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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掩唇一笑,“莫不是……是太后的意思。” 座上人的神色各异,然而这话却极度取悦了徐氏,她脸上一度春风满面,但嘴上掩唇笑着道,“宋夫人说笑了,太后终日礼佛为大梁祈愿,又怎会惦记我们这点小事,大概是郡主自己兴起便来玩儿了。” 几位女眷的脸面越发古怪起来,此话听起来似推脱,但没谁比徐氏将这话信了去。 “还得先将郡主迎进来,总不能好失了礼数,让众位姐姐见谅了。” “这是应当的。” 徐氏起了身歉意的对她们笑了笑,随即提着衣裙,让小厮带路引她出去。 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母亲,我也去!” 沈思玥窣地起身,和徐氏出去,还不忘乖巧地与众位夫人揖身作别。 剩下的人在几人走后表情倏而一蹋,久久不见声儿再传来。 半晌,有人笑言,也不知指的何意,“二皇子今日也来了,看来,定北侯府说不准会再起呢!” 众人抬头看去,竟是女眷来宾中之首,太常寺少卿的夫人方氏,又是一阵沉默。 二皇子背靠丞相府,他来了,便是认定了定北侯府这门势力,那……平乐郡主呢? “那倒未必。” 方氏身边的一位高眉的女眷浅笑着,她此前一直未参与到这些无趣的话中,闲得将台面的果脯吃得七零八碎,此刻却语气暧|昧起来,惹起了众人的注意。 话只起了个头便断了,被她声音勾住的几人抓心挠肺起来,只想着知道怎么个未必法儿,“眉莘,你倒是说呀!” 女子唤作常眉莘,她徐徐道,“徐妹妹说的虽客套,我倒有几分信了,近日圣上和老祖宗有意为郡主选亲——嗳,姐姐们知道吧?老祖宗疼惜郡主,又是忠亲王心尖尖上的人,不得选个郡主自己喜欢的?”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近日来我在坊间听见些传言,说的是二皇子和平乐郡主这两位……虽说传得有鼻子有眼,我却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他二人自幼便在宫中长大,若说有情,总不会得瞒到今日才传出。” 常氏停了嘴儿,啜了口茶润喉。 其他人思考,渐渐也恍然,“是这个道理!” 常氏又道:“虽说人言可畏,可今日二皇子一来,平日几乎不参宴的郡主竟也跟来了,我也因此有了几分动摇,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倒也说说,这是个什么理儿?” 听了她的话,有人神色微怔,正作思考,也有人不以为意,驳道:“不尽然,郡主与二皇子既是宫中人,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宫中不是易事?何苦跑到外头来招人眼?” “宫中啊……”常氏笑了下,“一个是太后身边的人,一个正受圣上忌惮着,要想躲过双方的眼线可不太容易呢,太后前些日子去敬佛可是去了三月有余,许是二人许久未见,这才按捺不住也说不定。若我说此次机会众位姐姐多放些心眼瞧瞧,还怕看不出来么?” “若是真的,圣上能许他们在一起么……” 这句说得格外的小声。 可却在所有人心中无限放大,最后得出一个准确无比的答案。 不能啊…… 那边的徐氏见着了这位平乐郡主,看着她摇曳的华服,当真是一副国色天香的面容。 她虽是位侯夫人,可就是在侯府风头最盛的时候也从未去过什么宫宴,此前有在因缘巧合之际同太后打了个照面,她身旁时时跟着的这位郡主也远远的瞧过一眼,窥得几分真容,而现在已然没了什么印象。 但她行礼之后,却亲热的握上了平乐郡主的手,仔细地盯着她的眉眼看,笑道:“郡主光临,臣妇有失远迎了……” 平乐平日在太后身边呆久了,并不畏事,何处都能坦然处之,她温声道:“侯夫人严重了。” 徐氏也不知该对这位郡主说些什么,又不回直白问是否太后太后发话派来的,只得套近乎道:“郡主出落得愈发漂亮了,前几年臣妇还见过您的,当时您在太后娘娘身边,几年间竟长这般大了,我如今看在眼中,竟也觉得奇妙。” 平乐勉强笑了笑。 徐氏这话委实算不上什么漂亮话,她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太高,用这种好似长辈的口吻说出来,一点也不得当,甚至称得上僭越。 平乐是封了郡主的,与公主皇子虽不同,但却是与寻常官员便天然相隔着君与臣的礼节,出了皇室和家中人,谁能称她的长辈? 春桃都快将白眼翻上天了,偏偏郡主拦着她不让生事,否则她早该将这君君臣臣的礼节搬出来,砸到徐氏脸面上去,教她讲一声规矩! 徐氏真是荒唐得过分,继续抚着平乐郡主的手前行,“您往这边走,咱们女眷皆在花厅里头说着话呢,那里和暖,又栽了不少花,此刻都开着呢……” 平乐面上有些尴尬,徐氏手上力气太大,却又大力不好将她的手拂开,只得由着她握着,本不知向何处去的寻人步子也被迫跟向前。 春桃简直不能忍,她家郡主虽说性子好,可平日多少也有禁忌,太后身边又最讲究礼数,怎能任由一届命妇动手动脚? 可徐氏竟半分未注意到他人脸色,她将目光朝平乐望去,后者只是回了个为难的神色。 春桃憋着一口气,由着主子被拉到了花厅中,与众位夫人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