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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教授忙起来的时候常常会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但饿了还是会吃饭,所以我每个周末去打扫的时候会做好一周的饭菜分不同颜色的饭盒冰到冰箱里,之后每天会按时打电话提醒他用餐。但是一个月前开始,我发现他不再取用冰箱里的餐点……” “你不觉得奇怪吗?谢教授的生活起居全靠你照料,你既然一个月前就发现他不再吃你做的饭菜,也没见到他的人,难道就没有起疑心,去问一声?” “谢教授做研究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冰箱里的饭菜虽然没有减少,但是我给他买的面包却不见了,所以我猜想他可能是最近研究到了紧要关头,所以才不乐意费力吃饭吃菜,而是选择干粮果腹,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那你前天晚上为什么报警了?”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因为这股奇怪的味道,岳沼把谢家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最后发现那股气味竟然是从谢如渐的研究室里传出来的。 那是一股类似食物腐败发馊的味道,此时是冬季,这股味道实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岳沼怀疑谢如渐在做研究的时候把什么东西放坏了自己却忘了。他生怕主顾不开心,到时候投诉他打扫不尽心尽责,因此壮着胆子敲响了谢如渐研究室的大门,结果门内始终无人来应。岳沼犹豫良久,最终大着胆子打开了研究室的门,结果在看清里头的情况后,险些吓昏过去。 密闭的研究室内到处都是淋漓的血迹,散乱的肉块和器官扔了一地,上面已经爬满了蛆虫,正是这些东西腐败变质,散发出难闻的臭气。 岳沼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打了报警电话,很快常乐市局的干警们赶到现场,法医仅靠肉眼就能辨别那些肉块和器官全都来自人体,回去一检验便证实了谢如渐死后被分尸的情况。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尸块可以很好地拼凑成一个人形,唯独少了头颅。 谢教授的脑袋不见了。 由于谢如渐的名声和这起案子的诡奇,整个华国都轰动了,网上网下,专业的不专业的都在讨论这起案子,分析其背后的真凶及杀人碎尸动机。无奈谢如渐平时深居简出,人际关系极其简单,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靠谱的解释出来。楚灵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前天一早接到了一封未署名快递,打开以后,发现那是一张邀请函。 “诚邀楚灵崖先生于X月X日晚24点至城北搜灵老宅一叙。谢如渐” 看到这张邀请函的时候,楚灵崖第一反应是什么人在搞恶作剧。楚灵崖与常囿心虽然从事私家侦探这行多年,拜华国犯罪率较低的现状所赐,做得更多的事情往往是调查第三者出轨,或者是寻找丢失宠物之类的案子,名声并不响亮,楚灵崖也不记得自己与这位谢博士有过一面之缘,换言之,这份邀请函来得没头没脑叫人茫然。 常囿心看了这封邀请函问他:“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楚灵崖一早就对好友出了柜,所以常囿心也知道他喜欢男人。 楚灵崖无语:“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好不好!” “真的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 “敢不敢发誓?” “有什么不……”楚灵崖决定保守起见,还是搜一下谢如渐的照片。 穿着中式唐装,绑着麻花辫的眼镜青年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楚灵崖的眼睛直了。 “真的没见过?”常囿心又问了一遍,楚灵崖发现自己似乎、可能、好像、的确是见过这个人的。 怎么可能!楚灵崖想,从年纪来看,他比这位谢博士要大上四五岁,完全排除了同学的可能,在工作中他也不记得曾经接触过这样的一位美人——是的,谢博士长得真的很美、很对楚灵崖的眼缘,是那种看一眼就心动的顺眼。 “啊!”楚灵崖终于想起来了,“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楚灵崖的父母亲在一家国有研究院工作,他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那个时候他依稀记得有见过这么一个小孩,一式一样的漂亮眼睛,与其他喜欢打打闹闹的小男孩不同,他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一个人看书。 楚灵崖小时候就是个颜控了,特别喜欢对方的相貌,有一回主动跟他打招呼,问他:“你叫什么呀,我叫楚灵崖。” “谢如渐。” “你在看什么书?” 小孩子把书本放下来给他看,楚灵崖想不起来那是本什么书了,只记得艰深难懂,他反正是看不懂。 “你怎么喜欢看这种书呀,一点儿都不有趣。” “因为我想弄清楚我是谁,在哪儿。” 楚灵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萝卜头,即便是年纪再小的孩子,只要会说话,都能说出自己是谁,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个喜欢看难懂书籍的谢如渐会不知道呢? “哇……”有人短促惊叫了一声。 回忆被打断了,常囿心用手电照着某处嘀嘀咕咕:“什么鬼,原来是只猫啊!” 搜灵老宅的庭院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此时槐树树枝上居高临下趴着一只白色的猫,它正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不,似乎是在盯着我看?楚灵崖暗道奇怪,他伸手对那只白猫招了招手:“咪咪~” 白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三两下跑得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