错，kekb……也就是赫赫有名的belle探测器，正是隶属于kek——它直接促成了小林诚和益川敏英获得了200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至于质子同步加速器j－parc嘛…… 用最直观的参数来介绍一下——它的能级上限是50gev。 没错。 50gev。 所以有时候需要正面承认的是，小日子虽然贼拉恶心，但它们对于科研的投入确实是值得学习的。 因此在华夏物理圈内，你经常会发现一个现象： 很多人一边骂着霓虹人，一边又羡慕霓虹人。 骂是因为家国情怀，羡慕是因为人家的设备是真先进，是真的敢投入……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多人心心念念cepc的原因： 那玩意儿贵是真贵，但重要也是真重要。 国内目前最高量级的加速器就只有3.5gev，但现在前端粒子物理研究的都在10gev领域，没有足够量级的设备，怎么可能产出成果呢？ 诚然。 粒子对撞现在说白了就是撞大运，有了设备也可能啥都发现不了——而且这种情况的概率还很大。 但如果没有这种设备，那就连所谓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总而言之。 如果说神冈实验室是霓虹粒子物理的大脑，那么kek无疑是霓虹粒子物理的心脏。 此时此刻。 被助理从床上喊起来的小林诚一边穿着大衣，一边急匆匆的赶到了位于b3区的j－parc加速器总控室内，找到了正在做着相关准备的kek现任主任西川公一郎： “西川君，情况怎么样了？” 西川公一郎目光崇敬的看了眼这位退休后依旧待在kek做顾问的诺奖得主，双手贴合在大腿两侧，身子笔挺的鞠了个躬： “小林前辈，现在数据正在进行导入，应该再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束流管呢？” “已经在预启动了。” “碰撞截面的规范系数呢？” “0.000293，靶材小立体角是1.99°。” 小林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哟西……” 如今78岁的小林诚身体有些糟糕，这些年先后查出了肾血管－间质疾病以及胰腺囊肿，所以长期都在进行着相关治疗。 他之所以会待在筑波市，一来是因为他确实做不到脱离科研。 二来则是因为筑波大学有个质子线治疗中心，目前质子线照射的治疗水平在国际上也堪称顶尖。 不久前。 在计算小组开始计算费米面数据后，小林诚因为身体有些疲惫，便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直到眼下实验即将开始，才被西川公一郎派助理叫醒了过来。 随后小林诚找了个位置坐下，接过助理递来的茶杯抿了口水。 看着屏幕，目光有些缥缈。 在霓虹的诺奖得主中，有两个人非常特殊。 第一个是中村修二。 当然了。 这里的中村修二不是《弱角友崎同学》中的中村修二，而是现实中的霓虹人。 中村修二只有硕士文凭，毕业于霓虹比较普通的德岛大学，他在获得诺奖后立刻退出了霓虹国籍移民去了海对面，并且在各种公共场合抨击霓虹。 大宝倍被袭击身亡那天，他还转发了一个整活大宝倍会见肯尼迪的表情包，活脱脱的叛徒表现。 所以很多霓虹人表示不认这个诺奖得主，认为他是个白眼狼，甚至还有霓虹黑客为此黑过维基百科。 除了中村修二外，第二个特殊的就是小林诚了。 他特殊的地方在于…… 他的爷爷、父亲、母亲、亲妹妹，都是日共…… 不过或许是因为叛逆心理影响吧。 小林诚并没有成为一名日共，而是在政治上表现出了比较右翼的倾向，甚至攻击过翔宇先生。 所以你基本上看不到小林诚参加国内活动的新闻，也鲜少有与他相关的采访报道。 更见不到与他有关的自传或者书籍——你甚至能在国内买到铃木厚人的作品，但如果你搜索小林诚的书，只能找到一位同名的漫画家。 叛逆也罢，真的反感华夏也罢。 总之小林诚的对华态度并不友好。 只是在年龄大了之后，他相对没有铃木厚人那么大嘴巴，天天有事没事就diss两句华夏的物理学界。（小林诚在获得诺奖后就没有表达过政治倾向了，但之前的言论确实很不友好，所以我默认沿用了，至少我不认为一个对华敌视60多年的人会在老年阶段无端改变态度。） 对了，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那就是小林诚虽然右翼，但他的儿子也成了个日共，小林诚一度气的要断绝父子关系…… 当然了。 霓虹倒也不是没有对华友好的顶尖学者，比如天野浩就是很有代表性的一位，只能说数量相对比较少一些。 总而言之。 眼下难得获得了一个可以拆科大台的机会，小林诚自然不会选择放过。 过了片刻。 西川公一郎快步走到了他身边，将一份执行确认书递到他面前，恭敬说道： “小林先生，数据都已经准备完毕了。” 小林诚接过执行确认书看了几眼： “科院那边呢？” “科院方面表示直播也就绪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对撞。” “其他几家机构呢？” “还没开机。” 小林诚沉默片刻，把执行确认书交还了回去： “那就先等等，等爸爸……咳咳，等费米实验室那边开机后我们再启动。” 西川公一郎再次一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