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篝火
如黑炭般的山岩,繁茂般的各种植被。 探索队离开尺道后,前进速度大大减缓,因为这不再是在野外最安全的尺道上,随时都可能会有怪谲窜出来。 即使探索队由九个武者组成,但在这种地方,谁也不敢大意。 进入东丘山,周凡指着那块草坪道“当初我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五个采药人。” 草坪上的血肉经过一日一夜时间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血痕。 队伍里的三位符师聚在一起商量,这已经是野外,就算是关系不谐的茅、宋两人也没有再起任何争执。 商量结果很快出来,他们决定先向着采药人深入山谷的方向搜寻。 依然是莽牛村充当先锋走在前面,隐腹村第二,最后的是三丘村周凡三人。 茅符师从符袋里取出两张禁邪符分给周凡与皱深深。 周凡、皱深深都是将禁邪符贴在自己的左臂上,这能防止一些怪谲的诅咒或附身。 之前周凡独自一人前来的时候也带有村里给的禁邪符。 前面两组队伍也是差不多的操作,禁邪符虽然珍贵,但野外行走却不得不准备禁邪符。 前进节奏由莽牛村三人掌握,他们停,身后的隐腹村、三丘村两支队伍也会跟着停下,由于是在山林,不像在尺道,现在每支队伍只间隔一丈左右的距离。 周凡三人的职责是提防背后。 探索队沉默无声缓步前进,遇到挡路长得比人高的杂草,实在绕不开最前面的莽牛村三人只能取出短刀、匕首来开路。 两个时辰后,探索队将整座东丘山寻遍,还是没有寻到任何树茧人的踪影。 唯一的变故是在前面做先锋的莽牛村遭遇了两头黑游怪谲,不过很快就被莽牛村与支援他们的隐腹村杀死。 三丘村负责后面的警戒,没有机会插手,这使得周凡觉得有些惋惜,两头黑游怪谲就是两条灰虫了。 三个小组又汇聚在一起。 宋符师冷声道“看来茧树不在东丘山,那些树茧子也没有见到任何的踪影。” 狄符师摇头道“就算不在东丘山,那也应该距离东丘山不远才对的,那些树茧子不会离茧树太远的。” 茅符师看了一眼已经西斜的红日道“那现在怎么办?再有半个时辰太阳就下山了。” 天一黑,不仅会变得更危险,在漆黑的环境下,也难以继续寻找。 最终探索队决定结束今天的搜寻,他们在山脚砍伐两条枯木,就转身离开东丘山,回到了尺道上。 距离东丘山最近的是三丘村和隐腹村,但无论是哪个村子,脚程再快都要半天的时间,明天再过来又要消耗半天时间。 这样一来一去实在太耗时,仪鸾司给他们的任务恐怕就难以完成。 所以探索队只能选择在野外度过一夜,周凡没有在野外过夜的经验,但茅符师他们自然有。 众人分工将枯木劈成一根根木柴,又将木柴堆起来。 在黑夜彻底降临前,在尺道上点燃柴堆,形成了深红的火光。 篝火映照着九人的脸。 茅符师从符袋里取出一道黄纸符箓道“你们的也拿出来吧。” 狄符师与宋符师两人同样取出一道黄纸符箓,三人将符箓扔进篝火。 符箓在篝火内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化成三团幽蓝的焰火,悬浮在篝火之内,将篝火染得有些幽蓝起来。 这是三道黄阶上品的幽焰符。 在黑夜中点燃篝火,是很为耀眼的做法。 这种做法看似很愚蠢,甚至会引来某些怪谲的窥伺,但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相比那些怪谲的窥伺甚至袭击,他们更需要警惕的是那些能融入黑夜中无声潜行的阴影怪谲。 在黑夜中阴影怪谲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它们之中最低等的是阴鬼,那些阴影怪谲有比阴鬼可怕十倍甚至百倍的存在。 只有光才能让那些阴影怪谲不敢靠近,而幽焰符更是为此而准备,与小灯符类似,但更要高级。 也是因为准备了幽焰符,否则他们根本不敢在黑夜中度过一晚。 围着篝火,三位符师又商议一下轮流值夜之事,就自然而然按照村子划分成了三组。 众人只是默默吃着干粮和水,算是简陋地吃完了晚餐。 周凡喂了一些干粮给老兄,三个村子九个武者都因为不熟悉,使得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也不知那茧树究竟在哪里?”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莽牛村的严龙擒,他左脸颊那道伤疤在火光中显得尤为狰狞。 狄符师扔了一根木片进入篝火中摇头道“不在东丘山,爬山的时候,我有留意远处,看不到那棵茧树,我们之中没人见过茧树,但是典籍中记载,初生的茧树第一日就能长成一丈高一人合抱的树木,它有如伞盖一样茂密的白骨树冠。” “但今天我们都没有看到这样奇特的树,那就代表着恐怕不在东丘山周遭,明天我们要沿着东丘南边和北边探索。” 东丘的东西两边是三丘和隐腹村,所以只需要往南北两边探索。 茅符师忽然皱眉道“茧树没有见到没什么出奇,但连树茧子的踪迹都没有发现,难道那群树茧子是偶然才来到东丘探寻食物,它们今天去了其他地方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九人中最为博学的是三位符师,但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茧树,至于分析树茧子只能盲人摸象。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些,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小会,忽然有人道“长夜漫漫,我看诸位一时间也没心睡眠,不如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看如何?” 周凡看过去,说话的那人却是隐腹村的那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留着短发,有着一张黄脸。 茅符师向周凡提及过,这人是隐腹村的村正陈山志。 “什么故事?”狄符师笑着看向熟悉的陈山志问。 陈山志笑道“你们听听就知道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要是故事还没开始就说是什么故事,那再有趣也会变得没趣起来。” 狄符师看向莽牛村、三丘村的六人,见没有人反对,他就点头道“那就说来听听。” 陈山志点头说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故事,此人的声音就变了,变得沙哑略刺耳,就像生锈的刀剑在磨刀石发出来的低沉磨砺声。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