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含情脉脉
有一日，两人在一部电梯里偶遇，秦良涛的脸上充满着惊艳的神色，李芸彩仿佛视而不见。 只有两种男人能引起她的关注，一种是聪明的，另一种是英俊的。 而在电梯里呆望着她的男人，李芸彩在他英俊的面庞里明显地看出了智慧。 似乎很玄妙，但后来的了解也证明了她看人的眼光，秦良涛无疑是一位极其聪明的男人。但只有对着她时，才会显出些傻样来。 李芸彩想着想着，几乎快要笑出声来。有一次，李芸彩的肚子痛极了，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秦良涛坐在她的床边，心痛使得他的脸色比她还白。他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丝一丝的温暖从他的身体传至她的体内，她沉醉在他的怀抱中，竟忘了那本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爱情的力量，有谁能解释的清楚呵。两人静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们毫无办法。李芸彩感受着丈夫的手，继续想着以前的往事。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她追的他。那次邂逅后，她便终生不悔，而秦良涛却一直以为是他在苦追她，这傻子哦，我不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追啊，李芸彩微微的笑着想。 两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也都不是很赞成，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一生只会爱对方。这种爱，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 在漆黑一团不闻一点声响的废墟里，李芸彩却沉浸在回忆中，柔情似水地轻声对丈夫说：“秦良涛，我爱你！” 秦良涛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作为回答。李芸彩继续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秦良涛每隔几分钟便会跟她说话，使她不会感到害怕。 但是，她想睡了，感到很困倦。“秦良涛，我累了，我睡一会儿。” 李芸彩低低的说。 “不能睡！”秦良涛大声的喝道。反应如此强烈令李芸彩吃了一惊。 秦良涛紧紧的握着李芸彩的手，说：“听我说，你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能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失血，如果睡了，就不会再醒！知道吗，千万不要睡。跟我说话。” 李芸彩想控制睡意，但那种强烈的困倦，却似乎抵挡不了，真想就此沉沉睡去。 秦良涛不断跟她说着话，说起以往的点点滴滴，真想睡，真想让秦良涛闭嘴，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迷迷糊糊的听着，一直处在半昏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那外面有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 她兴奋地握紧丈夫的手，叫道：“你听，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秦良涛的手却松开了，传入她耳边的是一声似叹息似呻吟的声音。她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这栋楼倒塌是在深夜，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里面。直到早上，城建处才有人来勘察，才听到附近的人说昨晚似乎看到有间办公室一直亮着灯，但不知道有没有人。 在查询了在这楼里的单位的人员后，确定了李芸彩在楼房倒塌时在里面。于是通知了医院急救中心和建筑队，组织人员抢救，并有相关领导迅速到场指挥。 抢救是顺利的，当挖开一块一块的水泥板，撬开一根又一根的钢筋后，施救人员首先发现了秦良涛。 当抬他上来时，秦良涛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拒绝现场医护人员的救治，并不肯上救护车，躺在废墟边的担架里，嘴里不断喃喃的说着：“救她…救她…” 在场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当看到秦良涛时，已经知道无救了，也不勉强将其抬上救护车，因为可能稍一移动便是致命的。只示意护士给他输血，但针管插入后血已输不进去了。 他的嘴边不断溢着血，这是内脏受了严重外伤的反映，估计是肋骨断裂后插入。一只手已经断了，断裂处血已停流，两条腿的骨头也全是粉碎性骨折。 致命的是，从他的脸色中看出，血几乎已经流尽了。令这位医生奇怪的是，按这种伤势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 秦良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施救人员的举动，很快昏迷中的李芸彩也被救了出来，秦良涛转向了医生，眼光里竟流露出乞怜的神情，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 医生现在有点明白为何他能坚持到现在了，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光，迅速走到李芸彩的身边，给她作了一些检查和必要的治理。 然后让救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回到秦良涛的身边，蹲下身来看着他急切的眼光说：“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严重的内伤，失血有点严重。” 当听到医生的话时，秦良涛刹那间似乎绷紧了的眩一下放松了，便委顿了下去，眼光追随着抬着李芸彩的担架。 医生不忍的看着，转头叫抬担架的人给先抬过来，将李芸彩平放在秦良涛的边上。在场的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偌大的一块地方，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秦良涛用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依恋地看着李芸彩，看着他深爱着的妻。那眼光流露出疼爱，流露出万般的不舍，深深的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象永远映在眼里。 他竭尽全力想将那只没断的手抬起来，但只能使手指微微动了动，医生噙着泪将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秦良涛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一滴泪，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而泪却使他的眼睛模糊，他想看她，他想看着她啊！ 医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替他抹去了那滴泪，但他的眼睛大张着，却永远也看不见他的妻子了。他走了。 只有看过秦良涛的伤势的这位医生知道，为了妻子不感恐惧，为了他深爱的妻子不因失血致死，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硬是抗拒了死神几个小时，他受的伤，是要忍受几个小时生不如死的痛楚啊。 上了年纪的医生也再控制不住，为这位素不相识的人老泪长流。边上的几个小护士，早已失声痛哭。 直到李芸彩的伤势全部复原后，她的父母和哥哥才将秦良涛的死讯告诉了她。 当明白这是真的时，李芸彩以妻子的身份要来了秦良涛的死亡通知和病历。她一字一字的看着，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令她的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哥哥说：“听在场的人说，妹夫在走之前，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但只有那位老医生听到了。” 她一言不发，独自出了病房，她的母亲在她身后跟着她，见她径直走进了那位老医生的办公室。 坐在他的对面，老医生见是她，微笑地说：“你的伤好了？还该注意休息，不该到处乱跑的。” “我丈夫跟我说了什么？”她直视着医生，语气大异平时，连起码的礼貌也不顾了。她此刻只想知道秦良涛跟她说了什么，不想寒喧，不想说废话。 老医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瞬间便理解了她。尽量的和缓的说：“他那时已说不出话了，口腔里的水份已不足，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 李芸彩也不继续问，只是仍旧盯视着他。 医生叹口气，似乎回到了当时，神情也变的很悲戚，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当时他看着你，说的是‘我爱你’，然后就……” 李芸彩沉默着，脸色变的雪一般白。医生正想着怎么安慰她时，只见她一张口，竟喷出了一口鲜血。 半年多过去了，李芸彩的父母将她接回了家住。在这半年，她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也仿佛所有人都不认识。 给她水，她就喝，给她饭，她就吃。其余时间便坐在自己房间发呆，或对着挂在家中的秦良涛的遗像喃喃的说着话。 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副样子，李芸彩的父母在半年里似乎一下老了十岁。 所有医生对李芸彩的病症都摇头，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不管医生跟她说什么话，她都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就这样又快过了半年，李芸彩的哥哥的小女儿来奶奶家吃饭。六岁的孩子看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姑姑，拉着她的手也没反应，不禁急了：“姑姑，姑姑！你以前说要带我去公园玩的，你骗人！” 奶奶爷爷拼命的打眼色，但那孩子哪去理会，继续嚷道：“还有姑父，他也答应过我的，哼，全说话不算话！” 听到“姑父”两字，李芸彩浑身一震，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敢提秦良涛，这是她快一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他。 竟也拉着小侄女的手说：“姑父答应过你的？好，我马上带你去。” 李芸彩的母亲第一次听到她跟人说话，不由激动的哭了起来。 李芸彩的父亲马上想到女儿的病情可能有转机了，竭力压抑着颤抖的语气，平静的说：“那好，芸彩，你就带她去吧。” 在公园，小侄女牵着姑姑的手，张大眼睛问道：“姑姑，姑父呢？爸爸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又听见他跟妈妈说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要去祭他，姑父是死了吗？” 小侄女来后的几天，李芸彩明显恢复了许多。跟父母不断的说着话，但他们都回避着秦良涛这个话题。 到了秦良涛的周年这一天，中午母亲去叫李芸彩吃饭时，却发现李芸彩不在家里。正狐疑时，儿子的电话来了，李芸彩在秦良涛的墓前。 当父母赶到时，只见李芸彩坐在墓碑前，穿着结婚那天穿的礼服，眼睛闭着，但嘴边却带着微笑。 她的哥哥和嫂子站在她的前面，眼睛都已哭的红肿，李芸彩的母亲一下便晕了过去，父亲浑身颤抖着走近。 看到幕碑上李芸彩用血写下了几句话：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是否还像过去？我必须坚强，但我做不到，我不属于这儿，我只属于你。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紧握我的手？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帮助我坚强？我要寻找从黑夜到白昼的路，因为我知道我要找到你。请带我走吧，我相信天堂里定会有安宁。请带我走吧，我知道天堂里不再有眼泪。 易天皓和沈安辰去海边冲浪，程子欣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却迟迟不肯落下。思绪久久停留在远处，她是何时做的这个梦啊，自己都记不清了。 但是到现在都还真实的跳跃在脑海中，桑瑾瑜听了程子欣给他讲的“故事”，看起来并没有太大感触。只是说：“别乱想。”但是程子欣知道桑瑾瑜理解她的。 江月桐说是来z市谈客户的，但是她那个方案半天就谈完了，成功拿下，她本就是挑了一个非常容易的项目，故意来z市出差。 因为得知桑瑾瑜在z市，所以想制造更多和他相处的机会。所以即使江月桐明天才回去，那今天也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和桑瑾瑜待在一起。 当然这是江月桐这样想的，至于桑瑾瑜肯不肯跟她待在一起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月桐已经在餐厅吃过了午餐，此刻稍有倦色。回到酒店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下去的时候，程子欣，桑瑾瑜，沈安辰和易天皓四人正在吃午饭。 来了一趟z市，程子欣到是把所有的娱乐项目都体验了一遍，什么海上冲浪，沙滩堆城堡，篝火晚会，还有各种各样的游戏。还把热带水果吃了个遍。 寻思着第二天也要回去了，今天是最后一个下午，好好玩儿玩儿也行。 江月桐走过去向桑瑾瑜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自顾自地坐下来，江月桐知道在桑瑾瑜面前，她自己必须要厚脸皮，不然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接近桑瑾瑜。 他是那样一个无情的人，至少对江月桐，他是这样的，所以江月桐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但是还是留不住他。 想要靠近他身旁，自己也得千方百计使尽招数，关键是要厚着脸皮，江月桐要是那种别人说一句话她就会脸红的小姑娘的话。那她这辈子追桑瑾瑜就没有戏了。 她自己都不勇敢，谁来替她呢！ 易天皓和沈安辰倒是对她笑笑。 桑瑾瑜不理她，江月桐也习以为常，自己低头看着手机，听着他们谈话，寻找着插话的机会。 程子欣倒是认真吃饭。桑瑾瑜给她夹菜，程子欣抬头对上桑瑾瑜含情脉脉的双眼。 江月桐看着两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心中十分恼火，看着程子欣的眼神也带着嫉妒的色彩。 程子欣不经意间瞥见江月桐的目光突然觉得骇人。也不禁心虚起来，人家未婚妻就坐在她对面，她这样和桑瑾瑜暗送秋波真的好吗？不由得脸红着低下了头。 怪不好意思的，那种负罪感又排山倒海般地涌上程子欣的心头。 程子欣正低头扒着饭。江月桐突然柔声对程子欣说：“程子欣，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们能单独出去聊聊吗？”程子欣一脸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江月桐。 还没等程子欣反应过来，桑瑾瑜就已经一口回绝：“不行。” 江月桐说：“桑瑾瑜，我又不会怎么样，我只是和她说说话，她不是你的仆人吗？你怎么对她如此看重？” 桑瑾瑜冷冷的看着江月桐：“谁说她只是我的仆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