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洪平受伤的事给全刑警队的人上下震动都很大，当刑警的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每天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别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点伤，甚至就连平时都很有可能招到打击报复，对这些事可以说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次受伤的是他们的王队长，大家的心里可就不舒服了。 王洪平是一步一个脚印从普通刑警干起的，然后是副组长、组长，副队长、队长，可以说最了解普通刑警们的艰辛和难处，所以他平时很肯帮队里面的兄弟们说话办事，大家都习惯拿王洪平当大家长来看，这眼看再过两年就能退休了，可在这当口上，竟然给伤成了这样，大家除了伤心以外，在大多数人来说，更担心的还是未来担任刑警队长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会像王洪平这么好说话。 连着几天，刑警队从上到下的人，甚至包括一些原来跟王洪平不太对付的都上医院来看了王队长，可看到了王队长伤成那个样子，谁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会是谁来接替刑警队长的班这个话了。不过尽管不好意思问王洪平，但是关心这个事情的人还是不少，比方说副队长，又比方说几个资历够了的组长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刑警队长的位置毕竟是副局级。可是这话当事人去说太犯忌讳，其他的人去王洪平又未必会告诉他，也着实让人为难。于是，秦伟红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首先是队里面的人都知道，她是王洪平看着长大的，别看调到刑警队来了以后开始叫王洪平队长，可是队里面的人谁都知道，在这之前，她见到王洪平可是叫伯伯的，再说秦伟红的父亲是局里面的副局长兼党委副书记（原来写错了，明天都改过来），她去问不会显得太唐突，于是拐弯抹角的，有人就给秦伟红透露了这个消息，希望她帮忙去问一下。毕竟是涉世未深，秦伟红还真就答应了下来，等自己去看王洪平的时候会问一下。 王洪平的病房里络绎不绝的有人来看王洪平，不过等秦伟红来的时候，大家都静静的退了出去，谁都知道她跟王队长的关系，再看到秦伟红眼睛红红的样子，谁还会留下？一时间，王洪平的病房里难得的只剩下秦伟红和王队长的家人。 哭兮兮的折腾了一番之后，秦伟红一边抽泣着一边问王洪平：“王爸爸，您伤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回刑警队么？” “傻丫头，你王伯伯伤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对得起公安局了，阿姨还想几天省心日子呢。”王洪平的爱人坐在床头守着王洪平，一边爱怜的对秦伟红说。 “是啊，我都干了一辈子刑警了，早就累了。这么多年都没好好陪一下你阿姨，也是时候陪陪她了。”王洪平挺感慨的说。 “那您走了以后谁当队长啊？”这就是人有亲疏了，这话对于秦伟红来说，问起来很自然。 王洪平奇怪的看了秦伟红一眼，接着叹了口气：“哎，你呀！你爸爸让你到局机关去，你还非不想去，硬要来这个刑警队，当刑警有什么好的？而且你也不像当刑警的料。刚才那话是有人让你问的吧？” “才不是呢”秦伟红一下子脸红了起来，眼角上还挂着眼泪小声的回答着。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别看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不咋地，但是好坏是副局级，有人关心一下还是正常的。不过你是当刑警的，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别人为什么不自己来问，要让你出头？不就是看到咱们爷俩的关系不错，希望我在推荐人选的时候说上一句么？我看，等你爸爸来了，我还是让他看一看你的射击成绩再决定让不让你留在刑警队吧。”王洪平是老刑警了，秦伟红平时的射击成绩他有不是不知道，就算那天晚上秦伟红能懵上一枪，也绝对没可能两枪都打中的。况且那个距离都快超出有效射程了。 “千万不要啊王伯伯，我从小就喜欢当刑警，这次好不容易立了功了，你要是跟我爸爸一说，我爸爸肯定让我回局机关了。”秦伟红一听就明白了，王洪平指的是抓捕黄启发那天晚上打伤黄启发那两枪的事情，自己私下搞的小动作没能瞒过王洪平的眼睛。 “你这丫头啊！别人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局机关跑，你倒好，还赖在这刑警队不想走了！不过这个事情我不跟你爸爸说可以，但是你得自己跟你爸爸说一声，搞好了这就是个二等功，别人李科长要是不愿意还得还人家，现在主动一点，省得到时候被动了。你回去也跟你爸爸通个气，我已经跟局里面建议让李国生到刑警队当队长，估计这两天就会宣布了，到时候怎么办你得自己考虑。”其实王洪平之所以当时没点穿就考虑过李国生是不会介意的，否则的话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当着那么对人说出是秦伟红开的枪？到了这个时候，李国生要是想反悔除非是秦伟红肯承认是李国生开的枪。不过那样的话不但秦伟红会受处分，李国生也别想什么二等功了。王洪平之所以非逼着秦伟红跟她表白说这个事，是不愿意秦伟红一个女孩子呆在刑警队了。 “王伯伯，我不跟我爸说行么？我爸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要是说了他肯定急！”秦伟红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翻涌起来。 “孩子，还是回去跟你爸说一声吧，你都那么大的人了，他会理解你的。”王洪平的爱人在一边说，虽然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听了个大概，听出好像是李国生让了一个书名功劳给秦伟红，其实这本也没什么的，在刑警队，经常会有这样的事 别看秦副局长没来看王洪平，但是他知道，王洪平是不会介意的。黄副厅长一来，江局长就得陪着，他这个海城市公安局的第二把手当然得顶上去，负责平时的日常工作。再加上他跟王洪平两个人关系一直都不错，要不然亲副局长也不会放心把自己的女儿放到刑警队，有王洪平帮他看着，秦伟红吃不了亏。锦上添花当然好，可还是不及雪中送炭，反正时间还长，什么时候等这一波探望的热过去了，他再去看王洪平才显得两人关系的亲近。 王洪平的情况秦副局长当然是清楚的，他当然知道刑警队人选的问题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已经有几个人跟他透露出想当这个位置的想法，他也一直在考虑之中。虽然他不是局里的一把手，但是很多时候，他的意见还是很管用的 “爸，我今天去看王伯伯了，医生说王叔叔会留下残疾。”秦伟红回到家以后，得着个空，跟她爸爸说道。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过两天你再去看一下他，就说爸爸忙过这几天，等人少一点就去看他。”秦副局长叹了口气：“哎，你王伯伯运气不好，要看就要到线，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呢。” “王伯伯说，他推荐了宣传科的李科长当我们刑警队的队长，应该是这两天就会宣布了。”秦伟红说到。 “宣传科李科长？乱弹琴，你王伯伯也是的，李科长是残疾人，怎么能当刑警队长？不行，这事我得跟局长说一下。”秦副局长急了，其实他已经考虑好了让谁当刑警队长的问题。 看到爸爸伸手拿电话，秦伟红急了，连忙阻止道：“别，爸，我还有事跟你说。” 秦副局长的手收了回来，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说吧，什么事？” “其实那天我们抓捕黄启发的时候，打伤黄启发的不是我，是李科长，当时我想着要是立了功您就能同意我留在刑警队了，我就跟李科长商量了一下，让他把那两枪让给我。”秦伟红潜意识的认为李国生也跟她一样，希望当刑警，再说这个事今天晚上必须跟自己的爸爸说了，所以阻止了秦副局长打电话。 “你！”秦副局长一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会：“我说呢，你的枪法怎么这么好，连续两枪都打在了腿上，搞了半天，那两枪是别人李科长打的。我说你怎么干这样的事？这不是抢别人的功劳么？怎么办事不过一下脑子？你说这现在怎么处理？“ 秦伟红好久没见过爸爸发脾气了，一时也吓坏了，小心的说：“您不是说了我立了功就能留在刑警队了么？那天我开了两枪，可是没打中，后来一着急就把枪给了李科长，谁知道他两枪都打中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跟他说能不能说是我打的，结果他把枪还给我的时候就说，本来就是我打的，后来跟王伯伯报告的时候还是他说的是我打中的黄启发。要不明天我去澄清一下，就说这两枪是李科长打的？”秦伟红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秦副机长已经听见了。 “胡闹！这事全局都知道了，是说改就改的么？”秦副局长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想了好一会，对秦伟红说：“你现在给李科长打一个电话，就算局里面要给你报功了，要是批下来，你请他吃饭。”秦副局长现在的知道李国生的意思。其实他也知道，要是真说起来，只要秦伟红不承认，就算现在李国生后悔都来不及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好好说的好，毕竟别人是送了一份人情。 秦伟红乖乖的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拨通了李国生的手机。 “李科长么？我是秦伟红，我下午去看了王队长，他说刑警队会为了请功的，要是批下来了，我可得请你吃饭。” 李国生这会刚从许静家回来，脑子里还在想着许静的话，结果电话想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秦伟红打来的，说的是请功的事，不由得笑了一下：“好啊，等你功批下来了，是该请我吃一顿。要不然那天你非给那个老太婆咬下一块肉来不可。”李国生知道秦伟红说的是开枪的事，但是自己既然已经答应让出去了，再说就没意思了，于是装着根本没那么回事一样，岔开了话题。 “行！就这么说定了！”看到爸爸微微点头，秦伟红高兴了，她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 第二天，海城市公安局召开了党委会，黄副厅长列席了会议，会上，大家一致通过，调宣传科李国生科长代理刑警队长的职务，同时对刑警队报上来的关于给与王洪平和秦伟红各记二等功一次的报告进行了表决，大家对给王洪平记二等功的问题都没有意见，但是对给秦伟红报二等功的事，秦副局长是坚决反对的，用他的话来说，秦伟红不过是运气好，拿两枪不过是蒙中的，相对而言，并不算表现突出，坚决不同意按二等功上报。局领导经过一番讨论以后，决定尊重秦副局长的意见，将给秦伟红申报二等功的材料改成申报三等功。对此，黄副厅长高度赞扬了秦副厅长的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