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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岑时卿离去,温释月就挥手让随侍在侧的丫鬟婆子们全都退得远远,直到确定两人的交谈声不会被听见,才又开口。 “这容大将军究竟做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连他的小通房逃了,都还能这么让岑时卿如此念念不忘。” 温澜清将那日明月轩的事娓娓道来。 温释月蹙眉:“这个容珺,倒也不如传闻中冷静沉稳、进退有度,就这么直接抱着人过去明月轩给岑时卿下面子,这不是在给那个小姑娘招仇恨吗?” 温澜清笑了下:“可不是。” “只是,澜清有点好奇……”温澜清抬眸,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温释月,“长姐为何如此关心这个小通房?难道长姐已经见过她?” 温释月微笑,不置可否。 她虽未答,温澜清却已经猜出七八分,垂眸道:“那日爹上百味楼寻二哥时也瞧见了……她。” “爹怎么说?” “稍安勿躁。” “……” “还下了封口令,要我紧闭嘴巴,有关她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露给二哥知道。” “我们的国相大人,果然沉得住气。”温释月忍不住笑,斜靠在凉亭的梨木柱子上,“这么说那个叫云娆的小姑娘,景德还没见过?” “二哥他……” 温澜清想起温延清最近的情况,忽然就笑了。 “长姐也知道,二哥为了逃避议亲,这些年做了许多荒唐事,他如今都二十有五,身边分明连个通房都没有,却经常出入烟花之地,故意弄得花名在外,惹得京城里的正经人家没人敢把闺女许给他。爹已经忍无可忍,最近变着法子想将二哥逮回家,说是就算得五花大绑也要想办法定下一门亲事。” 温延清身为京城四俊之一,容貌自然不俗,可说极为出众,惊绝昳丽,俊美妖孽。 他年纪轻轻就已是正四品太常寺少卿,也曾是许多少女的春闺梦中人,可惜坏就坏在他的名声与脾气,一年差过一年,京城里几乎没人敢将女儿嫁给他。 温释月一脸同情,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也罢,景德不知道也好,否则,怕是要闹出人命。” 没闹出人命,也要将那容家大公子打成残废。 “长姐既然已经见过那个小姑娘,那么……”温澜清好奇,“那么你觉得她有可能就是知知吗?” 温释月忽然叹了口气:“不好说。” 温澜清眼里闪过失望,低头不语。 温释月看出妹妹的难过与失落,不由得开口安慰:“元烨已经派了好几批人下江南打探,很快就尘埃落定,水落石出。” 温家姐妹并不知道,她们口中讨论的对象此时已经碰在一块。 岑煊今日出马又被拦驾,来人也是未经通报就自己上了马车。 来人眸子清冷慵懒,眼尾微微上挑,浑身上下皆充满着一种张扬的漂亮、轻狂与肆意。 目光冰冷的睨着人时,与岑煊一样,都有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与贵气。 “元烨。”那人说,声音很冷淡,带着微微倦懒。 “何事?”岑煊面无表情,黑眸沉沉,差点都要以为自己今日出门乘的是私人马车。 指挥使座驾说拦就拦,放眼京城,也就只有温家父子敢。 “人在哪?” 温延清也是不喜欢废话的个性,跟他亲爹一个样,一上马车就开门见山。 岑煊不语。 “别这么看我,”温延清懒散而冷淡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这几日实在太忙,否则你找我讨要玉佩那日,我就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冰冷冷懒洋洋的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 岑煊自然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嗯了声,语气难得幸灾乐祸:“听说舅舅正准备帮你议亲。” “……他做梦。”温延清冷冰冰的嗤笑一声,神情极为淡漠。 “如何?确定了没?”这次开口,温延清已经敛起平时惯有的懒散。 “派人下江南要一段时间,回来也需要时间,没那么快。” “人还在江南?那么远?” 温延清微怔,随即眯了眯眼。 “我分明听人说,前几日‘我’出现在大慈恩寺,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那位姑娘衣着不俗,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的正经姑娘,而‘我’被三公主的侍卫拦下后,模样语气还非常嚣张,直接亮出我爹大名。”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连着被我爹追问数日,问我这次究竟又祸害了哪家姑娘,要是真占了人家的清白,他就先打断我的腿,再上门提亲。” “我已经事先跟你说过。”岑煊不以为然。 “你只有说要借用玉佩跟我的身份。” 岑煊安静的看着他,冷峻黑眸里全是“当日一切所作所为,都很符合你的身份”。 “……”温延清不虞的低嗤一声,“我要见她。” 岑煊:“几年前我也寻到一个不论是容貌或是年纪,都与知知极为相符的姑娘,你可还记得当时你做了什么?” 温延清可疑的沉默了下,少顷,懒洋洋往后一靠。 岑煊继续说:“那个姑娘也是孤女,她从小就被人买回去当童养媳,可惜她的夫家对她并不好,她的丈夫更是不珍惜她,不止风流还时常对她拳打脚踢。” “当时,你差点把她丈夫活活打死,后来人虽然救活了,腿也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