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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管彤捏着一个小瓶,她趴在案上,轻轻摇晃,直到卫南风走近,她才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卫南风:“阿时啊,你的小命很危险呢。” 卫南风一撩袍袖,坐在管彤身边,盘起腿接过管彤手中的小瓶子,问道:“这是何物?” “大概……是……毒药?”管彤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跟在卫南风身后的广芝仙忍不住看了眼管彤,对管娘子的大胆妄为十分的哀愁。看一看,这哪像是一个双面间谍所为?不应该在一个小房间里,点上一根蜡烛,先来个三叩首让圣人原谅自己,再将阴谋一一道来,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想多了,但也绝非是现在这样,轻轻松松,说出“圣人,有人要我毒杀你”之类的话吧。 “毒药?”卫南风眯着眼。 “啊……似乎是□□。”管彤回答道,“看来狗急要跳墙了。” “唔……司徒兰登传信说押送陆二郎的过程中,似乎有人监视。”卫南风回答,她抛了抛手中的毒药,长长的叹息,“山雨欲来啊。” 管彤也叹气:“此事……要对宫正说么?” 卫南风则轻哼一声:“姐姐总是挂念着宫正,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管彤皱起眉头,她仔细的想了想,这才道,“我与她谈过几次,虽然她并不认可你的很多事,但她还是一心为你的。” 说话间,管彤拉住了卫南风的手:“阿时你亲缘淡薄,但所幸你有皆空,有芝仙这样的友人在……” 广芝仙在背后听闻,弯了弯眼睛,看向管彤时,也多了份和善。 “还有姐姐。”卫南风哼哼唧唧的朝管彤怀里靠。 管彤沉默一瞬,对这个大型犬类人形生物颇为无奈,只好伸手去默默她的头毛顺顺毛。卫南风弯了弯眼睛,她在管彤的肩头蹭了蹭:“姐姐就是我的亲人。” 她知道管彤想要说什么。 对亲人的渴望这种事,她不是没有过,在极小的时候,她也有过亲情的。虽然记忆已经很遥远浅淡,可她也记得,自己是曾经被爱着的。正因为被爱过,所以在初遇姐姐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渴望和期盼,而不是抗拒。她拥抱着管彤,垂着眼眸。 “我不需要其他亲人。” 管彤长长的叹息。 明明是血缘相近,也明明,宫正是牵挂着卫南风的,却偏偏这样,这让妈(不)妈(是)的管彤感觉操碎了心。她拍了拍卫南风的后背:“就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吧。” 卫南风低哼一声。管彤知道卫南风这算是应下了,她笑笑,小心的顺着毛,安抚怀里的大型犬。大型犬冲周围龇牙,周围人立刻退了个一干二净。卫南风于是一个翻身就将管彤压在身下,满脸的不高兴:“姐姐,这些事情都结束以后,我就好好做皇帝,保证海清河晏,人人安居乐业。” 管彤闻言,摸着卫南风的脸颊想笑:“怎么突然这么有上进心?” “这样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啊事啊,来与我抢你了。”卫南风压得近了些,她的鼻尖蹭了蹭管彤的鼻尖,天有些凉,鼻头是微微的凉意,就更像一个大狗了。而大狗还不自知,只哼哼唧唧的畅想未来:“就是这样的,姐姐你日后只要想着我就好了。” 管彤哈哈的乐,笑着答应:“好啊,左右也应该没我的事了,我就安静看着阿时表演好了。” 只是她们谁都没有想到,意外会先一步到来。 第124章 敌袭 管彤看了眼头顶摇摇欲坠的石块, 天光从缝隙之间渗透出来,落在她的身上。冬天的冷风也一并钻了进来,发出嗖嗖的声响。 空气里满是木头和石块的气味, 还有此前飞溅起来,还未完全平息下去的灰尘味道。当然了, 那浓重的血腥气味是遮也遮不住的。她浑身都很痛, 特别是脚,上面沉甸甸的, 已经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断没有断。 还不算太过糟糕,起码她们还活着。 管彤苦中作乐的想着, 当然了, 也不能比现在更糟糕了。管彤低着头, 看着怀里晕倒的女人。 是宫正。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管彤现在想想, 还有些想要扶额叹息。 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了。逍遥王并不是什么多智近妖的人物,他的每一步就几乎在卫南风的算计之中。陆家二郎还活着的消息让世家们起了心思, 司徒兰登在押送过程中, 遭遇暗杀竟有数次之多。卫南风派人抓人、散步舆论,又抽空去了世家一趟, 软硬兼施, 双方各自让利,总算是让世家消停下来。 或许在其中,唯一心怀不甘和怨愤的只有陆琼。 是管彤亲自去见的陆琼, 作为安抚。 “陆家二郎如此遭遇, 说明当初确有隐情。陆家能恢复自己此前的名望荣誉,陆娘子不必担忧。”管彤说道,她避开了幕后的使者, 避开了那些可能不得不让陆家人吞下的苦果,只挑了好话说。 管彤不喜欢说着这些话的自己,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真正的“长大”,那么,她以后也就只能像个孩子那样被卫南风养在身边了。 一切都交给我,一切都我来。 这句誓言说出来确实容易让人感动。但这甜如蜜之后也是□□剧毒。 陆琼闭上了眼睛,管彤不知道那双阖上的眼帘背后是怎样的心绪。或许是难过、痛恨、愤怒、不甘……管彤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眼前这个过于聪明的女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