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陡然风波起
曹月婵,杀来了! 卢若兰为啥要偷偷给崔耕传纸条? 崔耕为啥要鬼鬼祟祟的从县衙中溜出来?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为了避着她吗? 此刻,崔某人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啊。 倒是卢若兰这小妮子淡定,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世家女,居然上前一步把崔耕挡在身后,主动招呼起来:“呦,这不是什么曹掌柜吗?” “……”曹月婵面沉似水,没有应声。 “我就不明白了,二郎是你曹掌柜什么人啊?他要作诗送给妾身,关你什么事儿啊?” “……”曹月婵沉默。 “妾身已经把荣归客栈包下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没请曹掌柜来吧?” “……”曹月婵继续沉默。 卢若兰连问三句,曹月婵愣是一声未答。 她眼圈有些泛红,没有理会卢若兰,只是怔怔地看向崔耕,轻轻地说道:“二郎,你过来,妾身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卢若兰纤纤胳膊微微一展,拦道:“过去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好,就当着你的面说。” 曹月婵轻咬着银牙,问道:二郎,你还记得长寿元年五月初八咱们的约定吗?” 崔耕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两年之约,一副做错了事情的亏心样,木讷地点点头道:“记得。” “那好,今天是五月初五,差不多也到了你我两年之约的日子了。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这门亲事奴家答应了!” 曹月婵这个也是深水炸弹啊,对崔耕的冲击力,不比刚才卢若兰那个跳舞之后的暗示来得轻! 崔耕突然有点懵了。 卢若兰一听,妈的,小贱~人这是摆明了要和本小姐抢男人了呗,急叫道:“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曹月婵你少在这儿拿什么两年之约来逼二郎就范。” “呵呵,瞧把你急得!” 曹月婵冷笑道:“父母之命?有的!妾身的父亲已经到了扬州。媒妁之言?有的!偌大的扬州城,找个媒人算什么难事?只要二郎答应了,我俩明日就可以先订婚。即便要在一个月内完婚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曹月婵!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卢若兰发现,曹月婵比她还心机婊啊。 曹月婵呵呵道:“那也没你卢若兰搞偷袭,背地里使阴招强啊。哼,若是我今晚没来的话,你这搔首弄姿的,恐怕是要将生米搞成熟饭了吧?” “你血口喷人!” 一听曹月婵居然诋毁自己的清誉,卢若兰气得浑身颤抖,道:“本小姐乃范阳卢氏女,怎会那般不知自爱?” 曹月婵揶揄道:“树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儿,范阳卢氏女出个不知自爱的,有什么奇怪的?” …… 两位姑奶奶又呛呛上了,越说越不靠谱,战火蔓延的很快,崔耕可不敢相劝,唯恐引火烧身。 但她们哪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曹月婵看着他,径直说道:“二郎,你自己表个态吧,不要这么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了!” 卢若兰亦道:“我范阳卢氏女,总不能给人当妾。二郎,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妈的,图穷匕见! 居然让老子二选一! 老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做选择题啊! 一个是商场女强人兼自己的初恋情~人,一个出身五姓七望,对自己情深意重; 一个精明干练秀色可餐,一个清秀典雅我见犹怜; 一个是自己在商场上的好帮手;一个在龙舟赛上和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根本就没法选! 但在这种形势下,又不得不选! 崔耕心中纠结无比,额头上冷汗淋漓。 “崔县令,崔县令!”忽然院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卧槽,及时雨啊! 这尼玛谁啊? 崔耕循声望去,正是店里的伙计。 “小二,何事?”崔耕暗松一口气,决定回头要好好给这小伙计打赏几吊子钱。 伙计有些心虚地看了卢若兰一眼,道:“启禀崔县令,外面有个和尚要见您。说是有急事儿!” “哦?” 崔耕一本正经地朗声道:“既然有急事,那耽误不得,请进来吧!” 他说完,心虚地连看两个女人的底气都没有。 功夫不大,和尚被带了被带了进来。 是骆宾王啊。 “骆……业空大师,您这是怎么了?”崔耕满脸震惊之色,险些把骆宾王的本名叫出来。 往常的骆宾王,僧衣洗的一尘不染,宝象庄严,满身儒雅之气。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有道高僧。 可是今天,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僧衣都被撕成一条一条的了,连胡须都好像被削下来几缕! 骆宾王往四下里看了看,连装高僧的心思都没有了,咽了口唾沫,急道:“崔县令,出大事儿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 在荣归客栈内找了个空房间,二人单独详谈。 等骆宾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崔耕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落余地! 原来就在今天傍晚,那些“甘宁后人”中,有一个叫徐阿旺的失踪了。 然后,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一群丽竞门的高手,突袭了骆宾王和徐敬业所居的客栈。 最终的结果,徐敬业被俘,骆宾王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听到这个消息,崔耕彻底的懵了。 开玩笑,与叛贼徐敬业过从甚密,知情不报,这可是谋反之罪。只要沾上一点,就得抄家灭族! 不过,崔耕还是有个问题没整明白,问道:“本官今晚来荣归客栈的事儿,极为隐秘啊,连封常清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到来这儿找我的?” 骆宾王的脸微微一红,道:“那个……水师的兄弟们担心崔县令的安危,安排了一些人手保护!” 我草! 崔耕险些没骂出声来,妈的,什么狗屁保护老子,是徐敬业这厮不放心自己,派人暗中监视自己啊。 他冷笑道:“难得徐前辈为本官考虑如此周详啊。他要是能把这份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吧?” “事已至此,现在说啥也没用了。”骆宾王知道自己这边不占理,赶紧岔开话题,道:“崔县令,咱们还是赶快商量商量,今后该怎么办?” 崔耕明白,徐敬业袭爵英国公,当初乃是朝中数得着的达官显贵,长安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 不用徐敬业开口,只要王弘义把他往长安一送,自己,包括自己的家人就全完了。 不,远不止! 以王弘义和来俊臣的尿性,这事能如此轻易的了结了? 一场通天大案下来,什么曹月婵卢若兰,哪个张元昌林知祥,哪怕是远在长安的卢雄和刘幽求都得受牵连,甚至包括现在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扬州刺史张潜! 最后,崔耕一咬牙一狠心,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杀王弘义,救英国公!” 骆宾王眼中精光一闪,道:“好,崔县令有胆魄,那该如何行事,在下唯你马首是瞻。” 崔耕道:“事到如今,你也别跟本官藏着掖着了,你手下到底还有多少人手?” “实不相瞒,总共是一百五十七名好手,甲胄兵刃俱全,待某传下命令,三个时辰内,即可集结完毕。” 靠! 徐敬业又留一手。 他跟自己说的除了大辛庄去了扶桑那批,就剩下八十七名水师的人,这一下子又从哪儿冒出七八十号人来的?果然是心机僧! 崔耕腹贬一阵,沉吟道:“本官这边能派出来的,只有封常清一人。情况紧急的话,还可以从李善那借些人手,但人数也就四五十号顶了天。” 李善和崔耕的关系,从糖霜坊成立那一刻起,就掰不开了,所以只要案子一发,李善也绝对没好果子吃。所以李善也是可以信得,不然那批大辛庄的人就不会送到扶桑交给他了。 骆宾王却摇了摇头,道:“用不着他们,英国公的手下俱是精锐,他们要是解决不了问题,再多几十人也没啥用。崔县令要做的,不过是以江都县令的名义开具一些文书。要不然,弟兄们带着甲胄兵刃,有很多关卡过不了。” “这个简单,你现在就去召集人手,明日一早来本官的县衙内领文书。” “那崔县令现在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休息?”崔耕惨然一笑,道:“本官现在想死!不跟你磨牙了,我得先赶紧去办一件大事儿。” 言毕,在骆宾王不解的目光中,他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