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点醒
九重门开启之后,至今第七日。 其实,在前三日时,大多数修道人便都达到了自身极限,无法再推开下一重门,只能感应眼前大门之上的秘纹,对下个境界加以感悟,今后道路清晰,容易突破。 有一半人,能够达到自身境界所在的大门,比如清元这一类人,都已到了代表自身境界的大门。而另外一半人,则稍差一些,比如金广木,本身有地煞修为,却止步于象征练气巅峰的第三重门,没能达到第四重门。 至于秦先羽和陆宣这类,也就他们两人罢了。 而跨越自身境界,推开更高层次的大门,在众人眼里,不过天方夜谭。然而,羽化道君便是以天罡级数的修为,推开了第七重门。 “第七天了,该出来的也都出来了,怎么羽化师兄还不出来?” “也许是在感悟第八重门的秘纹。” 正当这时,有个不太服气的家伙冷哼了声,说道:“嘿,不自量力,修为不足便妄想感悟第八重门,就不怕混淆自身思绪,从此道路差错?还是陆宣明智,自知无法推开大门,就即离开了。” 这个不太服气的家伙,自然便是金广木。 清余转头看他一眼,说道:“尽管推不开下一重门,但好生感悟,总是有所得益的,只要不是你这类不自量力的货色,就不至于强行感悟,导致自身受损。至于陆宣,他的路和羽化师兄不同,有什么好说的?” 金广木哼哼不语。 九重门之中的修道人,几乎都已出来,只差一个羽化道君。 但这位羽化道君,便是众人最为在意的一人,只因他深入了第八重门,又是近来声名鹊起。在他推开第七重门,超越陆宣之后,许多人已将之视为人杰榜第一。 当下,有许多人在此等候,便是要等待那位羽化道君现身。 场中议论纷纷。 忽地,第一道门缓缓打开。 所有议论之声,立时寂静。 那清净少年从门中出来,带着淡淡烟云之气,神色淡然。 当见到这么多人围在附近,秦先羽也不由一怔。 “羽化师兄。” 清余上前来,低声道:“我等受命回山,不知师兄是要与我等一并回山,还是另作打算?” 秦先羽本非青城山弟子,这身份乃是司空先生伪造而来,虽然算不上假,却也并非真正的青城山秘传弟子。这少年道士并未犹豫,便即摇头,笑着说道:“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随你们往青城山走一遭了。” 清余略有遗憾,却也并未强求。 正当这时,又有一名道士上前,神色冰冷。 清余躬身道:“大师兄。” “不必叫我大师兄。”清元面无表情,说道:“青城山首席弟子,该是这位羽化师兄才是。” 清余顿时不敢言语,只是低声苦笑。 “你先下去。”清元微微挥手,把清余支走,才走到秦先羽面前,说道:“羽化师兄,以天罡之境,连破七门,几乎达到了龙虎级数的地步,今后必是龙虎有望。若再有人说你是青城山最为杰出的弟子,清元再也不敢不服。” 秦先羽沉默不语。 清元说道:“此行有三位长老领路回山,他们毕竟是观字辈的上代人物,而你不曾前去见礼,都对你颇有意见。你今后若成了本门掌教,总该和诸位长老和气一些。” 秦先羽哑然失笑,说道:“规矩礼仪倒是不少,也罢,小道前去拜见也就是了。” 清元微微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青城山一行人便已开始启程。 秦先羽微微摇头,笑道:“看来几位长老先行离开了。” 清元眉头微皱,但并未说话。 秦先羽略微沉默,才道:“青城山乃是道教祖庭,最重辈分,礼仪,规矩。然而,大德圣朝之中的道门辈分里,上一辈人是观字辈,这一辈人则是清字辈,而我道号羽化二字。” 说罢,秦先羽自觉说得明白,便即离开。 清元立身原地,良久未语。 羽化道君乃是当代秘传弟子,按说与他同辈,该是清字辈,为何唤作羽化? 羽化二字乃是道门至高称呼,有飞升之意,亦有离世之说,从来无人以此为道号,而以道教祖庭自居的青城山,素来最重礼仪辈分,怎会把这般辈分称呼混淆? 也即是说,他并非青城山弟子。 清元早有猜测,曾命人查阅典籍。 青城山之上的名册中,却当真记载了一名道号为羽化的弟子。 羽化道君着实是真真正正的青城山弟子,且是当代弟子。 连钦天监的人杰榜都称作是青城山羽化道君,莫非还会有错? 想起那羽化道君饱含深意的言语,清元已然推翻之前的猜测,知晓他并非真正的青城山弟子。 沉默片刻,这道士叹了一声。 不论他是不是本门弟子,但此人远胜于他,乃是事实。 然而,似羽化道君这等人物,却并不是青城山秘传弟子。 对此,清元并无喜意,反有许多黯然,遗憾。 …… 秦先羽离开之后,恰好遇上人杰榜第六。 传闻此人是商羊谷弟子,正那位谷主的真传弟子,不过,他并非商羊谷主之子,因而谷主之位与他无缘。这个人杰榜第六的青年微微一笑,并无敌意,只是歉然道:“据说我那师弟曾与道君有些不快,还望道君恕罪。” 秦先羽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谈不上不快,一些小事罢了。” 青年松了口气,道:“羽化道君当真大量,小弟佩服。” 正在说话时,有个童子匆匆跑来。 “大师兄,京城大会已然结束,少主在这儿玩得腻了,要回山门,让你亲自护他回去。” 说罢,那童子悄然朝秦先羽看上一眼,立时收回目光。 这商羊谷的大师兄微微点头,朝着秦先羽歉然一笑,才领着童子匆匆离去。 秦先羽叹了一声,心想道:“同是商羊谷弟子,这位人杰榜第六的兄台,可要比那位商少主好得太多。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修为资质,俱是如此。可惜商羊谷主诞下这么一个独子血脉,今后谷主之位,恐怕轮不到刚才这位仁兄了。” 末了,这个少年道士叹了声。 忽然,鼻端传来一股刺痛的寒意,他皱眉自语道:“杀气?” 前方跑出一个中年人,气喘吁吁,浑身血迹,狼狈不堪,奔走之间,脚步十分凌乱。 在他身后,另有一个男子手拿菜刀,赤脚无鞋,追着他一路砍杀,一边怒道:“砍死你个混账,我老王这半辈子来,最是厌恶这类事情,偏要大清早把孩子打得啪啪响的。” 那中年人腰带都被砍落了,发鬓散乱,喘息道:“我打我自家儿子,与你何干?” 老王大怒道:“我住隔壁,最嫌吵了。” 秦先羽微微一怔,原来杀气是从这个手拿菜刀的男子身上产生而来的,似乎是因些琐事引起的。 只是,细细想来,总觉两人对话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