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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 “解释。”闻惟德目光落回闻望寒的身上,只说了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闻望寒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解释?很早之前,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啊,哥。” 他下颌抬起,与自己哥哥平视着,“我在地牢里解释过、在别苑里也解释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听不明白的呢。” “闻望寒!”闻惟德额头的青筋都隐隐凸起了,他的声调其实并不算高,但正颜厉色。“这是豢、巢。” 这二字几乎从牙齿里咬碎的,“你是得了失心疯是吗?我几百年来对你的教导……到头来你……” 闻惟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般,“给一个人类的女人、一个浊人、豢巢?!你自己的修为、身体……都不要了是么?!” 闻望寒轻轻眨了一下眼才很慢地掀起睫毛,淡淡地一句。“是又如何。” 话音落下时。 跟在闻惟德身后的闻辞尘猛地打了一个颤。他的脸色在此时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而且还是挡在了闻望寒的面前。?ǒúωēйωú4.?ǒм(rouwenwu4.) 就好像他也意识到,此时相对而言最有危险的是他二哥。 “哥,你冷静下。” 闻辞尘的确没有先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此时也有些慌了,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刚才怎么突然那么大气性,能被寒哥给气到不理智去找了大哥。现在事情的走向俨然已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没想到寒哥面对大哥也寸步不让甚至更加过火。 闻惟德冷冷地说道,“让开。” “阿辞,你让开吧。”闻望寒也说。 就很微妙的反差。 平日蔼色从容的男人,惜字如金。辞藻冷峻的男人,这会语气从容。 闻望寒越过闻辞尘的肩膀看向自己的大哥,“别挡着大哥拆了我巢墅。” “……寒哥你!”闻辞尘立刻转脸开始劝这个,“你何必为了个女人这么气大哥?大哥怎么可能不顾你的身体安危,去强行拆了你的巢墅?” “是么。”闻望寒似笑非笑的口吻。 “闻望寒,你。”闻惟德喉结下滚出一声笑来,“你。” 眼前这何止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弟弟。 有四百年岁了吧,这是他孵化的弟弟,他一手带大,一步步看着他长大成人。阿辞和小风时隔近一百朵年后才孵化,他与闻望寒之间,是一路相依为命,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磨难,才走至如。他比任何人都信任这个弟弟,望寒懂事聪慧,更从不招惹是非,对他忠心耿耿。他当年可以为望寒付出所有包括性命,他也从不质疑望寒亦会如此。 几百年来的相依为命,让他很是了解这个弟弟。 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微不足道的语气词,都是嘲讽和挑衅,是恃宠而骄的无所畏惧。 是啊。 闻惟德的目光落在闻望寒背后的那座巢墅。他也了解那女人,他也知道,望寒定是瞒着那女人,连哄带骗地,让女人与他结了巢印。 最胡来的是……豢巢是需要时间的。他们父亲当年巅峰时期豢巢,为了不折损妖体,都要花费一年甚至更久。 可闻望寒—— 竟然只敢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为了尽可能短时间的成功豢巢,不惜自折妖力,那女人每次不知所谓地抚摸过那结契所需的物件时,都无异于刀刀生剜着他闻望寒的妖体。可你看——他这个弟弟,对他,从来披肝沥胆,向来坚韧至摧身碎首、殒身不恤也不在意。 倒头来,对一个浊人,也可至如此。 闻惟德此时脑海里幡然滚过的,竟然是前日那个女人质问他的一句话来。 『“你又能怎样呢。”』 是啊—— 他能怎样呢? 他是他们的大哥,不可能为了一个浊人,真就伤了自己弟弟的妖体。 那一声笑后,滤出重复的单字,注视着自己最为信任弟弟的眼睛,与他两步之间,已时异事殊,终究还是一口气吐出敛入平静。 在闻辞尘胆战心惊地注视中,在闻望寒平静以暇地眼神里,他们的大哥,最终——也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转过了身去,“我会让越淮早点回来,你的妖体,不能放之不管。” 闻辞尘长长地懈下一口气,可又看着自己大哥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心头一揪。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呢?不管怎么说,他无论如何也绝对不想让大哥和寒哥搞得这么僵啊。 他最近……是不是的确任性太狠,做错了些事情。 这种难有的愧疚和自责,让闻辞尘莫名地烦躁不安,他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闻望寒,有些不太敢看他。罕少地在闻望寒面前,表现出一个真正的弟弟那样的姿态。 “那什么,寒哥……我,我这几天,的确……有些不太对头。做事说话都冲动了一些,你……你别生我气。而且……你也别记恨大哥,他,他也挺为难的。” 闻望寒全然不在意,他平淡地掠过闻辞尘一眼,“你离卫柯远点。” “……啊?”闻辞尘有些没跟上他的思路。 “你最近不是跟他走的很近吗。”闻望寒淡道。 “这没办法啊。他前一段时间不是被提拔成了地息叁席吗,我肯定……”闻辞尘解释道。 “嗯。”闻望寒不带任何语气波动地说道,“反正他早晚得死。也无所谓。” “呃。”闻辞尘梗住。 “我和大哥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闻望寒朝别苑里走去,“我自有分寸。” 闻辞尘只能点头,半晌说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闻望寒停住了脚步,也不回头,只是侧眸。“阿辞。离和悠远点。她不是你的玩具。” “哦。” “下次也别再那么跟我说话。” “……”闻辞尘的头皮一麻,抬眼的时候,闻望寒已经走入了巢墅之中。 …… “风宝你好点了?”穆世杰走进来,关切地问道。 闻絮风懒得理他,没什么好气地把天壤的制服穿好,“干嘛。” “哎呀你今天竟然穿制服了。”穆世杰笑了起来。 “滚。我烦死了……”闻絮风心情还是差的不行,“你来干什么?” “哦,我刚去办完了个事。”穆世杰说道,“另外,你今天去不去那个别苑?” “啊?”闻絮风一愣,“什么?” “去找你的仇人报仇啊?”穆世杰抱臂看他,“今天苍主和你闻督领肯定都不在,百分百的。” “你确定吗?上次他妈的你也是这么跟我拍胸脯说我大哥和寒哥肯定不在别苑的,他妈的一去俩人都在!你妈的怎么好意思提的?!”提起这事,闻絮风气的青筋直跳。 “啊,上次,上次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穆世杰满不在乎,“这次,我跟你保证,他们两个肯定不在。一会我带着你去,我把结界撕了,咱俩进去就直接把那杀手直接——” 他抬手在自己脖颈上做出一个割颈的动作,“你懂吧?” “……”闻絮风扣扣子的手一下就顿住了。他垂目把流苏徽章扣好在腰带上,岔开了话题,“你他妈今天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嘿嘿。”穆世杰上前一步揽住闻絮风的肩膀,“因为苍主和闻督领,今天必须得出席见两个人。” “谁啊?” 穆世杰没有被遮住的那只右眼,笑得眼睛都弯了,“大美人。” “操。就那个晴殿下来了啊?你真给接来了?” “嗯呐。”穆世杰一脸骄傲,“这事,还得是我。” “……不是,那也只是我大哥肯定不在那别苑。寒哥呢?他可是请假了的。你不怕被我寒哥弄死是吧?” “废话,我当然怕。”穆世杰干脆接道,“谁能不怕闻督领啊我操。我是说,闻督领请假也没用,他也得去。” “为什么?” 穆世杰神秘兮兮地说道,“因为不止晴殿下一个人来。晴殿下还带来了宁主的礼物给苍主,需要交给闻督领和苍霄那边,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听苍霄那边说,闻督领肯定来。” “你靠谱吗?”闻絮风还是将信将疑。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苍主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好吗?苍霄天壤地息里,你还能找到比我更靠谱的?”穆世杰胸脯拍的啪啪响,“总之,今天晚上,他们晚宴,咱俩杀人。” “……”闻絮风沉默了下,说道,“我还有点事想问那个女人,到时候,能不能把她带出来再说?” “行啊。”穆世杰说道,“正好别在那别苑里了,动手都不方便。” “好。” …… “悠,我今天晚上有点事情要晚归。”闻望寒说道。“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 和悠点了点头。 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跟闻望寒做了——这可真是太可以了,最好别回来了。 “我只是可能晚回来一些,不是不回来。”闻望寒垂目看她异常闪烁的眼睛,淡道。 和悠被人一眼看破有些窘迫,立刻侧过脸去,眼角又红了。 他抬手把发丝拢至她耳后,露出有些发红的耳梢。故意压低了声线,侧颈在她耳廓里说道,“放心,我不会忘记的。已经二十四个时辰……了。” “……你!”她怎么听不明白他的暗示,整个耳朵都红了,声音和身体跟着一起颤,又躲不开也不敢躲生怕这人再使坏。 “我今天回来,是要把这二十四个时辰给操回来的……乖乖等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