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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群中有人悄悄传道:“不是真凶已被捞出了么?” 有人接道:“这丑事能认么?” “那就别做啊。” “听说捞出来的人是自拥而亡的。” “听说画舫中的场景根本没法看,想来是受不了屈辱,才会同归于尽。” 围观的民众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原先坊间的流言也听了个热闹非凡,如今听了新的消息,更加兴奋,添油加醋地低声传说着,一个个盯着棺材,似乎躺在里面的死者依旧是被发现时的模样。 人的想像力是无穷的,维持秩序的衙役听在耳里,虽然觉得传得太过玄乎,但去与这些草民计较,也没有必要,便没有去阻止。 府尹犹自在那里义正词严的慷慨激昂,在他们眼里更显得如跳梁小丑般。 一个时辰后,送葬的队伍分别散去,围观的民众也纷纷散了,但是方才听到的消息不传与更多的人知道,如何忍得住,就这样,与府尹说辞大相径庭的说法传得格外汹涌。 府尹得知后,将衙头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尚未破案,案情便传得沸沸扬扬,你这个衙头是怎么当的?你们的操守呢?!” 衙头回道:“我是没外传半个字,其他的人我可不敢打包票,有没有回去说与家里人听。” 顺天府中的衙役,来路复杂,哪个人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在,所以历界府尹除了趁着空档安插人进来,换人倒是没有先例。 “传令下去,即日起,若再有人外传半个字,休怪本官不留情面。”府尹厉声说道。 衙头应允之后,回到捕房,绘声绘色地将府尹的话原封不动地学了出来,然后说道:“诸位皆是聪明人,兄弟我点到为止,莫让我难为,可好?” 屋内的衙役们,就算在家中绘声绘色传过的人,也不会承认,皆赌咒发誓自己绝无外传。 衙头接着说道:“诸位兄弟,大人还有令,务必将死者近一个月以来的行踪查询清楚,不可遗漏半点,大家再来分下工吧?” 有人接话道:“我们连家门都进不去,如何查询?” 衙头说道:“家门进不去,就从他们出家门查起,平日时在哪里厮混,都与谁在一起,做些什么事,总而言之,越详细越好。” 与此同时,擂台决赛终于开赛,与武举不同,复赛中选出了十位。除了头二三名之外,其余的七人皆赏五十两白银。一个普通的京官年俸不过五十两,如此丰厚的奖赏,已极是难得。 隐忍鸷伏多年的秦道川,也因为心底有了盘算,气色也有了不同,被他拖来看决赛的若舒,轻笑说道:“大将军今日的模样,倒让我想起当初京郊十里长亭处,高台点兵时场景。” 秦道川接道:“当时年轻气盛,只在乎场面,如今想起,也不过如此。” 若舒说道:“心虚什么,我又没提其他。” 秦道川看着她说道:“我只记得那时,你最喜欢明兰色,无论是十里长亭送别,还是亲卫营踩雪,都是同样的颜色,令人过目难忘。” 若舒白了他一眼,“你我都快齿摇发落了,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秦道川笑道:“人生实苦,若不再记些快乐之事,岂不是自寻烦恼?” “杜郁文上场了。”娴苔说道。 此轮决赛,打的是车轮战,每人只有三招的机会,胜者留,负者下。若是换了新的擂主,没与他战过的,便能重新上台。以此来决出头二三名。 赛前抽签,杜郁文抽中了1号,故而开始便上了台。 “若每个人都败于他,那余下的名次如何抉择?”若舒问道。 “再抽一次,同样的规矩。”秦道川解释道。 因为复赛是两两淘汰制,凡对战者,败了的自动出局,胜者再战,直到决出最后十名。 所以,留下的十人,许多都已对战过,对方的实力和套路都已熟悉。 杜郁文从无败绩,故而他上台后,凡与他对战过的,都摇了摇头,未与他对战过的,反而眼中燃起了斗志。 将近一个月未见,若舒发现杜郁文有了明显的变化,神态也更为自信,想来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让他获益良多。 若舒自然希望他能拔得头筹,杜若远的身手和智谋,不该白白荒废,若能在杜郁文手中续起,倒也令人欣慰。 第495章 稀客 秦道川对杜郁文的感知是复杂的,作为同道中人,他欣赏杜郁文的技艺和性情;但因为杜若远,这个他无力从若舒心中驱离的人,令他不能坦然面对杜郁文。 擂台上杜郁文已经成功击败了三个人,娴苔十分高兴,偏头问道:“父亲,他会赢吧?” 秦道川说道:“还有两位强有力的对手,且看看吧。” “我希望那匹白马归他所有。”娴苔毫不掩饰地说道。 秦道川摸了摸她滑嫩嫩的小脸,“这可得凭本事。” 若舒看着台上的杜郁文,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与王垂文满身的书生气截然不同,更像杜若远初初入青州时的模样,心思颇为沉重。想来也能理解,杜若远在生,也曾权倾一时,他做为继子,必然受到追捧,而今一切随风飘散,生父更是仕途不顺,又因为祝相专权,停了科举,于他而言,落差可想而知。 但他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镇定而非不甘,出手也多是点到即止,并未刻意哗众取宠。这一点与杜若远极像,回首往事,杜若远处事从不极端,暗卫能消无声息地存在多年还不为人所知,他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