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蔚音瑕摇头。 她今日穿的是法式方领晚礼服,花边长袖,后背绑带,采用亮片珠绣工艺。 而藏在衣服下的伤,是前天被卡恩用皮带一下一下抽出来的。 他说——要不是你父亲再三强调你们华人最讲究什么完璧之身,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你早就被我就地正/法了。 他说——快了,等安氏垮了,我就可以尽情玩/弄你了。我们国家可不像你们那么封建保守,越是会享受性/爱的女人,在我们国家越受欢迎。 他说——离成功一步之遥,你身上没点伤,怎么能让安镜为你化身冲动的魔鬼,心甘情愿跌入陷阱呢? 他还说——蔚音瑕,迟早有一天,你是我的,你们蔚家也会是。 恶魔它,阴魂不散。 第26章 安镜对蔚音瑕的反应心生疑惑, 强行撩了蔚音瑕的袖子,入目的数条红痕刺痛了安镜的眼睛:“他们拿鞭子打你?” “皮外伤。”蔚音瑕没有否认,她放下衣袖, “没事的, 要不了几天就会好。” “谁打的?”安镜怒不可遏,“告诉我, 谁打的?” “阿镜。” 蔚音瑕泫然欲泣, 她跪坐起身,牢牢抱住安镜的腰,用亲吻来安抚她暴怒的情绪,“你不要冲动, 我真的没事。受点皮肉之痛, 总比,总比……” 总比被糟/蹋身子要强。 她没说出的后半句, 安镜怎能不懂?可这是她放在心尖上宠爱呵护的人啊。 她说过要保护她的, 然而呢?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此时此刻,安镜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 她若是男人,就能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和卡恩、和其他人竞争,就能正大光明地向蔚家提亲, 哪怕付出她的全部身家她也愿意。 就因为自己是女人,为了顾全大局,她只能袖手旁观心爱的女人被人言语侮/辱, 被人当成货物“卖来卖去”。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痛恨世道对同性恋人的不公, 但当她看着蔚音瑕近在咫尺的脸, 又否定了对自己身为女人的怀疑。自己若是男人,音音还会喜欢吗? 不会了。 她和她但凡有一个是男人, 她们都不会喜欢上彼此。 想通了心里的苦闷,安镜情绪稍缓。 既然上天让她们相识相知相爱,让她们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那她们就坦然迎接紧随而来的考验:“走。” “等一下。”蔚音瑕拉住她,伸手替她将唇上沾染的口脂擦掉,“答应我,别冲动好吗?” 安镜叹气道:“好。” …… 从休息室出来,安镜就看到了靠在墙边抽烟的秦哲。 秦哲自然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着安镜与蔚音瑕紧握的手,自嘲地笑笑,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镜老板跟蔚二小姐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好的?是在安熙跟她订婚前?还是订婚后?” 蔚音瑕惊慌失措地从安镜手里挣脱,放低姿态解释道:“秦少爷误会了,我和镜老板在…在订婚宴上是第一次相见,因为退婚的缘故,镜老板担心我的声誉受损而感到自责,才对我多加照拂。镜老板心善……” “心善?”秦哲像是听到了笑话,干笑几声。 “秦哲,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有头脑,有智慧,有大好的前途,你该运用自己的优势和资源,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安镜平心静气地给他戴高帽子,希望他不要被儿女私情所绊,也是希望他不要沦为蔚正清那样的不折手段之人。 听了她的劝说,秦哲笑得更甚了。 “男人?我顶不顶天,立不立地,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镜老板,你喜欢男人吗?” “秦少爷,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镜老板什么关系也没有。” 安镜反而心底坦然了,再次拉住蔚音瑕,示意她不必再多说。她以一种同情且失望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秦哲,是我错看你了。拿的起放的下,你连马六爷都不如。” 撇下秦哲,安镜拉着蔚音瑕返回到酒会主厅,手牵手一点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打断蔚正清和他人的对话,面带笑容。 “蔚老板,我和会长家的唐大小姐认了音音做干妹妹,这事儿,是我们做晚辈的疏忽大意了,忘了知会您一声。您看,过几日就是韵青的生辰,她特地交代我要带音音一起去庄园小住几日陪她庆祝,蔚老板不会不给我和唐小姐这个面子吧?” 沪海商会的会长,是多少达官贵人都要挤破头去巴结的人物。会长女儿的干妹妹,名义上可不就是会长的干女儿? 安镜先礼后兵给出的面子,蔚正清当然要收:“得镜老板和唐小姐抬爱,是小女的荣幸。音瑕啊,去唐小姐家切记要谨言慎行懂分寸,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音瑕明白。” …… 当晚,安镜就把蔚音瑕带回了安家,蔚正清也只能首肯。 “晩云,收拾客房。” “大小姐,收拾二楼还是三楼?”安镜住二楼,安熙住三楼,晩云可不敢胡乱揣测,问清楚为妙。 “二楼。用家里最好的蚕丝被和床上用品。” 安镜牵着蔚音瑕的手:“站一晚上也累了,先去我房间坐会儿。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宵夜吧。馄饨?汤圆?清粥?你想吃什么,只要是家里能做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