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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沉眸,“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我都忍痛割爱了。” “诚意?”陆林钟抿唇,似有所感地问,“你要什么?” “那个。” Sherry盯着陆林钟颈上的坠子,扬了扬下巴。 陆林钟没有说话。Sherry伸手把RP100从冰桶里拿出来,走出酒窖。 服务生把菜端上来,还多了几道。 Sherry在安槐序对面坐下:“陆是我的好朋友,这顿饭我请你们吃,所以做了三个人的分量,安小姐不介意吧?” 安槐序摇头,露出得体的笑容:“不介意。” 陆林钟皱了皱眉,没有多说,坐在了安槐序旁边。 服务生帮她们打开酒,倒了一杯,递到了陆林钟面前,再递过来第二杯的时候被陆林钟挡下了。 “安小姐不会喝酒?”Sherry惊讶道,她没有给安槐序说话的机会,冲陆林钟扬了扬下巴,“陆,我记得你之前的每一任酒量都不错。” 陆林钟捋了捋头发,率先抿了一口。 “你用得着这样?像我在欺负她。”Sherry嘴角弯了弯,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 “我刚才喝了威士忌,她一会儿要开车。” 安槐序抬眸迎上陆林钟的目光,陆林钟点点头。 Sherry 语噎,不动声色地朝服务生摆摆手,杯中酒已经索然无味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里只有她和陆林钟,或许她们会聊波尔多格拉夫南部的那几个村庄,会聊那边晨间多雾潮湿,午后温暖干燥的独特气候,会聊这支01年的贵腐有多么令人惊艳。 但是现在,陆林钟在意的早就不是RP100的优雅卓越。 尝过了餐前菜,Sherry指了指陆林钟面前那道土豆泥焗牛绞肉:“我记得你从前说我做的Hachis Parmentier很好吃,尝尝看,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陆林钟侧过头,安槐序往陆林钟的餐盘里放了一点切好的牛排:“很多东西一成不变,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陆林钟托腮,静静地看着她。 “哦?”Sherry笑笑。 “也许她从前喜欢过,但是现在不喜欢了,又何必强求呢。”安槐序毫不让步地迎视Sherry,语气、眼神都更强势。 “也许她当时说喜欢吃,只是为了照顾做菜人的情绪。她在公司就经常这样,有人喜欢给她做红烧排骨,她也会夸好吃,但只是客气而已。” 陆林钟惊喜地挑了挑眉,她从来不知道安槐序还有这样的一面,强势的,霸道的,让人想要——依靠的。 “安小姐会做菜吗?”Sherry又问,“陆的口味非常挑剔,即便是到了我这种水平,她偶尔还会觉得不如意。” 安槐序又给陆林钟挑了一点鳕鱼:“我没有Sherry小姐这样的厨艺。” Sherry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后靠了靠。 “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你是厨师,我是妻子。厨师做出来的食物就是要讨顾客的喜欢,但妻子不同。” 陆林钟嘴角噙着一抹笑,叉起盘中的牛排,放入口中细品。 “我不会做的,她会教我;我做得不好的,她也会欣然接受。”安槐序又往陆林钟碗里放了一点东西。 陆林钟略低头勾起一丝浅笑,她现在就是在欣然接受安槐序不停给她喂高热食物,含笑嗔道:“可以了,我都怀疑你蓄意要让我变成个胖子,你自己也吃。” Sherry沉默了。在她的印象中,陆林钟是理性的,独立的,虽然圆滑周到却永远与周围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使处在恋情中,也从来是主动照顾对方的那一个。 可在安槐序面前,她也有这么柔软,可爱,纯情的一面,会撒娇,会嗔怨,会俏皮,会等对方的眼神,在这两个人的感情里,陆林钟会去主动依靠安槐序,或许陆林钟自己都不自知。 她余光扫过安槐序的脸,满脸的胶原蛋白,没有一丝皱纹,肌肤白嫩,嘴唇饱满,是年轻而富有朝气的面孔。 才二十五岁,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让安槐序难堪,但没想到竟被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姑娘驳得说不出话来。 酒杯很快就空了,越来越浓烈的酸涩胀满了心口,Sherry放下杯子跟对面两个人说:“楼下还有几个重要的客人,你们慢用。” 安槐序目送了Sherry的背影,顿时胃口大开。虽然Sherry是在刻意为难她,但这里的东西做得不错。 陆林钟眼睛不眨地盯着她鼓鼓的两腮,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我们和好好不好?” “嗯?” 陆林钟含笑托腮,温声道:“我很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安槐序没有说话。 “从前的事,我们各自做得不对的那些事,就当翻书一样翻过去,好不好?”语气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安槐序想了想,点头。 陆林钟是喜欢这样的氛围的,她相信安槐序也喜欢。她说想要和好,不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让她有了爱情死灰复燃的感觉,而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忽有所感,她该珍惜她们之间的时光,何必要让本就短暂的相聚里也充满了不快。 她看到了Sherry诧异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因为从前,她在人前永远是强势圆滑,无懈可击的样子,几乎所有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她身上的明朗与自信是来自于充满了温暖和爱的家庭。 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