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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两个人开诚布公的,但江岷眼睁睁地看着傅佳辞开始上演独角戏。 她忽然抬头,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眼里水光滟潋,雾气蒙蒙。 “江岷,一直以来,我总认为我爱你比较多一点。” 江岷沉沉眉:“没有。” 傅佳辞更难过了。 人家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我不是在和你计较多少…而是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会让你生气,也不知道哪一件事你会瞒着我,我爱你,赌的是自己后半辈子人生,你喜欢赢,难道我就活该当输家吗?哪怕你解释半句,我心里也会好过很多。” 江岷始终没有动杯子里的酒,他们一方醉的时候,另一方一定得是清醒的。 可清醒是件痛苦的事。 他的手去握傅佳辞,“傅佳辞,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他不是能给她山盟海誓的男人,这一路他也是磕磕碰碰过来,至今得不到要领,有些路,还是得和她一起走。 他努力变得成熟了,现在只有六十分,以后会一百分的。 傅佳辞听到他这话,非但不感动,反倒更气愤了,她拿起还剩半瓶的酒,直接泼向江岷的俊脸。 江岷摘掉眼镜,用手心擦去眉间的酒。 他身体后仰,挑眉道:“傅佳辞,你知道我没你活不下去,说吧,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人生第一次服软道歉,感觉还不错,比想象中轻松。 但道歉有用的话,律师就要失业了。 下一瞬,又是一瓶酒泼过来,还未干爽的面颊又被酒浇湿。 “这八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让我原谅你,太晚了。” 江岷见她泼上瘾了,阻止道:“…能不能别泼了。” 傅佳辞大声嘶吼道:“我自己的酒,要你管!” 江岷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冷静了不到两秒,就笑了。 诚然,他喜欢看傅佳辞可怜巴巴的样子,但他更爱傅佳辞凶悍的样子。 她吃过很多苦,所以他希望在自己的面前,她永远有随时随地发火的权利。 傅佳辞怒目圆瞪,拍桌而起:“你还笑!” 江岷就像个听不懂大人的话的孩子,笑意更浓了。 这场景离浪漫远去十万八千里,傅佳辞脸上一片通红,所有伪装都卸下了,江岷的衬衣被浇湿,下巴还在滴着水。 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才不会这样吵架呢。 江岷收敛笑容,擦干眼镜,重新戴上。 他认真道:“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不介意家里多个小孩,我们可以一起养。” 傅佳辞觉得她又被他带偏了,她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领养铃铛的问题啊,而是她想让江岷慎重地考虑他们的未来。 这不是他打官司,法官一锤定音,一切就结束的。 未来那么长,她想要她的初恋,拥有最圆满的结果。不要像其他人的姻缘,轰轰烈烈地开始,平淡如水地结束。 初恋怎么是这么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呢。 见傅佳辞忽然眉眼低垂,愤怒变作伤心,江岷的心似被尖锐的刺狠狠戳了一下。 “傅佳辞,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一旁的屏幕,正在插播本地新闻。进入暑假,津州周边各大景区都进入了旅游旺季,净山日流量突破上万人次。 江岷和傅佳辞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净山。 那段很长的阶梯,她走不动了,江岷就背着她走。走了多少级台阶来着…傅佳辞数过,铭记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忘记了。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表白,但却能感受到彼此浓烈的爱意。 在山上,她第一次吻他的喉结,张狂大胆。 如果能重新回到那一年,那座山,那座庙里,她只会对菩萨许一个愿望。 菩萨,愿我和我的爱人永不分离。 傅佳辞指着屏幕上播放的新闻画面,画面正播到祈愿的信徒三拜九叩地跪拜上台阶。 “江岷,你要是能三拜九叩上去,以后我傅佳辞就任你使唤,你怎么玩我我都毫无怨言。” 江岷朝屏幕看过去,叩拜上山的信徒已经完全将山道堵塞了。 “能淡季去吗?” “怎么,怕被人看见吗?你江岷不是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江岷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软件。 “如果我从净山山脚三步一磕头上去,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傅佳辞没想到他还敢录音。心里呐喊:你还有脸录音了? 傅佳辞越想越生气,怎么有人能认错都认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周末就去!” 江岷收回录音:“好,但你不许反悔,我录音了。” 傅佳辞简直要被气哭了。 她努力挤眼泪,但怎么都挤不出来,最后憋得满面通红,爬上椅子,从高处指向江岷:“你怎么耍流氓啊。” 江岷怕她摔下来,从她膝弯处把她抱下来:“傅佳辞,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你污蔑我!” “不是污蔑,是诬陷。” 傅佳辞分不清这些细节,她空有一颗敏感的心,却不像江岷这样细腻。 她人在江岷怀里,一抬头就看到那让她日思夜想的喉结,想去亲一亲,又不想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