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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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应该这样问呀!”这句话不仅在刘启的心中响起,更是在太后,皇后,太子,长公主还有阿娇的心中响起。 他们都认为刘岳此举有些莽撞,刘启之所以弄到一个家宴上谈论此事,就是想定一个调,所以刘岳原本完全不需要这样锋芒毕露的。 “睿侯呀,事情是这样的,我回来之后,朝中莫名其妙的就有着一股子妖风横行,竟然对您的婚事横加指点,我已经留心传言之人,但是却没有追究到根源之上,但是这样的风言风语对皇室的形象极为不利,不知道侯爷作何感想” 窦婴向来都是八面玲珑,这不,就在众人都陷入沉寂的时候,他赶忙搭过了话茬子,让刘岳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魏其侯,我也不问别的,就是想问问这些人都有谁,这其中有没有你?”刘岳的眼神锐利如刀,几乎要刺穿窦婴的身体。 似乎是经历了数场杀戮,刘岳身上的杀气有若实质,所以当他盯着窦婴看的时候,后者竟然在刹那间就有一种冷汗涔涔的感觉,他眼神忽闪不敢跟刘岳对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岳的话。 “小三子,你怎么如此不讲礼数?”最后还是刘启终于开口,这才解了窦婴的围,虽然刘启对于这老头子当这个传话筒心里很是不适,可是他也并没有决定要迁怒于他,整件事情他也算是知道了谁占主导地位,所以他对于这次的风波是很有信心将其镇压下去的。 现在,这件事之所以还有小道消息在外面传播,无非是这老皇帝在禅位之前想要构建一个铁三角的关系,这个铁三角就是自己的女儿、儿子和女婿只见的铁三角。 这是他的手腕,希望利用亲情将刘岳绑在刘彻的战车上,毕竟这三个月的试练对于刘彻来说虽然不能够完全让他暴露出什么毛病,但是他不止一次的说过刘岳的兵权问题,这个家伙尚未大权在握,就想要获取一些他不能动的东西,而且还很没有眼光的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是软柿子,其实上却比陨石还硬的家伙来尝试。 刘启觉得自己有必要在禅位之前做一些安排,毕竟他不想耽误自己的儿子施展抱负,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天下就这样的停止发展,他之所以隐居幕后,就是想要站在另外的一个高度去看看帝国在刘岳和刘彻的手中能够发展到何种程度,看看刘岳给自己描绘的那个世界有没有可能实现。 刘启的这一声呵斥立刻就令刘岳将自己的气势收了起来,不过那维护刘璇的状态却是不容质疑的。 一场家宴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中拉开了帷幕,而真正的讨论也开始被摆上了桌面,刘启举行这一场家宴可不是只为了探探刘岳对自己女儿的心思。 “岳儿呀,封侯两年了,是准备继承梁国爵位呢,还是准备另起炉灶?”刘启喝了一口今年新酿的酒水,放下酒杯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岳。 对于刘岳来说,他将要做出的回答,是非常有意义的,首先,若他准备继承梁国的王爵封号,那么他的封地也只能是梁国,虽然那里膏腴之地千里,但是都是梁王经营的,自然没有一些熟悉感,而且国中老臣总有一些会不服新主。 若他要自成一国,那么之前对他封赏的土地也足够他折腾,可是肥沃程度就比不上梁国了,而且那个新封地中完全可以用地广人稀来形容。 而且一门两王爵,这在大汉历史上也是没有的,只要刘岳一封王,不管他怎么选,那梁国的封地一定会减少,这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毕竟一门两王爵之后,要是封地在增加两倍,那朝中的那些侯爷还有大臣们肯定是会翻天的,毕竟嫉妒那是人的天性。 “陛下,我准备就留在云中了,你看我历次出去的时候,都是对人称自己是大汉云中睿侯,你要是突然把云中改成梁国,那我会觉得少了一些霸气,读起来也挺拗口的!”刘岳回答的很是随意,看他的用词就知道,但是也是很明白的表露了自己的心思。 “呃,如此,那便没有什么阻碍了!”刘启笑了笑之后抛出了这样的一个模棱两可的话,然后就在宴席上竭力的撺掇刘岳刘彻两兄弟痛饮,似乎是有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一样,最后自己竟然也喝得酩酊大醉。 宫中现在的美酒都出自一个叫做酒宫的地方,而酒宫的宫主则是受了刘岳点拨的杜康,根据刘岳所授的酿酒工艺流程,现在大汉的酒至少在度数上已经可以和后世美酒相提并论了,而且绝对的粮华,不掺半点假。 所以常人饮用不了多少之后就会醉,皇帝自然也在这常人之列,不过最后皇帝虽然醉了,可还是撺掇着刘彻应下了一定要履行金屋藏娇的誓言。 总得来说,这场家宴,一开始的时候,谈论了一些刘岳封王,刘岳和刘璇的婚事,刘彻和阿娇的婚事,还有禅位的一些事情,只不过对于这些事情的讨论只是浅尝辄止,到了后来除了那些女性之外,场上的人都醉了。 刘岳的酒量出奇的好,但是大家都醉了,他也不好不醉,于是就装着趴在那里开始思考这一次家宴的真正目的。 实际上皇帝这是在告诉窦婴、卫绾和田,今天所谈论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定论,不需要再继续左右摇摆,把这三个看似不是家人的人叫过来参加晚宴也是非常巧妙的,毕竟三人中人一人代表了老牌门阀,一人代表了太子一系,还有一人代表了新生贵族。 “呵呵,醉了,醉了真好呀!”刘岳故作迷糊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就势一歪,躺到了刘璇的怀中。 “父皇、皇祖母、母后、姑母,三儿醉了,我送他回去了,就先告退了!”刘璇告别了众长辈,就扶着刘岳离开了长乐殿,出了宫,正要叫马车,就看见刘岳摆了摆头醒了过来。 “你没醉呀!”刘璇有些意外,但是旋即就又明白了过来,那些酒虽然灼烈,但是即便是自己,想要饮而不醉,也是有着很多办法的,比如用内力将酒气逼出,刘岳的功力更在自己之上,自然是不会受那酒液的影响。 “区区杂酒,怎能醉我?”刘岳身上一阵水汽氤氲,最后就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正是他用内力逼出了全部的酒气。 “你觉得陛下今天晚宴意欲何为?”叫过一个黄门去牵自己和刘璇的马匹,然后就靠在宫墙之上,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虽然对于此问,刘岳有着自己的解读,可是毕竟没有从皇帝嘴中得到证实,那就只好多搜集一些旁系的情报作为补充判断。 “父皇是希望你和小彘儿能够和平相处,通力扶持,父皇的禅位之举招来了很多的反对声音,他也希望你能支持他,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刘璇叹了一口气,她的判断完全出自于亲情,当然也有可能是皇帝亲口告诉她的。 “那只小猪仔,他的野心可是大着呢,之前就想要我的蓝军团,听说我在南国征战的时候,他更是不止一次向陛下提议分化我对蓝军团的权利,呵呵,他富有一国的兵卒,却害怕我这区区三千人,难道我还能拆他台不成!” 听见马蹄声由远而近,刘岳将话换了一种说法,造反这两个字最终是没有说出来。 “走吧,我们边走边谈!”刘璇跨上了自己的枣骝,刘岳也骑上了自己的追风,两人相视游街一样慢腾腾的向着梁王府赶过去。 “我知道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但是他毕竟是将来的皇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和他产生太过明显的分歧为好!” 刘璇看着刘岳,心中有些担心,她了解刘彻但是更了解刘岳,他就像是一头山中的猛虎,只有在她这头母虎的边上才会变得温顺,要是换了场景和人物,他立刻就会展露出他的爪牙,也许他不屑于戏弄任何人,任何事,但是若有人敢动他的东西,那怕这个人是皇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如果说刘岳之前对自己的父皇很是顺从,那是因为他是长辈,刘岳心中存有孝道,自然不会和长辈起争执,可是到了刘彻就不一样了,在刘岳的心里,两人是平等的,如果刘彻想要从他这里无偿的拿走任何东西,能够凭借的不是他的皇权,而是兄弟情义,而且这是他唯一安全的凭借。 “璇儿,我不骗你,我对这万里江山并不垂涎,相比于做个掌控者,我更喜欢做一个建设者,所以对于刘彻来说,我只会是助力,只要他给我足够的信任和自由,那他一定会成为万世赞颂的帝王,不过我不希望他将手伸到我的云中来!” 刘岳摇了摇头,他知道刘璇疼爱刘彻,但是她即将是自己的妻子,那就要事先告诉她自己的底线,以免到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 刘岳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刘彻一定不甘心自己将书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现实来向他炫耀,他一定会在那些东西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姓,或者会更加过分,鉴于此,刘岳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毫不保留的任劳任怨,任割任宰! “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有冲突,我不是担心你会对刘彻不利,我是担心你会在他手上吃亏”刘璇心中荡起柔情,忍不住探手捉住了刘岳的手。 “放心吧,即便真有那一天,我便舍了这一世荣华,带着你泛舟五湖,纵横四海,跟你过一过那神仙眷侣的生活!”刘岳捏了捏刘璇有些湿润的手,一夹马磴子,两马就并排跑了起来,中间只隔不到两拳的距离,竟是连马背上两人牵着的手都没有拉开。 晚宴事毕,又停了两日,刘岳正准备返回咸阳的时候,皇帝又派使者过来,说是要请他参加次日的早朝。 “看来是逃不掉这一场暴风雨了!”刘岳苦笑了一会儿,就开始帮助刘璇收拾东西不知为何这长安的梁王府竟然在皇帝的授意下要扩建,梁国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都存在这里,自家东西,看着顺眼合用的,刘岳自然是不手软的。 先送走了刘璇之后,刘岳就静静的等着第二天的早朝,或许,只是一场风平浪静的朝议,或许是风暴中心的激流,总之他都是要一头撞上去的,别无选择! 夜色来了又去,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的时候,刘岳就起了床,骑着追风,向着皇城赶去。 熟悉的过程,只不过刘彻这一次并不站在台下,而是坐在了皇帝右手边的一张矮几前,微笑着看向众臣。 等到皇帝驾临,早朝正式开始了!出乎刘岳的意料,这一次的早朝,并没有讨论他的婚事,也没有讨论刘彻的婚事,而是一开始就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了一份很有时代特色的“辞职信”! 这封“辞职信”不是别人的,正式他刘岳的父王刘武的,信中所说事情很简单,阐述了一下自己年老体衰,不堪重负,希望能够迁居长安,在自己母亲的眼皮子底下颐养天年。 当然,皇帝自然是准了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扩建梁王府,而且皇帝在宣读完那封信的时候,直接就告诉众臣,梁国封邑不动,仍为刘武食邑,梁国官员品秩也不变,只在梁王天年之后才将其封邑收回! 皇帝说这些的时候站了起来,眼神不断的在百官身上扫过,但凡有人想要发言的,他就狠狠的瞪过去,最后强行的定下了这件事情。 “梁王乃是平七国首功,又是陛下一奶同胞,所以好事儿都紧着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头不出也罢!”祁焕这个时候站在队中,任凭朱韬如何使眼色,他就是一动不动。 “好了,既然百官没有异议,那我就宣布另外的一件事了!”说着话,刘启指了指刘彻面前的漆匣,示意他可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