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囚禁（一）
“晏然？”老人说晏然是他的亲妹妹！ “你有什么证据？别拿什么家族的体味来骗我！”他被彻底的激怒了。 老人默默的用仅存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他将小包放在地上，一只手慢慢的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张相片，捏在手里，相片朝外，展示给莫丁。 相片上一年轻女子手执宝剑，摆出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姿势，她面带笑容，双眼炯炯有神。 “这是谁？”莫丁可能已经猜到答案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她就是你母亲莫茹毓，她手中的宝剑你也应当认得，正是你拿着的那把虚己剑！”老人低着头，喃喃说道。 晏然长得，与相片中的这个莫茹毓竟然一模一样！ “轰！”就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莫丁晃了几下，终于没支撑住，颓然倒下。 “莫丁，莫丁！”老人急切的唤道，他万没想到，自己讲述的这段往事，会给少年带来如此大的冲击，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对少年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父母惨死，同门被杀，都是为了这样一把宝剑，因为他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尽管在内心感到震惊，但杀伤力还没有那么巨大。 可是晏然就不一样了，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桌，自己朝思暮想的倾慕对象，忽然间也成了这个悲惨事件的主角，与他一样，有如此惨烈的身世，他内心的痛苦，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莫丁躺在地上，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上方，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他的心如刀绞般剧痛，眼前那一幕幕惨象，就像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直刺他的元神。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凝视着山洞中的那位老人。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这就放你出去。”他的眼中不再有悲切，而是一抹冷漠，甚至是冷酷。 “别这样做，孩子，你会受到你师父的惩罚！”老人急切说道，“我再在这里呆几年也没事，他总归会放我出去的！” “一切都该结束了，这把剑也还你！”他举起手中之剑，让它变得如小山般巨大，向着那个山包狠狠的砸去。 “轰……！”一阵震天动地的响声传来，整个山洞的地面都在晃动。 “快停下来，你这样蛮干是没有用的！”水元焦急的喊道。 剧烈的晃动之后，那座小山包毫发无损，这时，从半空中徐徐落下一物。 那是一把宝剑的虚影，阔背、厚棱，有千米长，落地后激起一片尘土，像一面墙，堵在莫丁和小山包之间，将老者和他的空间隔开，神识都不能穿透过去。 “天虚宝剑？” 天虚剑乃是传说中太虚教的镇派法宝，境界超越元神境，或已达天人境界，威力无比，它的主要特征是可以进行空间操作，如空间瞬移、空间结界、空间隔绝等，如果将之用作兵器，那在这颗星球之上，基本处于无敌状态。 掌握操控天虚剑的自古只有一人，那就是太虚教的掌教。 天虚剑不仅可以被掌教一人所驱使，也能为经过掌教授权的、其他太虚功法修炼者所借用，但据莫丁所知，一般都是那种境界达到元神境后期的各宗派掌门，才能有机会借用它的神通，去建立自己宗门的护派大阵、传送通道等等。 水清道长是被清虚道长囚禁于此，天虚剑负责束缚其自由，现在莫丁对其阵法展开攻击，它理所当然的要出面干涉。 每一件法宝都是有器灵的，只不过器灵的智能程度有高低而已，就像智能机器人一样，它们也有自己的思考，这在莫丁驱驶包括虚己剑在内的法宝时，经常能够感受得到，所以，一般来讲，太虚教的弟子，其所能驱动法宝的能力，与自己勾连法宝的程度有直接的关系。 虚己剑与天虚剑的境界差距，在一个大的级数之上，所以，用虚己剑来攻击天虚剑，尽管是它的虚影，那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知难而退么？”莫丁冷冷的盯着这把宝剑，心中充满着嘲讽。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只得屈服，这就是世界法则。人们生活在世界法则的限制之中，不得违反，否则，便只能自我消亡！ 就如同那个伊甸之光网络世界，要想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存活，则必须遵守它的游戏规则。 “那只是我不够强大而已，就如同那个唤灵台、棘轮，它就可以自己创造规则，游戏人间，还比如那个斜山的金一指，他也可以突破规则的束缚，意气用事，来去自由！”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老天爷创造了这些种种的规则，制造了一幕幕人间惨剧，这样的规则，不正是需要打破的么？” 他嘴角挂着冷笑，将虚己剑扔在脚下，意念驱动，那11把小剑出现在他的面前。 “空间隔绝么？正好我的小剑可以空间瞬移，那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所谓的空间隔绝，那只是物理上的一种说法，但是按照莫丁对风凯子猜想的理解，空间是一种虚拟的概念，要不然，也就不存在瞬移的事情。 瞬移需要在自己的元域中进行，必须构建瞬移阵法，而现在元域被天虚剑隔绝了，所以瞬移阵法无法在彼此间构建，这些小剑便无法穿透天虚剑形成的空间隔绝。 这仿佛是一道死结。 “既然空间是虚拟的，那所谓的空间隔绝也必然是虚拟的，神识不能穿透，只是我没有找到方法而已。”莫丁坚定的相信这个想法，他开始尝试进行神识勾连。 在对那座小山包进行攻击之前，他已经在那里悄悄的构建了一座瞬移阵法，等于埋下了一只楔子，现在该它发挥作用了。 所谓神识勾连的实质是什么，没人搞的清楚，因为神识是元神通过元力的外输，在外界物体中构建的无数个勾连阵法，而得到的反馈信息，所以，它就存在两个要素：一是元力的外输，二是信息的传递。 元力是一种处于虚实之间的神秘力量，在虚神境时，它表现为虚拟性，是一种虚拟的光。而在元神境时，人们往往注重其实物性，用来构建元域，查探外界的实物物体，用来驱动法宝的飞行。 天虚剑隔绝的正是元力的实物特性。 “虚拟的元力该如何应用呢？”他陷入沉思之中。 “元力无法直接构建元域，它只有在与外界的接触中，构建阵法之后，才能为元神所勾连，形成自己的元域，而这种阵法，是针对的实物物体，自然也就是具有实物属性。能否构建一种虚性的元力阵法呢？”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元神中有一丝光亮闪过，但是又没有抓住。 “伊甸之光网络，作为一个纯粹虚拟性的世界，在其中很容易便实现了虚拟事物的瞬移，那算不算是虚拟的元力呢？” 按照之前的做法，他通过外神识，将自己的元域与棘轮的元域进行叠加，便可以获得进入光网的通道，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信息的勾连。 “对！那把绿色的小剑才是关键！”莫丁终于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一定存在某个未知的通道，可以形成元神间特殊的勾连！” 那把绿色小剑，在他还没有进入元神境之前，便可以独自存在于他的识海之中，这正说明了它可以跨越虚实空间，建立起一个特殊的通道。 莫丁立即在识海中查看那把绿色小剑的信息。 “它的位置在哪里呢？”莫丁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把绿色小剑，似乎在元神之内，有似乎在元神之外，有似乎两处都在。 “这绿色小剑的位置，就如同我在学习量子物理时，与那些量子态的微观粒子一样，它们没有确定的位置，出现在空间的状态只能用概率来描述。” 对于这绿色小剑的位置问题，他之前从未在意过，直到现在，他开始仔细探查它的状态时，才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它是一种宏观状态下的量子态，位置信息非常玄妙。 不光是小剑的位置信息，就是那自己的元神，也是如此。 一般的人都认为，自己的元神位置肯定处于大脑里或者身体的哪个部位、穴道，但是莫丁发现，自己的元神，在空间位置上根本与自己的身体位置没有任何重叠，他是一种玄虚状态，似乎集中在某一点，又似乎无处不在，无法描述，无法捕捉，无法定位！ “呵呵……”莫丁笑了。 一些习以为常的东西，我们常常忽略了他的玄妙所在，以使用为目的，而不去探索他包含的某种至理。而往往在这些事物的背后，蕴含着宇宙根本的运行之理，它被称之为“道”！ 道其实并不全是那种至高至玄的东西，他的存在也是虚实转换的，有时它高深致远，有时有朴实无华，有时它缥缈不定，有时又随处可见，道其实不在事物之中，而在于人的心里。 这就叫道心。 太虚功法启发的就是这样一种道心，但是，修炼者注重的是实用性，比如能多活几百年，比如能飞行在天空，比如能衣食无忧，再比如，能逍遥自由。真正隐藏在功法后边的，却已经被代代宗师所忽略。 风凯子不愧为一代奇才，他从道的本意出发，来观察和发现这个世界，才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而他的那些想法，就明明白白的写在那本书上，却一直被世人直接视而不见。 直到300多年后的今天，被少年莫丁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