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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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萧慕清这话,谢妩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或许,陆湛他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 她隐隐觉得,除了那件事,陆湛或许还筹谋了别的…… 不然,他为什么要带宁安公主出来?他明知道长途跋涉对宁安公主的身体并不好! 还有昨天他说的那些话…… 她回去后,细细想了很久。 前世,她一直以为陆湛之所以会选择端王是因为端王势劣没什么根基,将来他上位的话必定要处处倚重陆湛,这样一样,陆湛不仅大权在握,不必忌惮皇帝的猜忌,更避免了将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结局。 可如今想来,却又有些不对。 她死的时候,太子和齐王一党早就被连根拔了起来,正宣帝也因为太子和齐王的事气急攻心中风倒地,那时,她还以为端王会立刻登基,可是,好像直到她死,她也没听到钟鼓楼敲响起新帝登基的钟声。 而那段时日,陆湛好像一直很忙,早出晚归的…… 谢妩越想越觉得那段时日陆湛的举动很蹊跷,可是,她当时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实在没什么心思关心陆湛在筹谋什么,外边又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谢妩不免又觉得有些遗憾。 若早知道她能重活一世,当时便应该再费些心思打听一下,也不至于现在两眼摸黑!若是端王后来没有登基,那她贸然将武安侯府拉上陆湛和端王这条船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也不对啊! 正宣帝就只有这么几个儿子,太子和齐王一死,就只剩下端王和诚王。 诚王的生母是宫婢出身,在生下诚王后不久就死了,而诚王自己又不得正宣帝宠爱,二十四岁了还顶着五皇子的称号住在偏僻的临西殿,后来还是太子当年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主动开口向正宣帝替他求了诚王这个称号,并给了赐了王府,可即便是这样,他在朝中也没什么存在感,娶的王妃也只是一个御史的女儿,而那御史更是早早的便告老还乡了。 即便是太子和齐王倒台,诚王也没借势起复,所以,这样的诚王,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端王的。 可如果不是诚王,那就只能是端王即位,或许,陆湛那段时间就是在忙端王即位的事? 就在谢妩陷入沉思中的时候,她的手臂忽地被人扯了一下。 “阿妩,你在想什么了?我喊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听到么?”萧慕清皱眉看着谢妩道。 “抱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谢妩有些歉意的看了萧慕清一眼道。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啊!”一听谢妩这话,萧慕清一下来了兴致。 谢妩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郡主,你点心吃好了!” 一听谢妩这话,知道她不想聊这个话题,萧慕清脸一下垮了下来,她撅着嘴道,“不想说就不说,干嘛扯开话题啊!这点心哪有吃好的时候!” “对了,我今早过来的时候还撞见一个人,你猜是谁?”萧慕清眸子忽地又亮了亮。 “谁啊?”见萧慕清主动转移了话题,谢妩也很配和的笑了起来。 “你姑母!定国公世子夫人!”萧慕清咬着牙用力的道。 谢妩眉心忍不住微微一动。 她想起昨夜她去给谢敏请安时,她字字句句全是试探,她好似断定了她与陆湛有什么关系,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恼怒。 想到这里,谢妩不由朝萧慕清笑了笑,她道,“郡主,我姑母她跟你说什么了?” 萧慕清早就料到谢妩会有此一问,她笑着朝谢妩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字一句道,“抱歉,我没听清,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第194章 姑娘会骑马 马车继续往北,三日后的中午,队伍终于安全的抵达了林西围场。 大魏的皇帝自幼便精于围猎,每任皇帝在位时都会带领文武百官来林西围场狩猎以彰显帝王的威仪,是以,早在文帝时,便命匠人在林西围场东面的山坡上建了一座猎宫。 当然,犹于每次随行的人员众多,所以,只有少数几家权贵有幸能与正宣帝住进猎宫,而其他人就只能在猎宫前面的草地上扎营。 武安侯府第一次随扈出行,自然是没资格住进猎宫的、 不过,好在猎宫前的草地十分宽敞,再不用像前两日那般主主仆仆全都挤在一块,连个舒展的地方也没有。 而且,谢妩还特意挑了偏僻一点的位置扎营,这样一来,武安侯府的营地就宽敞了。 觅月和碎玉也终于不用和谢旭和谢时的丫鬟挤在一个帐篷里了,她俩终于有了自己的帐篷,两人相视一笑,碎玉更是卖力的帮忙搭起帐篷来。 傍晚时分,猎宫前的草地上,一座座白色的帐篷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都冒了出来。 数日的长途跋涉早已让众人感到精疲力尽,就是一路吃好喝好睡好的正宣帝此刻也提不起劲了,下令各自歇息后他便早早的安歇入睡了。 而其他人也一样,帐篷一扎好,随意对付了一口晚膳便纷纷下去歇息了。 他们得养精蓄锐以期秋狩的时候能在正宣帝和百官面前脱颖而出。是以,才到戌时,猎宫面前的营地便安静了下来。 可对于羽林军和左翊卫来说,越是越种时候越不能放松。 而谢峥作为左翊卫副将军,草草的吃过几口晚膳,叮嘱了谢妩几句便急匆匆的领着人去围场四周巡视去了。 谢妩也累不得行,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觅月轻手轻脚的将棉被铺到地上,今晚是她值夜,她吹灭了蜡烛,正准备躺下去的时候,碎玉却悄然走了进来。 “觅月姐姐,今晚还是我替你值夜吧。” “这……不好吧?”觅月有些迟疑。 自出京城以来,一直都是碎玉替她守夜,她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没事,我精神好,而且,我会些拳脚功夫,现在不比在侯府,所以,还是我守着姑娘更安全一些。”碎玉忙拍着胸膛对觅月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觅月姐姐要是心疼我,白天的时候,你记得帮我在姑娘面前应个卯,我也好趁机补补眠。”碎玉忙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将觅月推出了帐篷。 觅月看着垂下来的门帘,她笑了笑,最后无奈的折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虽然碎玉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可是,她好似时刻都绷着一根弦,每次她只稍一碰到帘子,还未掀开她便立刻惊醒了过来。 不过,她说的也对,这里不是侯府, 而谢妩根本不知道后面换了碎玉值夜,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地上的棉被早就把收拾好了,觅月正在轻手轻脚的整理谢妩的首饰箱笼,见谢妩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忙迎了过来。 “姑娘,您醒了。” 谢妩点了点头,她看着被觅月收拾的整洁又明亮的帐篷不由轻轻一笑,“你什么时候收拾的?怎么也不多睡一会?” 昨天她实在太累了,罗嬷嬷和觅月她们也一样,所以,她便让她们把东西放在那,等明日得空了再收拾。 “姑娘,昨晚是碎玉守夜。”见谢妩误会了什么,觅月忙道。 “碎玉?”谢妩眉心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碎玉知道这次秋狩必定有事发生,可此事是陆湛谋划,按说,碎玉不应该如此紧张才是,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没告诉她? “哟,姑娘醒了啊!”正在谢妩低头思索之际,罗嬷嬷忽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嗯。”谢妩笑着应了声,而后便扶着觅月的手站了起来。 “今天天气真不错,二公子连早饭也没吃便牵了马跑出去了。”罗嬷嬷一边替谢妩更衣一边笑着道。 “可有人跟着?”谢妩忙道。 “有有有,就新来的那个叫什么,什么……” 就在罗嬷嬷混乱之际,帐篷外忽地响起一道声音,“言书。” “对对对,是叫言书。”罗嬷嬷连声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只见帘子一动,碎玉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 谢妩听完眉心微微一动,原来还悬着的心立时便安定了下来。 言书便是陆湛塞进武安侯府的两个人之一,有他在,阿旭应该无碍。 见谢妩一副放了心的模样,碎玉忍不住嘻嘻一笑,她道,“姑娘,刚刚陆二公子送了一匹白马过来,特别温顺漂亮,您用过早膳,要不要骑着马去外面逛一圈。” 听了碎玉这话,谢妩忍不住眉心一皱。 碎玉却仿若没察觉到谢妩的脸色似的,她笑着继续道,“奴婢刚出去瞧了一眼,有好些人在林场里散步了。” 谢妩斜眸瞥了碎玉一眼,只作没听到她这话。 碎玉撅了撅嘴,有些无奈的朝罗嬷嬷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让碎玉和罗嬷嬷的感情有了质的突跃,尤其是前两日陆湛将谢妩包的那些歪七八扭的包子打包走后,罗嬷嬷越看陆湛越觉得他堪称自家姑娘的绝配,而碎玉也十分赞同她这个想法,于是,两人一拍集合,决心借这次秋狩好好撮合撮合两人。 所以,碎玉只一个眼神,罗嬷嬷便立时心领神会,她忙接着碎玉这话道,“姑娘,奴婢也觉得碎玉说的对,咱们好不容易跟着出来一次,总得什么都尝试一下才能不虚此行啊!不然,咱们还不如呆在侯府了。” 看着罗嬷嬷与碎玉一唱一和的样子,谢妩忍不住朝罗嬷嬷轻笑了一下,她道,“嬷嬷,你什么时候和碎玉同穿一条裤子呢?” 被谢妩这般调侃,罗嬷嬷也不觉得尴尬,她弯着唇角一笑,坦然的看着谢妩答道,“只要是为了姑娘好,奴婢与谁同穿一条裤子都使得。” 听了罗嬷嬷这话,谢妩只能无奈的弯了弯唇角。 不只是罗嬷嬷,甚至她爹和阿旭,他们明明都没怎么见过陆湛,可是,却偏偏都对他印象很好,尤其是她爹,从前他还因为醉云楼的事猜忌过陆湛,可只一顿酒,他便迅速放下了心里的成见与陆湛亲昵了起来,这几日更是一口一个‘阿湛’的叫着。 想到这里,谢妩忍不住又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 好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只要陆湛愿意,他总能轻易的获取他人的好感,在旁人的眼里,他总是温润如玉的佳公子模样,可其实,他是一个极其冷漠不易亲近的人。 也不知道,当有一日,她身边的这些人看清楚陆湛的真面目时,他们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亲近他。 而罗嬷嬷见谢妩没有再出言反对,她忍不住得意的朝碎玉挤眉一笑,而后右手一抬,便替谢妩挽了一个干净又利落的发髻,末了,她又从首饰盒里挑了一对赤金嵌红宝石的梅花簪插入了谢妩鬓中,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衣架上觅月准备的,谢妩今日要穿的衣裳,见上衣袖摆宽大,她忙对觅月道,“觅月,这套衣裳有些不配姑娘今日的发髻,你再去给姑娘重新挑一套吧!” 觅月看着谢妩头上干净又利落的发髻,发髻上更是连一支步摇也没有戴,当下哪还有不明白的,她笑了笑,而后便转身从箱笼里取出一套大红色的骑装来。 谢妩到底没能招架住几个丫鬟,用罢早膳后便带着碎玉和羡月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木桩上果然如碎玉所说的那样系了一匹白马,那马身形矫健,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见谢妩过来,它还昂了昂头轻叫了一声。 “姑娘,奴婢没骗您吧!这马可通人性了!”见谢妩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碎玉连忙笑着上前邀功道。 像是应和碎玉这话似的,她话音才落,那白马忽地扬起前蹄声音清亮的嘶鸣了一声。 “姑娘,您瞧,您瞧!”见白玉如此配合,碎玉更高兴了。 谢妩眉尖一挑,笑着伸出双手揉了揉白马,然后低低唤了它一声,“雪泥。” “嘶——”似乎知道谢妩是在叫它,它嘶鸣了一声,而后低下头往谢妩脖颈处摩挲了一下。 “雪泥?姑娘,这是您给它取的名字吗?碎玉笑着道。” 谢妩笑着将脸往白马脸上贴了贴,而后低低的又唤了它一声,“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