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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岷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知道你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么?江岷,我知道我和你爸愧对你的,但是不想因为你恨我们,就毁掉自己的未来。” 气氛一度冷到冰点,陈执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去终止这个问题。 许久后,江岷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毁掉?” “你为了她没去参加上学期期末考试,按照津州大学的规矩,被取消保研和出国交换的资格,有这件事吧?” “我不需要这些资格。” 秦瑗渐渐在江岷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偏执、自我。 她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严肃:“江岷,你正在走一条错误的路,它可能会毁掉你,也会毁掉那个女孩的未来。你需要清醒过来。” 江岷没有急着去反驳他的母亲,而是先喝了一口水,在秦瑗的审视之下,他慢悠悠地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做?和她分开?是不是不分开的话,又要闹自杀威胁我?” 他冷漠的态度令秦瑗瞬间失神,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无措地颤抖起来。 这句话,江骅也曾对她说过。 听到江岷这句话,陈执的反应比秦瑗还要剧烈。 他揪起江岷的衣领,朝他脸上便是一拳。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江岷没躲,硬生生地承受了。 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拎起自己的黑色背包。 “你们都说完了?我该走了。” 陈执和秦瑗没有留他,离开餐厅,是满街的陌生人群。 今天天气很好,已经回暖了,江岷心情没有不好,他很坦荡,也很自由。 好了,这下都知道了,他不必再隐瞒什么。 他打电话给傅佳辞,问道:“你出门了吗?” 今天傅佳辞说她的老板生病住院,要去医院看她。 “刚吃完午饭,今天我煮了面条,刚打上车,你呢?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 “吃了什么?” “在陈执律所附近,一家徽州菜,有些腻。” 若是以前,江岷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吃了什么”这种无聊的话题上。 他发现自己被傅佳辞改变了,他不再计算时间,而是愿意花费时间在一些无意义的琐事上。 因为这些细节的出现,他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 “我下午去看老板,晚上有拍摄,江岷,你来接我吗?” “嗯。” 傅佳辞知道江岷不会迟到,但还是特意强调:“你不能迟到,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结束通话,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医院门口。 傅佳辞刚从北京回来就听说了康海云住院的消息,她本来想把在北京买的特产送去她的酒庄的,现在只能直接送到医院了。 康海云是劳累过度晕倒的,输了葡萄糖以后,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傅佳辞把自己买的特产礼盒拆开,康海云说:“我喜欢吃核桃酥,这个留给我,其它的拿去分给阿Ken他们吧。”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里面有核桃酥?” 康海云温柔地笑道:“因为我也买过这种特产呀。” 傅佳辞对温柔的女人向来有好感,她也笑了笑:“那咱们还真有缘分,看上同一件衣服,也买过同一份特产。” 傅佳辞总是四处漂泊,很难碰有能谈得来的女性朋友,能碰到康海云,是她除了遇到江岷之外,幸运的事之一。 以前在闵洲为她打工的时候,她见到的康海云总是独来独往的,现在经过她的这场病,傅佳辞更能确定康海云没有感情生活。 傅佳辞不打掩饰地把自己的好奇问了出来:“你这些年一直单身吗?” 康海云看向窗外的树枝,若有所思地点头:“一直单身的。” “为什么?” “找不到对我更好的人。佳辞,如果有一天你也能遇到全世界对你最好的那个人,等一辈子你也愿意的。” 傅佳辞正处在热恋期,她认真地炫耀:“我已经遇到了。” 康海云诧异道:“你这么确信?可不要被骗了。” 提起江岷,傅佳辞比谈起她的外貌还要自信,“他不会的。” “他是做什么的?” “津州大学的大学生,对了,这样说来,他是你的师弟。” 听到津州大学四个字,康海云怔了下,“你们怎么认识的?” 傅佳辞和江岷的初相识可不是什么佳话,她随便编了个戏剧化的浪漫邂逅,康海云将信将疑。 晚上有拍摄,傅佳辞得提前去做妆发造型,她看着康海云换了吊瓶,便离开医院前往拍摄场地。 今夜在江边拍红酒画报,江风飕飕吹刮,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旗袍,拍完一组,拍摄组换场地的时候,她躲在房车里裹着毛毯喝咖啡。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她的心抖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对方没有说话,傅佳辞试探问道:“请问您找谁?” 她先问了,对方才开口。 “是傅佳辞小姐吗?” 是个很轻细的女人声音,尽管这个声音很舒服,可听上却很疲惫。 “我是江岷的母亲。”秦瑗开门见山。 傅佳辞僵住了。 盛着滚烫咖啡的杯子从她手中滑落,她及时接住,强迫自己不要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