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宋湘心底咯噔了一声，连忙朝门的方向跑去，门里黑漆漆的，看不见光亮，隐约瞧着像没有开灯的仓库。 等她跑近时，她发现哈尔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宋湘沉着脸朝里面看去，发现里面和她平常推开门所看见的不一样，此时的门后门是一间破旧的老房子，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沙发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宋湘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趁她不在偷偷进屋的哈尔，“你在干什么？” 哈尔没想到宋湘会这么快回来，惊慌的往后退去，嘭地一下撞在了门上，“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岂不是抓不住你了。”宋湘冷下脸，“谁允许你进去的？” 哈尔解释：“我过来喊你，可你一直没有应声，我怕你出事就推门进去了。” 宋湘反问哈尔，“过来叫我？我明明与你说过我要去城外干活，你不去城外找我却去屋里找我？你觉得我会信？” 哈尔不敢直视宋湘的眼睛，“我忘了。” 宋湘看着屋里被翻得乱糟糟的一团，“好，就算你忘了，你进去找我翻我屋子做什么？难道我还能藏在沙发底下？” 哈尔心虚的低下头，“我没有乱翻你的东西，我就是想找找有没有供电的东西。” 宋湘沉着脸，“我说过我没有。” 哈尔心虚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宋湘知道哈尔在想什么，因为下午找不到她的人对她产生了怀疑，她要是对他心怀不轨，早将他绑起来藏起来了，还会费尽心思的给他弄吃的？ 真是一番好心喂了狗，宋湘心底不爽的转身朝外走。 哈尔知道自己惹宋湘生气了，赶紧的跟上去，焦急的问：“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宋湘不满的回头看向哈尔，“谁让你跟着我的？别跟着我！” 这些日掉入这里无法联系到家人的哈尔也崩溃了，“你以为我稀罕跟着你！” 他莫名其妙的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了，还要干活才能获得食物，干活就算了，还要被凶，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凶过，她凭什么凶他？ 哈尔越想越委屈，转身就朝城市中心走去，一边走一边气恼的想，等他的家人来接他，他一定要家人把这个破地方给炸了，让她没有地方可去！ 宋湘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就停下了，看了眼手上拿着的生菜，“管你吃管你住管你活着，结果养出个白眼狼，做人一点都不真诚。” 宋湘心底有些烦躁的想扔了生菜，但犹豫过后直接放在了路边，然后转身回了小卖铺。 小卖铺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宋湘开了灯，走到厨房里将早上炖好的骨头汤热了热。 热好后用白净的陶瓷碗舀出一大碗，喝一口热乎乎的汤，浑身舒服了许多，再啃了一块炖得软软的猪蹄，心底的郁闷都被抚平了。 想到自己在这里吃肉，哈尔可能在忍饥挨饿，宋湘又有点于心不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系统规则，她又不能违背。 等吃饱后，宋湘接到了好朋友张嘉嘉的视频电话，“亲爱的，睡了吗？” “还没呢。”宋湘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跟着又看着视频里的张嘉嘉，“你下班了？” 张嘉嘉嗯了一声：“刚下班，现在刚出地铁往家走。” “你家附近那个小公园没有路灯，你走外面有路灯的地方。”宋湘看着张嘉嘉身后的街景，光线昏暗，看起来有点危险。 “我从公园外面绕回去。”张嘉嘉看着精神不错的宋湘，“最近瞧着精神还挺好的？” 宋湘也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以前一到晚上□□点就犯困想睡觉，现在忙到这点儿了除了身体有些累，精神倒是还好。 张嘉嘉开着玩笑：“看来不用应付老板了，你精神都好了许多。” 宋湘也这么想，“是啊。”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嘉嘉算了算日子，“过年前一天回来，然后会在家待十五天。” 宋湘有点羡慕，“放十五天假？真好。” “之前老是加班，过年再不多放几天，大家都罢工的。”张嘉嘉顿了顿，突然很认真的问宋湘：“今年过年你要不来我们家吧。” 宋湘知道张嘉嘉的好意，但她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想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不过为了不让朋友担忧，撒了个谎：“不用了，我要去大伯他们家。” “你要去他们家呀？”张嘉嘉以为宋湘和宋家不来往了，“你确定要去他们家？” 宋湘嗯了一声，“又不会怎么样。” 张嘉嘉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来我家。” 宋湘笑着说好。 张嘉嘉见宋湘已经安排好了，也就不再说什么，“那我过完年来你家找你。” 宋湘点头说好，“你来之前和我说一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等张嘉嘉进入小区后宋湘才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后，她收拾干净厨房，洗漱后上楼去休息了。 未来小城这里的哈尔则气呼呼的走到了放在全息舱的地下室，对着没办法开启的全息舱一阵拳打脚踢，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和他作对，他不要待在这里了。 等踢累了席地而坐，抱着双腿又小声的哭了起来，他望着漆黑的洞口，她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他？他好饿啊。 家里人什么时候才会找到他？难道家人真的不要他了吗？哈尔哭得更伤心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等哭累了，哈尔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睡着了。 ** 第二天。 宋湘则开了小卖铺做了会儿生意，卖了几包盐和几包调味料，来买调味的都是老熟客，因着奶奶的定价比镇头便宜五毛钱，所以老熟客们都会专门走到镇尾来买。 “本来还以为你奶奶不在了，这铺子会关掉，没想到你竟然留下来接手了铺子。”老熟客基本上都是看着宋湘长大的，言语间也透着亲近，“你要是一直开着铺子也好，以后我们缺了东西也可以过来买。” 宋湘低眉笑着说好。 老熟客看着周围没什么人经过，便想着多照顾一下生意，“那我们再买两把挂面、五包糖，另外再买几斤瓜子，马上过年了，得多准备一些零食这些。” “那我帮你们称。”宋湘记得以前奶奶做生意很实诚，称这些东西都会特意多称一点，所以才留住了这么多的老熟客，所以她也多送了一点给老熟客们。 老熟客看着称上显示的数量，知道占了一点便宜，高兴的说着以后还来小卖铺这里买东西。 临近晌午，赶集的人渐渐少了，镇尾没什么人过来，宋湘关了门吃了饭，然后带着红薯和土豆进了未来小城。 朝城外走去的时候，发现路边放着的生菜已经不见了，她看了眼哈尔住的房间，不过没有过去打招呼，直接出了城，将红薯埋进土里去育苗，方便以后进行移栽。 而土豆则切成土豆块埋进土里，浇一浇水，等它自己慢慢发芽长大。 在宋湘干活的时候，哈尔偷偷摸摸的朝她走了过来，带着示好的意味蹲在她的身边帮她干活。 宋湘看着哈尔的动作，没有理他，转过身自己做自己的。 哈尔又默默地靠近了一些，主动示好：“你这个种的是什么啊？” “怎么和你之前种的不一样？” “这个硬邦邦的，会不会噎着人？” ...... 哈尔一直叨叨个不停，宋湘觉得有些聒噪，她皱眉看着哈尔，“你是换了一张嘴巴吗？怎么话这么多了？” 哈尔见宋湘终于理他了，高兴的不行，“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宋湘呵了一声，“你不是不稀罕跟着我了吗？” 哈尔满脸的尴尬，小声的说：“对不起。” 他昨晚上哭累了就知道自己错了，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自己寄人篱下，应该收敛着自己的脾气，结果自己还怀疑宋湘是故意骗他的，还冲她发脾气，“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听到哈尔的道歉，宋湘的脸色稍霁，但她也没有像之前那般热络，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哈尔知道宋湘是原谅自己了，心底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她一直不原谅自己，自己就要被饿死了。 之后的几天，宋湘一直埋头干活没怎么说话，但也没有亏待哈尔的肚子，一直将地里长成的蔬菜摘给哈尔吃。 哈尔犯了错，之后的几天也挺勤快的，什么都干，以至于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掉刚掉下来时的美少年了。 宋湘看着渐渐被晒黑的哈尔，欲言又止，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是小孩儿知道自己晒黑了，不知道会不会哭？ 犹豫过后，宋湘将防晒的帽子给哈尔带上，“带上帽子，小心晒伤。” “帽子好丑，我不要和你一样丑。”哈尔说着又摘掉了帽子。 宋湘看着哈尔晒黑的皮肤，谁丑还不一定呢！ 哈尔挠了挠晒红的脸，“等我的家人找来，我带你去首都星，你以后就不用干活了。” 宋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哈尔竟然会有这个打算，“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 哈尔极为不解，“为什么不去？首都星什么都有，比这里好一万倍。” “我喜欢这里，想在这里种东西。”宋湘违心的说。 “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哈尔想不通，也不强求宋湘一定要去首都星，“那到时候我送你一个耕地机器人，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宋湘没听哈尔的废话，“等你家人找来了你再说这些。” 哈尔捏了捏拳头，“我的家人肯定会来找我的。” 宋湘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找来，谁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了？ “他们一定回来找我的。”哈尔刚说完，便听到天空中传来轰鸣声。 宋湘戒备的看向天空，远远的看见有一个庞然大物，像煮熟的荷包蛋一般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