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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悦无奈:“你以为带话本进来这么容易?平常根本不让带,如今过节,查的没那么严,我才偷摸带了几本,你也不要多看,有时间多看看正经书。” “这些话本子也没有不正经嘛。”方果不以为然。 方悦拉着她的手道:“我今日进宫,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我定亲了。” 方悦今年二十,前几年家里就在催着她定亲嫁人,她都不愿意。继母对继女也不大关切,方大人也没有逼她,而今定亲,是她自己提的。 看着长姐的样子方果就猜到了情况:“是上次那个送你耳坠的人?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家中如何?” “你应该听说的,是大将军的儿子,叫赵穆。”谈及心上人,方悦的声音温柔了不少。 方果霎时僵住:“赵穆?”那个和皇帝有染的将军? 瞧见妹妹脸色不对,方悦忙道:“是他,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方悦笑道:“我也想你肯定没见过他,他真的很好,也很英俊,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不一样。” “啊这……赵穆是才回京吧,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一些,如果只是你喜欢的话,就会像母亲那样酿成悲剧的。”方果努力劝说。 方悦抿唇:“他说过也喜欢我的,也是他说要娶我,不会像母亲那样的。” 姐姐显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劝告了,方果又不忍心直说对方是个断袖,只好道:“你再想想吧,先不要急着定亲,男人很会花言巧语的。” “可我已经定亲了。” 方果:“……”她头疼的捂住额头,“我还是说了吧,赵穆和陛下有染。” “怎么可能。”方悦下意识否定。 方果低声道:“起初我也不信,可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陛下这么多年都没真的碰过女人,由不得我们不信。” 方悦嘴唇颤抖:“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要说喜欢我呢?” “为了传宗接代,还有掩人耳目,你看陛下不是也娶了好些人?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 方悦垂眼,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我去问问他,若是真的,我就不嫁了。” “嗯。”见长姐要走了,方果又补充道,“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也别直接问,那样试探不出来的。” 方悦应下:“放心吧,我有分寸。” 姐姐的嘴,骗人的鬼。 如果她能早几天发现这件事,此刻就不会如此忐忑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被召开侍寝了。这哪里是来侍寝,明明是要送命啊。 事情是这样的。 大年三十,晌午大宴群臣,晚上嫔妃齐聚一堂,皇帝也会到场。这是方果一年里寥寥两次能见到皇帝的机会,还有一次是中秋。 但是这两次机会,她也是坐在最末席,隔着重重人影,根本不可能看清楚皇帝。相应的,皇帝也不可能看清楚她。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宴会结束之后她被召开侍寝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大家脸上的惊讶,现在还历历在目。 大年三十晚上,不应该去皇后那里?把她一个小答应叫来做啥?肯定是皇帝知道她乱传谣言要找她算账了。 看了看屋顶,方果认真寻思从这里逃走的可能性大不大。 但她还没有思索完毕,房门就突然被人推开,然后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 方果立刻跪地行礼,视线保持向下:“臣妾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门被关上,方果感觉到皇帝坐下了,然后才听见对方道:“平身。” ——声音倒是挺好听。 方果站起来,依旧不敢看对方,也不敢坐下,就尴尴尬尬的站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皇帝又说话了:“你怎么不说话。” “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见到朕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果期期艾艾的道:“臣妾第一次被陛下召见,太紧张了。” “知不知道朕为什么召见你。” 方果继续期期艾艾:“难道、难道不是侍寝……吗?” “呵,朕心悦赵将军,怎么可能找女人侍寝?” 方果佯装惊讶:“啊?陛下您……” “别跟朕装傻,这难道不是你说的?” 这一开始还真不是她说的,方果决心装傻到底:“您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 “抬起头来。”声音低沉了不少。 方果抬起头,顿时讶住。 面前这人气质轩然,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濯濯如春月柳。方果这十九年来,再没见过这般气度翩然之人。 心动往往就在一瞬间,方果红了脸,慌乱起来,小声道:“陛下。” “若不是你,那就是你姐姐了。”皇帝轻描淡写道,“你可知传朕的谣言,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方果立时跪下了,坦白:“是臣妾胡说的,与长姐无关。”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好像朕是个恶人似的。” “陛下是好人。” 这句话说的过于认真,皇帝不由笑了一声:“起来吧,朕还没有说要怎么罚你。” 方果重新站了起来,只听皇帝道:“朕和赵穆没有那种关系,回去和你姐姐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