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鲛人珠泪

    耿战一惊，这小子不仅只是那残剑怪异，怎得这玉萧也是如此之怪呢？想到此处，又连忙挥动着魔刀冲了过来。

    林小菁被方源揽在手臂中，是又羞又急又无奈，本想着挣脱开来不想对方已经又攻了过来。方源连忙后退几步，手掌一转，玉萧再次出手。砰的一声，便把耿战的招数都化了开去。

    底下，耿战所围成的光圈有减弱的趋势，而青墨和碧琉仙子却偏偏在这时冲到了半空接下了耿战的一招。微弱的光罩被在那些赢鱼不停地撞击之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而半空的耿战似乎尤未察觉。

    林小菁早已从方源手臂中挣脱开来，紫色剑光在一瞬间便暴涨了好几分，迎着耿战挥出的招式倒也不甘示弱。碧琉仙子和青墨亦是全力以赴，虽然碧琉仙子和耿战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却碍于身份的特殊和欠着方源的人情倒也逼不得已，还是得出手的。

    那女子却在岛上忧心忡忡的，这耿战跟在自己身边，放弃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道途自然是压抑过度须要释放。总得来说她还是比较责怪自己的，明明就三番四次同他说过不可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的，不想对方偏偏就是不想回头，倒让她甚是无奈。

    耿战看着碧琉仙子说道“碧琉仙子，想不到你我还是得兵戎相见。”

    碧琉仙子对往事似乎丝毫不动容，只说道“耿战，你我立场不同，手底下见真章比较好吧。”

    耿战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大笑道“好，自古正邪不两立，就让我领教下你无极门中的功法吧。”说罢，整个魔刀上的魔气一下子就翻滚起来，其中似乎还带着无尽的戾气。

    碧琉仙子的苍月轮散发着蓝色幽光，看上去美轮美奂和世所少见，这苍月轮在魔刀的威逼下依然稳如泰山，一时倒和耿战僵持了起来。而青墨手中的判官笔轻柔有度，出手如风。面对这等纵横魔教已久的成名人物，自然是得小心翼翼的。

    方源的残剑已经从刚开始的青色玄光变得有些深色起来，在其不停地挥动之下，形成了无数道青色剑光，倒也能够死死地抵挡住这耿战的攻势，不过看上去却有些强弩之末。

    而林小菁似乎也是如此，耿战魔刀发出的攻势是在非同小可，魔气缭绕之下通常都是几道有形的魔刀，有气吞山河之势给本来就昏暗的半空又是渲染的深色了一层。

    羽蝶虽然找到了奚林，但是见他又是那般的避而远之，心中好生的失落。见到方源他们同耿战激斗一起，一时多少也是有些担忧的。而奚林仰头看时，多得便只是诧异和吃惊而且，他见到过不少的修道之士，但是像是这般出手就风起云涌海浪潮生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到，心中不禁感到有些震撼。

    雨势中夹带着那些讨人厌的赢鱼，几人纵然酿斗正酣也少不得还得分心去注意一番。还好这些赢鱼看上去虽然有些凶性，但是却一时三刻难以威胁到众人，倒也不足为惧。

    耿战的魔刀一挥之下，便有无数道有形魔刀朝着几人直击而去。那魔气形成的魔刀自然是来势汹汹，几人一看之下心中大惊，但是却也沉着应对。一下子原本比较昏暗半空被这些交错辉映的剑光映射的霞光万道，一时间看上去居然还有些绚丽多彩。

    耿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些人的实力自然是不值一提的，但是两把神器还是得让他多少拿出些实力，不然也是有些棘手的。

    碧琉仙子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记得几十年前的她在道法上也就平平，不想现在一看倒是有几分的能力。至于她那的徒儿，耿战也就用了三层力便把青墨给击退了。

    相对来说，武欲两人却要难缠得多。那紫影神剑自不用多说，每次都能很快便驱散耿战魔刀所散发出的魔气。而残剑就更加诡异了，青色的玄光直接就能吞噬那些魔气。倒还越来越有压倒之势，让他也诧异了一下。

    方源是大感吃力的，这耿战实力之强实乃超过他的想象。当日同黑殿阎罗乃至黑面煞和妖族的银狼均过过招，但是，却没有感受到如此大的压抑过。看来这耿战的确称得上是战魔，道法之高超过自己的想象。

    过了几十招之后，几人大感体力不支，胸中气血荡漾不停看上去像是在强撑。而耿战的锐气却是丝毫不减，反倒是愈发勇猛。那些嬴鱼的尸首漂浮海面，发出一股恶臭，但是几人早已斗红了眼根本无瑕顾及其他。

    羽蝶在底下到底按耐不住，连忙小声说道“奚林哥哥，你没事吧？”

    奚林本来正仰望着几人在半空激斗，不想羽蝶突然来了这一句，倒有些纳闷，连忙问道“多谢公主关心了，我没事的。”楞了一会儿，又说道“公主，其实我”

    羽蝶有几分的羞涩，她同奚林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这样的感觉，便低下了头小声地问道“奚林哥哥，你那日真的又很着急地想要去找我吗？”

    奚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自己那日的确是着急过的，但也不知到底是何心理在作祟。本来是真的挺关心的，但却不知为何现在看到她反而有了些怯意。

    只心中一下子就生了别样的想法，况且想要说话舌尖居然还有些打岔，真是大感窘迫。羽蝶见他半日不答，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是直接的话语惹怒了他，心中多少都有些低落，继续说道“奚林哥哥，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奚林一惊，连忙支支吾吾答道“没，没有，怎么会。”

    羽蝶的眼中自然是充满着天真的，她现在唯恐惹得奚林不高兴，这好不容易相遇，自然是得珍惜的。但是，他那日的话语到底是何意现在自己都没能搞清楚。于是，便也装着胆子说道“奚林哥哥，你明明说要带我远走高飞的，因何却又只是喜欢我姐姐？”

    奚林一愣，以往他的确只是喜欢她的姐姐梦蝶。但是，那种一见钟情始终敌不过日久生情。可惜，这奚林遇事并不果断，一直都在她姐妹二人中挣扎。奇怪的是，自从见过她姐姐几次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以至于他失常流连在羽蝶的寝宫附近，一来二去的没有见到梦蝶倒是经常都碰到羽蝶。

    刚才是发现她姐妹二人长得实在太过相似，最初几次还一口认定就是梦蝶，后来在羽蝶百般的推脱和再三辨认后，便也发现了性格上还是有些不同的。

    但是，他却不知对方早已情根深种，而他亦把找寻其姐姐当做一种习惯，或许说只是一种期待吧。可当期待变成了依赖，谁又敢断定不暗生情愫？只不过，两人其实都未点破罢了。

    奚林本来就属于那种羞于表达之人，或者说根本是一个二愣子，至于上次那句带着羽蝶远走高飞的话语不知是哪根筋给搭错了，居然就脱口而出。惹得羽蝶高兴了半天，便真的相同他私奔，结果便被发现还一路追赶到了族地之外。

    事到如今，连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和喜欢何人了。虽然还是心心念念梦蝶但是同这羽蝶朝夕相处了许久，如何能够不生恋情，但是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的好，便一直都拖着，直到现在被羽蝶问了出来，心中仍然还是矛盾不堪便解释道“公主，其实我”

    一语未了，那原本是耿战撑起来的光罩居然破了一个大洞，数条赢鱼飞了进来，直接就朝着羽蝶背上便啄了去。奚林在她身前一见，连忙就是一个转身，一把把他护在怀中，几只赢鱼的尖刺深深地刺入了奚林的背上。

    一声大叫直接就惊扰到了半空中的几人，耿战率先便撤了手，那破洞的地方已经涌入了大量的赢鱼，底下三人只是一时三刻便被围得水泄不通，让他心中大为着急。

    不想几人激斗太过，现在已经是如胶似漆，若是有谁冒然撤出必将先受其害。可耿战是何等之人，眼见那女子也快陷险境如何还会顾及自己的安危，连忙便撒了手。这一撒手之下，方源几人的攻势早已随之而来。

    哪知耿战公然不惧，直接朝下飞去，几道剑光清晰的落在了他的背上，却见他明显摇曳了几下硬是强撑着从那赢鱼群中把那女子给带走了。

    方源几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赢鱼一拥而上把羽蝶和奚林围在其中，但是却是救之不及，心中大为的惶恐和深深地自责。不料，一道幽蓝之光散发了出来，一些赢鱼直接就倒飞入海，而碧琉仙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四人见此，连忙挥剑而下，不料一个女子却用油纸伞撑起了一道光罩把那些赢鱼拦在了外面。方源一看之下，目瞪口呆，这居然就是那日织梦场景中遇到的女子。

    那女子撵着细长又如玉藕般的手指往外一指，那徘徊在外的赢鱼直接纷纷落到了海中。却听见她轻声地唱道

    一生情，一世迷离。

    陌上且行，风雨急。

    漂流半生，误了青春。

    芳华易逝，心难至。

    三千繁华俱埋葬，对月悲歌为谁唱？

    蓝色的幽光大盛了起来，奚林似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这女子便大惊道“梦梦蝶。”

    梦蝶满脸的平静从容，手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嘴唇，便又继续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继续唱道

    琉璃梦中境，韶关年华俊。

    走了容颜，花落门前。

    那天地悠悠荡荡，芳魂消耗。

    那河流浩浩汤汤，姿容埋葬。

    众人一愣，这等肃杀之地，怎得还会有歌声飘起，而且虽然是悲怆之音却也宛转悠扬。碧琉仙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幽蓝之光，眼中却是望眼欲穿，多次出海莫过找寻此物，无功而返多次，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奚林猛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呐喊道“你不是梦蝶，你不是梦蝶”

    众人一愣，根本搞不清状况，还好方源早有心理准备他已经清楚，这羽蝶和梦蝶其实就是一人。妖法上便有共身二心之说，根本见怪不怪。

    那女子却把他紧紧地搂住，轻声道“傻子，梦蝶羽蝶还不都一样的，先睡一会儿吧。”

    奚林的眼中迷离着往事，口内尚还在不停地喊道“羽蝶，羽蝶”一时又变成“梦蝶，梦蝶的。”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声，便再无声响传来。

    梦蝶放下了他，转身从众人的身上扫过，一下子又停留到了方源的脸上，话语中带了一丝的悲怆，指着方源便冷冷地说道“为何，你们男子就是如此狠心，明明喜欢却又不说，明明喜欢却又不说……”

    这让方源大为的慌张，这女子已经窥度去了他的梦，那可是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最深的秘密。这下子若是被她和盘托出，自己的无颜对人了。林小菁眼神扫了过来，吓得他更加慌张了一分，那句“我不能给你重生，但是我可以陪你同死”的话语若是给梦蝶说出口，自己以后可要如何面对林小菁？

    本来一直都似她作天人，内心深处怎得能够如此得亵渎，大为的不敬重心中真是慌得要不得，生怕被她这么就说了出来。不料梦蝶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再也不发问，最后居然死死地抱着奚林呜咽。

    四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而且眼前的女子陌生得紧，根本就不像是仍是的鲛人族的公主。半日，那女子一下子又转过身来，看着方源说道“恩公，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奚林哥哥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他不善表达而已。多谢你，连日来的照顾。不过，有句话我要对你说，且惜眼前人，莫等良机逝。”说罢便抱着奚林纵身一跳，沉入了大海中。

    这一下让众人有些措不及防，方源更是五味杂陈，这幕让他多少都有些动容，余光看了看林小菁。发现她似乎略有所思，在幽蓝之光的辉映下更加明艳动人，美得那般得惊心动魄。可是，一想到鲛珠泪，又是心如死灰。

    还是碧琉仙子啊的一声打破了僵局，方源一看，却见下面有一个散发着幽蓝之光的项链。还有几颗散发着晶莹之光，看上去剔透明亮大如雀卵的宝石。

    方源猛地一惊，这莫非就是鲛珠泪？连忙欣喜上前，把那些看上去碰之即碎的宝石捧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