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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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长老们也都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个暗系修灵者所言是假,那么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万一他说的这些是真的呢?如果圣王确实秘密培养了暗系修灵者,如果幽暗确实存在,那么就等于是圣王把自己和所有的人神池人都蒙骗了,自己若再继续为圣王做事,就真如皇甫秀台说的那样,是在助纣为虐了。 见长老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唐寅,丝毫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房铮心急如焚,恼怒难当,大声喝道:“难道你们都信了他的鬼话不成?” 众长老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接话。房铮见状更气,还想再训斥众人,唐寅悠然而笑,说道:“房长老身为堂堂的神池长老,难道敢做却不敢当吗?” “本座虽然曾有幸进入过禁地,但从没有见过什么幽明、幽暗,更不知你在说什么。”此时,房铮是又气又急,如果散掉灵铠的话,能看到他的脑门上已布起一层虚汗。 “既然房长老这么说,那我就再提醒提醒房长老。” 唐寅悠悠说道:“上月十五,圣王召房长老入幽殿,让你护送幽暗一十三人出神池,去往南部的川营附近,当时幽暗的人都有在场,在下说得没错吧?” “绝无此事,一派胡言……”房铮身子突突直哆嗦,震声喝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唐寅继续说道:“幽暗之人皆为暗系修灵者,根本没办法自如进出神池,正是有了像房长老这样的长老们给我们做掩护,方能进出神池,又不惹人注意和察觉。”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神池人虽不至于见到陌生人就使用洞察之术,但若是幽暗时常出入神池的话,也难保不会被人察觉,但要是有长老做掩护,那就万无一失了,没有谁会对长老身边的人用洞察之术,也没有谁敢对长老如此不敬。 众长老都没有什么表态,但一个个却在暗暗点头,对唐寅的话业已相信了几分。难怪一直以来神池内都没有传出过存在暗系修灵者的流言飞语,原来,是有一干长老在帮着圣王做掩护。 房铮在听完唐寅的话后脸色顿是一变,因为唐寅说的这些已经开始说到要点上了,若是再让他继续说下去,恐怕在场的众人都会对圣王产生怀疑。 不能再等了,得立刻除掉此人,杀人灭口才行! 想到这里,房铮把眼睛一瞪,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手指弹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随着响声,包围帐篷的神池子弟中一下子窜出数人,数把灵剑一同刺向唐寅的周身要害。 这些神池子弟皆为房铮的门下弟子,收到房铮的信号,他们上来就下了死手,恨不得一招便把唐寅毙于自己的剑下。 别看唐寅说得口若悬河,但也一直保持着警惕。众人刚一扑上来,他便有所察觉,身子提溜一转,从两名神池子弟的缝隙中飞快地钻了出去。 众弟子们还想继续向他下杀手,一旁的皇甫秀台和金宣双双迎上前来,把他们统统挡住。皇甫秀台冷笑道:“狗急跳墙的鼠辈,这么快又想要杀人灭口了吗?!” 房铮根本没指望门下的弟子们能伤到唐寅,之所以令他们出手偷袭,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皇甫秀台和金宣。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毫无预兆,他身形晃动,猛的扑向唐寅,手中的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寒光,直直向唐寅的脖颈射去。 暗道一声好快的剑!唐寅不敢怠慢,回手也抽出了佩剑,向外用力一挥,随着当啷一声,房铮的灵剑被他挡开。 趁着对方收招的空档,唐寅嘿嘿贼笑道:“房长老可是不敢再让在下说话了?” “你妖言惑众,挑拨离间,败坏圣王和神池的声誉,单单这些,纵然将你碎尸万段也不冤枉!”房铮说话之间又急出数剑,剑剑都是奔唐寅的要害而去。 唐寅也不与他硬碰硬,左躲右闪,将房铮的杀招一一避让开,同时他说道:“上次,皇甫长老和金长老发现圣王的秘密,被迫逃离神池的时候,圣王也正是派你房长老送我等离开神池,前去追杀,这些你房长老也都忘了吗?” “没有此事,从来没有此事!”房铮像疯了似的持续出剑,不管不顾地连施杀招。 他用出全力,出剑之快,甚至都超出了正常人的目力,人们只能看到他每一次进攻时留下的残像。 若在以前,唐寅定会被房铮的快攻*得手忙脚乱,但是现在,他的修为已和房铮在伯仲之间,对方的快攻固然凶狠又凌厉,但还不至于到应付不来的程度。 不过唐寅却故意摆出难以招架的姿态,被房铮疯狂的快攻*得连连后退,时不时的险象环生,就连身上的灵铠也不断的被灵剑划出一条条的痕迹。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伤于对方的剑下。 房铮心头大喜,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抢攻上。他心中很清楚,只要能杀掉这个幽暗的余党,就算其他的长老们会有所怀疑,但也会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继续效忠于圣王。 唐寅被*得气喘吁吁,不过似乎仍不死心,还在断断续续地说道:“房长老每次到幽殿……我们幽暗的人都有在场……房长老和圣王说过些什么……我们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房长老是否要我从头到尾的都讲一遍?” 你的话就留给阎王听吧!房铮在心里狠声说道。 眼看着对方要坚持不住了,他的出剑变得更快,用出了十二成的力气。唐寅只是一招不慎,肋下的灵铠便被挑开一条口子,连带着,里面的皮肉也被划开,立刻滴淌出鲜血。 看到对方见了红,房铮更加兴奋,场面上,唐寅的劣势也变得更大。 “房铮,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各位长老,我这里有房铮每月出入幽殿的记录,里面对房铮和圣王之间的那些勾当都记得清楚明白……” “那不可能!”正攻在兴头上的房铮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如何不可能?”唐寅喘息着厉声反问道。 “幽暗根本无法随意上到幽殿一层,圣王和本座的密谈你又怎会有记录?” 此话刚一出口,房铮猛的倒吸口凉气,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而在同一时间,与他对战的唐寅突然长笑一声,抽身而退,跳到圈外。而后他笑吟吟地看着房铮,说道:“房长老,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完了!自己上当了!房铮暗叫一声糟糕,看眼对面的唐寅,紧接着,转回头看向其余的长老们。只见众长老皆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人们的表情有震惊、有愤怒也有气恼。 房铮连忙摆手说道:“诸位长老不要误伤,老夫……老夫是中了此贼的诡计才把……” “才把事情说出来的是吧!”唐寅低头看了看肋下的伤口,只是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接着,他迈步上前,含笑说道:“房铮,别再装糊涂了,幽明住于幽殿的一层,幽暗住于二层,而且,你说得没错,我手里确实没有那份记录,在没有圣王允许的情况下,幽暗也确实不能上到幽殿的一层。” 房铮冷汗流了下来,这时候他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没看出来对方是有意引自己上勾呢! 他正要说话,一名长老站出来说道:“房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王是不是真的有秘密培养暗系修灵者?幽殿里是不是真的住有幽暗这个组织?” “这……这……” “房长老,你别再隐瞒了,现在我神池已到了生死关头,你若再不说出实情,就等于是把神池往火坑里推啊!”另有一名长老大声吼道。 他们只五千多人,却要对阵四十万的风军,根本没有胜算,但为了保家卫国,纵然让他们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他们更不想受人利用,做无辜的牺牲品。 第953章 完了!一切都完了!看着众长老们那一副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房铮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暗系修灵者的手上。 对于幽暗,他以前连看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在他心中,幽暗就是圣王秘密训练出来的一群毫无感情的工具而已,他想不明白,幽暗当中怎么会有如此狡猾又诡计多端之人。 事情已然败露,无论再多做什么样的解释都已无用。 房铮散掉灵铠,低垂着头,脸色变换不定,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环视众多的长老,点头说道:“是!圣王是秘密培养了暗喜修灵者,在神池,也确有幽暗这个组织!” 他这一句话,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似的,在场的无论是神池长老还是神池子弟,无不脸色大变,吸气之声响起一片。 不管唐寅的话说得有多真切,人们对他终究是半信半疑,现在房铮亲口承认,那就不一样了,等于是盖棺定论,确有其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一名长老两眼通红,抢步来到房铮面前,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厉声喝问道:“房铮,你说……你是说圣王确实有秘密培养暗系修灵者?” 房铮猛的一挥手臂,把那名长老的胳膊打开,目光越过他,看向众长老,动容说道:“是又如何?你们以为圣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圣王自己吗?圣王是为了神池,是为了能让神池一直延续下去,能够经久不衰。你们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圣王分给你们的弟子哪一个不是灵武奇才,这么多的灵武天才又岂能皆出自于我们神池内部?” 他说得动容,也说得声嘶力竭,但却无法引起人们的共鸣。 暗系灵武,那可是被神池先祖定为禁武的灵武学,神池的祖辈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汗、多少牺牲方把暗系灵武打压下去,树立起光明系灵武学的正统地位,而现在,讽刺的是神池内部竟然培养出暗系修灵者,那神池的列代祖辈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种种努力不都成了笑话?! “如此来说,圣王利用暗系修灵者抢掠各地婴儿一事,也……也是真的了?”站在房铮面前的那名长老低着头,颤声问道。 “是真的!你的弟子,你们的弟子,包括老夫的弟子在内,皆是因此得来的。也正是因为聚集了天下各地的灵武奇才,我神池的人才才会层出不穷,源源不绝,为了神池,圣王甘愿背负神池罪人的骂名,圣王对神池付出的太多了……”说话之间,房铮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他有被他自己的话打动,但是,却让在场的神池长老和子弟们心凉半截。尤其是众长老的门下弟子们,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茫然。 从小到大,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神池人,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很有可能是被神池强掠来的,而自己的父母也很有可能早已死在神池的手上了。 对于这些弟子们而言,他们的世界仿佛在瞬息之间土崩瓦解,有些人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膛目结舌,呆若木鸡。 “你闭嘴!”那名长老猛的抬起头来,两眼因爬满血丝而变得通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跨前一步,咬牙切齿地问道:“本座门下的弟子是圣王抢掠来的,那么本座呢?本座也是上届长老的门下弟子出身,那本座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被圣王强掠到神池的?” 房铮默然。他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纯正的神池人。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说道:“我们究竟是何出身,那很重要吗?就算我们曾经也是被圣王强掠到神池的,但是现在,我们已贵为神池的长老了,我们现在就是神池人……” “你放屁!”那名长老怒吼一声,紧接着,飞身前扑,一头把房铮撞翻在地,而后他坐在房铮的身上,抡起拳头,劈头盖脸的猛打下去。 房铮受了他两拳,直被打得眼前冒金星,他腰身用力,猛的一翻身,将骑在他身上的长老硬生生地掀下去,接着,他灰头土脸的地从地上站起,怒声道:“你疯了……”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察觉到周围的长老们都在一步步地向他走来。房铮身子一哆嗦,急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本座可是圣王钦点的主事之人,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没有人回答他,众长老们不约而同地罩起灵铠,与此同时,手中的佩剑也被灵化。见状,房铮激灵灵打个冷战,终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连忙散出灵气,也想罩起灵铠,可是他的灵气才刚刚散出,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将他的脖子扣住,房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站于他背后的那名长老业已将他抡了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啪!房铮身上连灵铠都没有,这一摔之力,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子,阵阵的剧痛感由周身一同传来。 老头子趴在地上,忍不住痛叫出声。不过他的叫声也没有持续多久,围拢过来的长老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灵剑,对准房铮的身子,齐齐落下。 噗嗤、噗嗤——剑锋入体切骨之声不绝于耳,声声的惨叫由人群的缝隙中传出,可怜房铮这位对广寒听最信任最得力的长老,最终却死于其他长老们的乱刃之下。 当长老们停止出剑的时候,再看人群中的房铮,连具完成的尸体都没有,只剩下一滩迷糊的血肉。 整个过程,无一人说话,长老们瞪着猩红的眼睛,如同一头头嗜血的野兽。在众人杀掉房铮后,纷纷抬起头来,充满着仇恨和杀机的目光又齐齐落在唐寅身上。 于公,幽暗是神池最见不得光的污点,于私,幽暗很有可能就是把他们抢掠到神池、杀害他们家人的凶手,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能容忍幽暗的存在,而唐寅这个幽暗的‘漏网之鱼’,他们也必须得铲除掉。 长老们没有掩饰对唐寅的杀机,人们像刚才杀死房铮一样,一步步地向唐寅围拢过去。皇甫秀台和金宣双双回过神来,两人身子一哆嗦,急忙跨步上前,将唐寅护在自己的身后。 “皇甫长老、金长老,我们现在已经明白,你们当初为何会逃离神池,我们现在也承认,你二人仍是我神池的大长老和长老!”一名长老幽幽开口说道。 其余的长老们则纷纷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这名长老继续道:“不过,幽暗的人断不可留,他们做的恶事太多,败坏我神池的声誉也太甚,若是让他们逃离神池,我神池于天下的声望将会荡然无存,名誉扫地,所以,还望两位长老让开,让我等斩下此贼的首级!” 皇甫秀台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各位长老不能杀他!” “这又是为何?”那名长老眼中的杀机更盛,如果皇甫秀台和金宣执意护着他,那就没办法了,他们只能连同皇甫秀台和金宣一并杀掉。 皇甫秀台回头看眼乐呵呵毫不紧张的唐寅,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因为他根本不是幽暗的人,而是风王殿下!” 听闻此话,原本杀气腾腾的长老们不自觉地一同张大嘴巴,这个暗系修灵者竟然……竟然会是风王?这怎么可能呢?那名长老呆呆地说道:“可是……他刚才……” 唐寅轻轻推开面前的皇甫秀台和金宣,缓缓走出来,在众长老面前从容站定,含笑说道:“本王曾以黑暗之火吞食过幽暗之人,所以通过幽暗之人的记忆,了解到不少关于广寒听和房铮之间的秘密。” “你……你真的是风王?” “有假包换!”唐寅背着手,笑吟吟地说道。 皇甫秀台接道:“诸位长老尽管放心,关于幽暗一事,风王绝不会对外公布,这次风王殿下之所以冒险亲自前来,也正是出于对各位长老的看重,不希望各位成为广寒听的牺牲品。其实,我们一直都被广寒听所蒙骗,以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再做神池的圣王,希望,各位长老能和本座一道弹劾广寒听,将他拉下王位,还我神池圣洁与清净。” 众人闻言,面色同是一正,急忙散掉身上的灵铠,并将手中的佩剑收起,然后,齐齐对唐寅拱手施礼,说道:“不知是风王殿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风王殿下恕罪!” 见长老们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唐寅脸上的笑意更浓,摆手说道:“各位长老不必多礼!” 其中一名长老拱手说道:“风王殿下,我等现已了解广寒听的所作所为,以后定会与皇甫长老、金长老齐心协力,弹劾广寒听,所以,还请风王殿下令风军将士撤离神池!” 他的言下之意是,神池的事,神池人可以自己解决,风国和川国已无必要再插手。 第954章 听了他的话,连皇甫秀台和金宣也双双看向唐寅,现在神池的长老们大多都在这里,他们已一致同意弹劾广玄灵,那么风川联军似乎也没有再留在神池的必要了。 唐寅听后,差点笑出声来,人家是卸磨杀驴,可神池人倒好,磨还没卸呢便开始打算如何杀驴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长老请放心,本王再重申一次,风川两国绝非想侵占神池、吞并神池,之所以出兵神池,只因广寒听一人,只要广寒听还没死,风川联军便不会退兵。当然,等到广寒听受到他应有的惩处,即便是诸位长老们真心挽留,我军与川军也不会在神池内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