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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天会意,自然告诉了身旁的盛琰,盛琰没有再惊动颖泉和颖江,毕竟今日是他们的主场。白景天有意提高了声调,“王姐夫,你倒是使些全力,让场面再热闹些,我们可是特意赶回来为你贺喜的,不然,接着闯荡江湖多好,观山看水之余,时不时还能跟盗匪过过招。” 王垂文的几个弟弟见了,自然出列帮腔,新阳侯府的门前一时间热闹非凡,连带着一旁起哄的,声音都传到了正堂。 新阳侯夫人乐呵呵的,若舒却有些担心盛琰他们不知轻重,为难王垂文。哪知并没有,吉时一到,颖泉他们就放了水,王垂文身着正红色的锦衣,进了大门,款款而来,恍惚间,仿然见到了年轻时的杜若远。 若舒愣在那里,心想,如果杜若远不是为自己所误,正当年时便成了亲,该就是这般模样。眼神一直停留在新郎倌的身上,丝毫没在注意,身旁秦道川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眼神。 直到她暗暗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不经意转头,才发现秦道川的不悦。 若舒轻轻一笑,眼神又回到了王垂文的身上。 一身新嫁衣的乐君蒙着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缓步走出,辞别父母长辈,再由颖泉背着,出了大门,上了喜轿。 他们这些不能去送亲的,都留在了新阳侯府,宴席间,秦道川逢酒必喝,若舒担忧,劝他:“少喝些,免得又头疼。” 秦道川却没理她,若舒猜到缘由,在回去的马车上,望着躺在她的位置上,闭目轻揉太阳穴的秦道川,说道:“世人常说外甥多像舅,你还别说,杜若远这几个外甥,都有些肖像他。” 秦道川沉默以对。 “若他当初也能这般的成亲,该有多好。”若舒说道。 第476章 婉珍 秦道川缓缓睁开眼,“看来但凡遇到成亲拜堂,都是我越不过的坎。” 若舒倒反轻笑道:“沾了墨的萱纸,哪里还能抹去?” “你我就不能一笑抿恩仇么?”秦道川说道。 若舒轻笑道:“国公爷言重了,但是你欠我的,自然就该受我一辈子的话。” 秦道川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弄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他叹惜,还是为自己叹惜。” 若舒说道:“我这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明白,今日我是为他叹惜,对我自己当日的委屈,倒是全然没有想起。” 秦道川说道:“是么?” 若舒背靠着隔板,双眼放空,说道:“他被逼成婚的时候,年岁已不小,全没有今日垂文这般的意气风发,像他那样的男子,成婚时不正该是这副模样么?” “你还打算记一辈子么?”秦道川的声音冷冷传来。 “忘是忘不掉了,再说,我又何必要忘?”若舒似仍沉浸在往事中。 新阳侯府离国公府并不远,秦道川待车停稳,径直下了车,等若舒慢悠悠地穿好鞋,钻出车门,早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若舒心知他是心里不爽,但不知为何,有些事看起来是久远了,可只要一撩拨,便会活生生地现在眼前,让人无法忽视。 若舒也想不清楚自己一再用杜若远刺激秦道川,到底是为了人,还是为了事。唯一确定的,就是她压根不惧怕秦道川介意。 乐君成婚没多久,便举家随着王兆昇放了外任,若舒一听是北郡郡守之职,几乎要笑出声来。立刻提起笔,给忠源去了封信。 祝丞相府一直偃旗息鼓,似乎那十个杀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于他们毫不相干。国公府也再没有动静,只是盛珪的禁足令没了,颖泉和颖江每日也开始走读。 信阳夫子对他们五人交回来的文章颇为满意,感叹读书更要阅世,这短短三月的游历,几个人文章皆有了往常没有了意味。 婉珍大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虽然皇上执意大办,且不能省去任何一道程序,但因国不可一日无后的缘由,时间上仍显仓促。 无论慧容去信如何催促,忠湛始终没有回京。府里的其他人也十分淡然,包括即将进宫的婉珍。这一切令慧容十分不爽,这日在给若舒请安的时候,说道:“婆婆,我今日清点婉君的嫁妆,实在有些心酸,都怪我这个母亲无能,竟不能让她风光大嫁。” 若舒淡然回道:“娴珂入宫时,除了她的随身之物,连一直跟随的女卫都没带,不也一样做了皇后。” 这倒是出乎慧容的意料,哑了一阵之后,仍不死心地说道:“可这宫里毕竟不比别处,若是没有傍身之物,恐怕会受委屈。” 若舒接道:“那你便多给些,想必盛琰和盛玦不会在意。” 慧容见终于得了好机会,“我也想啊,可是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若舒说道:“国公府向来清廉,没有也属正常。” 慧容咬了好一阵牙,始终没敢直言,若舒待她告退离去,只抿了抿嘴,自从慧容得知婉珍即将入宫为后,整个人就变了颜色。虽说娴珂是出逃,但她并不知情,论理说,在她眼前长大的姑子就这样惨死,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得意忘形。 自己和秦道川因为忌讳,所以不愿大肆操办娴珂的丧事,可若是旁人冷待了,她这个做母亲,却是十分的不爽。 所以直到婉珍入宫那日,若舒都一味装傻,合府上下,依旧是除了慧容一脸喜色,其余人等皆满脸忧色,倒是婉珍在拜别的时候,说道:“祖父、祖母、母亲、长兄,婉珍自知进宫所谓何故,但身为国公府的女儿,婉珍定不会丢了脸面,更不会自怨自哀,让你们为我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