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一个武道高手，一旦做出困兽之斗的时候，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点也早在杜海生的意料之中。 “还有，张啸林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啸林并没有死，杜海生也并没有处决他，而是将他关在了上海警察局的一处秘密场所，除了周文山和少数的人，其他警察根本不知道。 “继续关着吧！” 杜海生只是一句话，并没有多说，张啸林不能死，起码现在还不能死。 “日本方面……” 这也是马永贞最为担心的一点，毕竟日本在东北屯驻的还有十几万部队，若是因为日本宪兵队被杜海生在上海城铲除，引起对方的愤怒，到时候将会让两国的战火全面延伸。到时候便不是一两句外交的话就能打消的。 “哼，这件事情还是让老蒋去头疼吧，如果关|东军敢动，那就不妨告诉老蒋，让他权衡利弊，至于日本国内，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敢跟我们叫板。” 杜海生冷哼，浑不在意，按照历史的记载，日本现在正在养精蓄锐，做最后的战争准备，一旦条件成熟，跟中国的全面一战不可避免，而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日本国内的局势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再则，即便是现在兵犯华夏，他也不害怕，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老蒋不动，他杜海生凭什么要动，虽然上海城的控制权在他手里，但说到底，这上海城还是民国的土地，除了日本宪兵队，他老蒋还是很乐意看见的，至于如何跟日本人交代，那是外交的事情，他也不去想。 “现在上海城的老百姓反应怎么样？” 其他的杜海生并不关心，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一切都很好，各方面反应过来的情况，比之前预计的要好不少，毕竟，这一次血腥镇压，很多人都看到了你的手段，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他们的胆子都已经吓破了，哪还有其他反抗的念头，就连青洪帮，现在也是难得的安静，昨天你拒绝了杜月笙的见面，只怕这两天他还回来，看黄金荣和杜月笙的反应，他们很显然不希望张啸林死。” “张啸林的事情，我心中自然有数！” 杜海生摆摆手，话也不多，只是思索片刻，道：“那些黑帮的身份都已经查明了么？” “恩，已经查明了！一共有四十五个帮会的成员！”“很好，敢动我杜某人，这些人还是有些胆识的，传话下去，对所有参与此次动乱的黑帮，全部查抄财产，一部分交给上海警察局，一部分交给铁血十八军，其他的充公到杜氏企业，若是有谁敢不从的，我也不介意手上再多一些人命。” 杜海生的这句话，冰冷，森寒，面无表情，就连杜海生闻听，都是一阵后背发凉。 “兄弟，为了引出这些人，死了那么多老百姓，值么？”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 杜海生闻听，表情一滞，虽然无奈一笑，道：“若是不这样做的话，一旦铁血十八军真的和其他部队交上火，那上海城到时候动乱，我们分身乏术，那应该怎么办呢？” “这……” 马永贞哑口无言。 杜海生看了看，又道：“这样做，我也是逼不得已，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山改成表面看似一派繁华，但隐藏在黑暗中的这些蛀虫不拉出来的话，迟早有一天，整个上海城会从内部瓦解，再则，还有那日本宪兵队，若是不除，也是一大隐患，现在死伤一千多平民百姓，我怎的能不心疼，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战事大开，到时候死的不是一千，而是一万，十万，甚至百万！” 杜海生这句话，让马永贞大为吃惊。他只是觉得死了一千多人，心中有些抑郁，但很显然没有想过，一旦真如杜海生所讲的那种局面发生，该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对方想的长远。 很显然，杜海生此次用手段清洗上海城，就是要为日后的长远打算。 “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人，可有时候在这个社会上，你若是妇人之仁，到最后反过来伤害的还是自己，我不杀他们，他们有朝一日便也要过来杀我，杀百姓，若是这样，我又凭什么留他们，让上海城陷入更大的动乱之中？” 马永贞还想说话，杜海生却是一摆手，制止下来，“这件事情，你且自己去想。” “嗯！” 马永贞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怒威震慑！ “老爷，杜月笙拜访！” 杜海生正在理清最近一段时间头绪的时候，方伯从外边走了进来。 “方伯，我这一次做的，对么？” 杜海生也不回答，只是淡然一笑，看着面前的老管家，问道。 “老爷，可对可不对，一切都是相对的，老爷如此做自然有老爷的打算，有些人，不杀，不足以儆天下，棋一动，便再也回头的余地。” 方伯的声音不大，但却跟他平日里的神情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军师。 “好，好一个不杀，不足已儆天下！” 杜海生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的事情，随后道：“去吧，让杜月笙进来，堂堂一个青洪帮的大佬，拒绝了几次，是该见上一见了。” 杜月笙此时正在杜氏公寓外边焦急的等待着，脸上布满厚厚的阴云，以前的时候，杜氏公寓的大门，他还是随便就能进去，可现在，想要再随意进入这扇大门却显得如此困难。 杜海生如今的成就，让他也感到无法望其项背，他明白，两人的地位已经越来越大，早已不是当初，他随便一句话，都能让杜海生大吃苦头的时候。 更何况，青洪帮跟杜海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对，无论这其中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多少都影响到了双方的关系，看着刘天禹，宋子文等人在杜海生身边每天都笑谈人生，而他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融入到这个圈子中，又怎能不心急火燎。 而这次，更是让他有些心寒的是，张啸林不顾他和黄金荣的劝阻，赫然发动了暴动，但最后的解决也印证了之前他的猜测，张啸林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两人的关系，也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开始有了疏远，毕竟这一次，杜海生不仅邀请了唐生智，吴佩孚，薛岳，孙传芳，甚至还有赵天明，王亚樵，刘天禹，宋子文等人，上海滩的大佬中，唯独没有青洪帮的任何一个人。 很显然，这是在警告自己和青洪帮，给脸不要脸，那就彻底撕破脸皮，他能除去一万多人的暴动分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将青洪帮从上海城彻底抹去，而让他庆幸的是，幸好自己没有站在张啸林一方，按兵未动，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杜爷，老爷有请！”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打开，方伯从里边走了出来，传话过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大厅。 杜海生的管家，现在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让他好生对待的。 这也是杜海生对方伯说过的话，区别对待，不要一视同仁。 有些人要敲打，有些人要拉拢，而有些人，则要彻底杀之！ “什么？” 看着方伯丢下自己远去的背影，杜月笙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是一脸的兴奋，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经来杜氏公寓四五次，可每一次都被拒绝在大门外边，这让他万分沮丧，而今天，杜海生竟然难得要见他，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至于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能不能抱住张啸林的性命，就看着一次的拜访了。 杜月笙想着，收回心神，深深的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踏步走了上去。 “杜兄弟，好长时间不见，近来可好？” 上了二楼，见杜海生坐在藤椅上，手中正捧着一本三国演习，看的津津有味，杜月笙不由得一怔，还是笑着出声，大步走了进来。 “恩，还行！坐！” 杜海生也不去看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待方伯将茶水端上，退了下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多看一眼。 “杜兄弟！” 杜月笙见状，难免显得有些尴尬，正欲要说话，却不料杜海生一摆手，道：“上等的龙井，你品尝一下，看看味道如何？” 哎…… 杜月笙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冷落自己，但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忍不住叹息一声，对张啸林少不了埋怨，若不是他，指不定现在他到杜氏公寓，二人定是高谈阔论呢吧。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主人都没有发话，他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缓缓的将茶杯端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清凉香溢的感觉顿时游走全身，“不错，好茶。” “恩，茶不断能提神，还有去除热火的功效，能让人烦躁的心平静下来，杜爷觉得这茶不错，等下临走之时，让方伯给你拿一些。” “怎敢劳驾！” 杜月笙口头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一阵激动，杜海生既然说出了这番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虽然并没有提到张啸林的事情，但这些已经足够。 “不妨碍，我这里还多的是！” 杜海生一摆手，随后又道：“你此次前来，只怕是为了张啸林的事情吧。” “这个……”，终于进入整体，杜月笙微微一怔，知道没法隐瞒，一点头，道：“是！” “杜爷，我且来问你，我杜某人对青洪帮可否有仇？” “这……没有！” 杜海生声音虽小，却透着无限威严，杜月笙心中暗暗一惊，随即回道。 “那我可曾对青洪帮做过不礼之事？” “不曾！” “好！”，杜海生点点头，随即语气一变，话锋一转，又道：“我既然跟青洪帮无仇，又对青洪帮没有做过不礼之事，那张兄昨日之事又是为了哪般？” 此话一出，如同利鞘出剑，寒气迫人，让杜月笙这个擅长交际的大佬一时无言以对。 杜海生仍旧不依不饶，“蹭”的站起来，道：“我去上海城期间，你杀共产国际的领导人，且成立中华共进会，帮助老蒋镇压工人革命武装，老百姓死伤惨重，你也知道，我杜某人最在乎的是天下百姓，我从美国归来，可曾动你？” “不曾！” 杜月笙后背发凉，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滚落下来，杜海生的每一句话，都仿若在翻旧账一般，步步紧逼，让杜月笙无话可说，事实便是事实，他无从狡辩。 “那你青洪帮跟日本人勾结，算计我的时候，我出手教训日本人，可曾出手教训过你们，黄埔码头，你派人攻击我的粮仓，伤我手下，我杜某人还是忍了下来，你勾结日本人，攻击我的军火，我都没找你麻烦，处处算计我杜某人，我杜某人不跟你计较，还将上海城的妓院，烟土走私给你们青洪帮去经营，试问，我对你们青洪帮还不够仁至义尽么？” “这……”，杜月笙浑身上下被汗渍浸透，心中却是暗暗发寒，就连码头的那次事件，对方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知道，一旦这话从杜海生口中出来，绝对不是为了诈自己，很显然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想要狡辩已经不及。 杜月笙万万没有想到，青洪帮暗中所做的事情，早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杜海生不动青洪帮，他也清楚，是不想和自己一方彻底闹翻，毕竟青洪帮在上海滩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不动，并不代表对方不敢动，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能用雷霆手段，铲平一万多人，那也不会在乎一个青洪帮，无非是再死几万人而已。 想到此，杜月笙就禁不住两个眼皮直抖动。 “哼，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青洪帮，以前不动，是我不愿意动，毕竟青洪帮在上海滩经营多年，也是不易，我珍惜你们，给你们足够的发展空间，但不要把我杜某人当成是傻子，是三岁小孩儿，我能给你们的，就能收回来，再给其他人，甚至，我也不惜将整个青洪帮收回来，再找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领导。” 杜海生狠狠的看了一眼杜月笙，最后这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对方再如此的执迷不悟，青洪帮从上海抹去根本轻而易举，他杜海生的手段，可以再扶持一个帮会做大做强。 平衡之术，对方很显然玩的炉火纯青，而当杜海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杜月笙也彻底明白过来，不是他不愿意动自己，而是不想打破上海滩的平衡，若是再触犯对方的逆鳞，只怕他会将青洪帮拔除，重新扶持培养一个帮会。 “这，杜兄弟，一切都是误会！” 杜月笙此时已经面如死灰，杜海生的气势，哪是他能抵挡得住，一声声质问，就如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在不断的刺向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哼，误会，希望如此，以前的事情，我也只当是误会。” 杜海生一摆手，表情冰冷，重新归坐下来，又道：“以前的事情，过往不提，那我且来问你，昨日张啸林之事，也可是误会？” “这，不是，但跟我们青洪帮没有任何关系！” 事到如今，杜月笙知道，想要保住张啸林已经不可能，若是还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指不定整个青洪帮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眼下，还是赶紧跟张啸林撇开关系，保住青洪帮要紧。 在青洪帮和张啸林两者之间，杜月笙只能选择前者，一个帮会一个人，他不傻。 “这话我也相信，事情我已经了解，你和黄金荣已经劝过张啸林，是他不思悔改，执迷不悟，怨不得别人，若是不然，现在的青洪帮，你以为还会安然在上海城屹立么。” 杜海生说着，又道：“实话告诉你，昨天已经有五千军队在青洪帮总部，你们胆敢动一步，我定保证青洪帮瞬间从上海滩消失！” “什么？” 震惊，除了震惊杜月笙再也没有任何话可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原来，对方早就无声无息的将五千人的部队放在了青洪帮总部周围，一旦发生暴动，那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