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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把额前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抬头看向窗外,一道道直射的光线透过晨间独有的云雾缭绕照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挡了挡眼前的光,柔和道:“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是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陆林钟挑眉,说得这么高深?都说女人的心思别猜,反正猜不着。 “林钟,她是我的浮生梦。” 陆林钟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笑着接:“是是是,一大早的我们来搅和了你们的清梦,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嘴上虽然说不好意思,动作却无比顺手,从果篮里拿了个刚洗好的香梨放在嘴边。一大早的她和她老婆巴巴地赶来看这俩人秀恩爱,该不好意思的确实不应该是她本尊。 陆林钟刻意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在意厨房,往里走了两步,顺手带上厨房的推拉门。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孟秋轻笑。 陆林钟嘴角勾了勾,许终玄挑人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孟秋的聪明不显山不露水,却总能料到她想做什么。 明人不说暗语,陆林钟开门见山道:“你在上海工作这么久,有没有接触过林氏集团?” 孟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陆林钟心想看来是问对人了。 “林氏的法务委托给了观亿,但是负责的人不是我,是我师姐。”孟秋想了想,“你忽然问起这个是?” “商业机密。”陆林钟层层的笑意从眼波中荡叠而出,语气听起来似是玩笑。 孟秋点点头,“是了,我们这一行也有我们的规定,而我也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所以恕我帮不到你的‘商业机密’了。”话听起来很是正经。 陆林钟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孟律师还没和许总成为一家人,一本正经威胁人的样子倒已经深有精髓了。她舔了舔唇,换了副凄然的表情,“你不可怜可怜我吗?” “你也知道的,我家槐序和林氏集团的公子差点就订婚了的。虽然我救她于水火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但是一旦传出去了,别人会站在道德高地上同情弱者,说我横刀夺爱。”陆林钟一边装可怜,一边斜觑孟秋。 孟秋面不改色,对陆林钟这种装可怜的套路完全不感冒。 陆林钟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她和孟秋在厨房待的时间不能太长了,毕竟在另外两个人看来,她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已,顶多一起洗个水果,再待下去外面两人只怕会起疑。 她从果篮里挑了一颗草莓,放在嘴边,扬起脸,刚才的可怜样仿佛是一场错觉,半威胁道:“林家是什么人,你孟大律师不清楚吗?我这么打听还不是为了防着林氏集团的人对我下手?孟大律师你要知道,我现在是许总手下最最最会挣钱的人,总是有各大公司给我抛橄榄枝——” 她的能力孟秋是清楚的,许终玄刚刚回国在公司还没站稳脚跟,目前最是需要她的时候。这下她算打蛇打七寸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观亿能知道的东西。” “啧啧啧。孟律师真是很有原则和底线的人”陆林钟揶揄地笑笑,“别那么紧张,我又是逼你泄漏委托人的隐私,真想拿块镜子给你照照你刚才的表情,哪天我和许总一起犯了事儿,我丝毫不怀疑你会亲手把我们俩送进去。” “······” 打趣归打趣,陆林钟正色道:“也没什么,林氏那些商务纠纷我早就动手查过了,说不定比你们知道得还要多一些。我想知道的是——八卦。” 陆林钟知道孟秋明白自己的意思,律所为委托人处理商业案件的同时,也会或多或少打听接触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些领不上台面茶余饭后的谈资里总有那么一些值得深挖的东西。 “林家的事儿吧。”陆林钟拍了拍孟秋的肩,顺便把孟秋刚洗好的水果端上,“我先出去了,找机会我们细说。” 陆林钟嘴角噙着一抹笑,忍不住感叹好端端的她竟然在结婚第二天跑到上司家里来和孟律师玩接头。 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安槐序轻轻咳了咳,客厅里忽然静了下来,单单回响着播报晨间新闻的声音。 陆林钟眯了眯眼睛,氛围怎么感觉稍稍有点怪。 “今天的晨间新闻挺好看?” 安槐序和许终玄抬起头同时看着陆林钟,她解释道:“我进厨房帮忙之前你们就在看晨间新闻了。” “许终玄要看的,随时关注国内外经济形势,才能挣更多的钱。” 安槐序伸手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认真盯着电视,假装没有收到许终玄扔过来的眼刀。 陆林钟用水果叉刁了一颗小番茄,饶有兴味地打量安槐序。 “你进厨房帮忙?”许终玄不咸不淡地问。 陆林钟慢悠悠插起第二颗番茄,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可你的手没有沾水。” 陆林钟捻着叉子顿了半拍。 “嗯?”安槐序点头凑过来,“你手上还有出门时候擦的护手霜,淡淡的樱花香味看,我最喜欢的那款。” 有点意思啊。安槐序的胳膊肘再不正正,都能往外拐到八大胡同了。 陆林钟眼角微挑,笑得格外有深意:“你确实最熟悉。” “咳咳咳”安槐序噎了一下,嘴里嚼的苹果呛进气管,咳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