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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誓旦旦:“错过我,江岷会后悔一辈子。我不能让这样的遗憾发生在他身上。” 这个夜晚,是傅佳辞在这座城市八年来最有安全感的时刻。 八年前她来到这座城市,无处可去,只能赖在江岷家门口,六年前,她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买了房,四年前,她在本市落户。 可近三千个日夜,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正属于这里。 离开津州大,她开车去了本市最大的超市,整整四层楼,走马观花逛一遍也得一小时。她是逛街老手,在超市一直蹉跎了两个半小时,然后提着两大袋沉甸甸的战利品离开。 把购物袋扔进后座,她开车去了华铭银座。 华铭银座住的保安十分严格,见是外来车牌号,立马拦住,“有拜访预约吗?” 傅佳辞上次跟江岷来的时候记住了他家门牌号,她报出来,“我找2203室。” 保安:“那你先下车,跟业主说好了再放你进去。” 傅佳辞的好脾气快被磨光,她脸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呢?” “那你也得登记,这是规定。” 傅佳辞倒不是不肯配合,而是她有怕江岷装作不认识她。 下车的间隙,傅佳辞的大脑迅速运转,想出了一个江岷绝不会拒绝的借口。 她对保安说:“你等我片刻。” 她回到车上,从包里翻出腮红,在脸上乱涂一顿,又拿出爽肤水对着眼睛喷去。 这样看起来很像个酩酊大醉的女人了。 下车后她老老实实拨通江岷家的门铃。 滴声响了几下,门铃电话被接通,她死死盯着摄像孔,用很低的声音说:“江岷,我在门外。” 2203室,江岷看着视频里那个脸颊绯红的女人,心里一阵没由来的闷气,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摁了开门键。 傅佳辞听到门开了,立马跳回车里,潇洒地和保安挥手告别。 她按指示开到临时停车区,离住宅有一段距离,她双手提着购物袋,走到门口已经浑身是汗了。 抵达江岷家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想先收拾打扮一下自己,但是为了显示她的卖力,她决定就用这样有点狼狈的姿态去见他。 反正他当年也不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自己的。 她敲完门没多久,就听到里面来开门的动静。 不过开门那瞬间,傅佳辞还是有点被惊艳到了。 江岷刚洗完澡,穿着一件黑色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水,水珠划过他的喉咙,因为那一节地势落差极大,忽然下坠,沿着浴袍襟口滴入他胸膛里。 他身上有诱人的沐浴乳清香。 江岷看到她一副色鬼模样,就知道上当了。 傅佳辞踢了踢脚下的购物袋,“给你买的,你自己提进去,太沉了。” 他大概扫了一眼购物袋里的东西,但视力有限,实在看不清。 江岷本能的拒绝:“不需要。” “你这里有吹风机么?” “有。” “有毛巾么?” “有。” “有熨斗么?” “有。” “有锅么?” “…” 傅佳辞靠在墙上,双手换在胸前,用下巴示意:“我就不进去了,这是给你买的东西,你自己拿进去吧。” 江岷默不作声提起两个塑料袋放进屋里,就要关门。 傅佳辞一个箭步,一只脚踏进房里,用大腿挡住防盗门,“借厕所一用。” 江岷无奈地打开门,道:“你可以不用这么多借口。” “谁借口了,我真的尿急。” 她二话不说跑进厕所。 听着卫生间的门被“哐”一声关住,江岷不自觉地一笑,看来真的很急。 傅佳辞解决完生理问题,洗了把脸,她见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憔悴,便拿出口红涂红嘴巴,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她从卫生间出来,还想看看江岷的这几年身材有什么变化呢,但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短袖长裤家居服,头发也快被擦干了。 他正在开放式厨房不知忙些什么,见傅佳辞过来,也不回头,“喝完茶再走吧。” 喝…茶。 傅佳辞至今品不来茶,在她浅显的印象里,只有中老年人才喝茶。 她看向江岷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怜爱。 二十八岁,她一直认为自己还很年轻,有许多精力,去爱,去恨,去等待。 但江岷的二十八岁,同他的十八岁一样,没有色彩,没有娱乐,甚至还养成了喝茶这么古老的习惯。 但好不容易他留她,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江岷喝茶和她理解中的喝茶不太相同,很有讲究,生火、侯汤、取茶,每一步都要十分精准,一套到尾,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他端着茶过来的时候,傅佳辞正在打盹。 闻到茶香,她迷糊着眼,含糊地说:“怎么这么久。” “日本茶道每一步工艺都有严苛的要求,这是对文化的敬畏。” 傅佳辞蓦地想到多年前,江岷旧居对面就有间日本茶室。 她曾在那里喝过一杯茶,却并没有喝出什么深意来。 现在的她依然不懂。 去年她和张芙蓉去日本调研,去过京都当地闻名的茶室,傅佳辞没待够十分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