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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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眼圈红了,被两个老姐妹带回房休息,孕中的如菲圆润了一些,看起来更富态,见到母亲垂泪,有些控制不住,拉着如澜的手不放,泪珠子像下雨样一颗颗往下掉,成亲后思念亲人、不能照顾母亲的念头都涌上心疼。 方生拿着帕子擦,一张湿透了,桃儿又给递了一张,姐姐夫婿轮流着哄,终于止住了泪水。 回到房中的如澜望着窗外,挂在树梢的弯月发呆,将军知道吃饭时两姐妹被魏红所触动,也不言语,拥坐在她身后,陪着她。 发呆的如澜在回忆现代的自己,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自己一缕残魂,接收了原主的信息,而后赋予自己的特色,守护家人的信念依旧未曾改变。 现代的自己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中长大,从小自己就不喜欢求助别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半工半读的上了大学,刚还完助学贷款,被导师叫去实验室帮忙打个下手,装着青蓝色液体的玻璃瓶递到自己手中,仪器就爆炸了。 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暖,拉着他的手掌放在腰侧,靠着那人的脖颈沉沉睡去。 自从去过猎场后,又过了好几日,如澜这几日出门,老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能肯定的是那人没有恶意,就是远远地跟着。 提着糕点走在朱雀街头,如澜回头望去,一一分辨身边走过的行人,都不像跟着自己的人,为了弄清楚谁跟着自己,特地让青云远远跟着自己。 青云在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可以将整条街尽收眼底,观察几日后,发现那人似乎不再跟踪了,如澜就将此事淡忘了。 披着灰色斗篷的小男孩坐在皎月楼,顺着窗户可以看到跟在如澜身后的青云,小男孩眼中渴望加剧,又深深的阖上眼。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上半张脸带着面具,有个人跪在两人脚边,眼里激动的泪水在打转,头低着放置在地面上。 面具男从金丝云纹锦袍中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银丝墨色麒麟纹饰的荷包,放在桌边。 啼狐,起来说话,说话间又带着无尽的惋惜,这些年辛苦你了。 底下的人缓缓抬起头,泪水纵横,仍旧跪在地上,“主上,少主,你们活着太好了,我族复兴有望,奴已在陌朝打探多时,对于朝廷官员的争斗,别国的奸细都有所掌握,只要主上想,随时可以……” 面具男蓝色的眸子中透过怜悯,不急,你拿去这个荷包,用里面的东西建议一个收集各国情报的机构,复兴一事还需未雨绸缪,不能让你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跪着的人朝谢,行得是与中原各国不同的礼节,反而跟草原部落的有些相似。 来人下去后,小男孩眸光闪过同情,看着他的反应,男人开心的微微笑了一下,情绪这些年早已没有大的波动,小小的开心已经是极限了。 自从找回少主,主上的情绪多了起来,侍奉多年的乔卫替主子开心。 面具男说,苍苍是觉得阿爸多此一举么。得到苍苍的冷眼相待。 我与他一前一后入京,他若忠诚,达诺王子不会死在这里。防人之心不可无,能信的只有自己。 两人相顾无言,苍苍不认同他的全部说法,也不反对他。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看到一个人影后,从楼上跑下去。 那有炙热的视线聚焦在身后,似是能将人焚烧,如澜让青云会铺子取个东西,只剩下她一人,跑入一条狭窄巷子,尽头处左拐顺着巷子直走,尽头右拐,在往里边拐。 跟在身后的斗篷小男孩继续跟着,看着白墙红瓦的人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转身想跑被从房顶跳下的青云挡住。 臭小子,还不过来。如澜一步步靠近,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在被她搂紧怀里时,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隔了一条巷子的乔卫与风泫听见哭声,缓缓离开了巷子,两人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如澜的衣襟都是湿漉漉的,苍苍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藏进斗篷里,看他的别扭样,如澜拽着人回到山庄。 取下斗篷后,看着男孩满头的白发,忍不住的心疼,喊来墨一将人扒光,看看有没有伤痕,缺筋断骨,顺便看看身体可有不适。检查后,除了满头的白发,身体是健康的。 摸着一头白发,没事,人回来就好,只要不是病姐就能帮你染回来。 将眼泪使劲收回眼眶,拉着他来到后院,看看大小白,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在山上捡到的…… 吃饭时,看到苍苍的众人都很高兴,也替他心疼,每个人都要摸一圈白发,珍珍闹着也要摸,被如澜挡住了。 看着苍苍一脸惊奇的望着如菲的肚子,大家都笑了,还有这小子吃惊的时候,真像个孩子。 如澜让青云取来替他置办好的衣物,说,他本就是个孩子。 看着他斗篷下的灰黑色相间的长袍,如澜让墨一将衣服扔了,取来云纹的银丝月白长衫,腰间系上镂空的鸟兽挂件,头发扎成包放入方巾,帅气的苍苍又回来了。 替他整理好衣襟,你日后就住在山庄里,休息好了就去铺子里帮小六子的忙,若是京城待的没意思,就和钱掌柜出海,去领略异域风情,见识下外国的美女。 回到亲近的人身边,苍苍睡得很踏实,比起风泫,这里更像是自己的家,内心也更喜欢这样的家人。 看了自己满头的白发,知道跟踪的人是自己,不会多问缘由,哪怕自己在饭桌上想道明,他们也只是说,你回来就好,想说的时候再说,不用勉强。 翌日,珍小屋中见到苍苍的小六子,先是没认出来,后来看着他的发色,在铺子里嚎啕大哭,仿佛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店里的客人频频回望,苍苍只好解释,他恋人与旁人近日结婚,才含糊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