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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现在,苗亦龙来到的,就是一个占地三百多亩的花园,属于农庄接车点的十八个房子靠近西面,一米多高的月季墙为篱笆,把整个接车点围了起来,里面古木参天,隔着篱笆,可以看到树荫下七八辆双层大马车和坐在花荫里喝茶闲聊的客人。 接站点外一样漂亮,只是树没有篱笆内的那么古老,花的品种和美貌一点不差,房前屋后的休闲椅和茶桌之类完全仿照接站点内部,全都原始朴拙,和周围美景浑然一体,每所房子前都有几个一脸惬意地休憩或娱乐的人。 紧挨着篱笆墙东面那所房子前,正坐在老杏树下闭着眼睛敲着躺椅扶手哼哼华原梆子的老妇人苗亦龙很熟悉,当初,就是这个老太太牵头联络了整个市场的房主,促成了目前的局面。 隔三差五就有人找老太太想买她的房子,老太太前天还跟苗亦龙说:“刚才又有人来租房,那人以为自己多聪明呢,跟我说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掏高价租房子,是因为神经衰弱,又晕车,坐不了电梯,他不知道这两年跟我这么胡说八道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了。 再说了,他以为他一个月一万五的租金很高吗?” 苗亦龙当时陪老太太一起哈哈笑,上周他碰到的那个,可是三万一个月都没能让老太太撩起眼皮看他一下。 听到自行车的声音,陶醉中的老太太突然睁开眼冲苗亦龙招手:“小龙龙,等一下。” 苗亦龙下车:“什么事王奶奶?” 老太太起身,把挂在葡萄架上的一个鸟笼摘下来:“麻烦你,把它再带你们农庄住一晚上,半个月没去,好像想出病来了,一天都不叫一声儿。” 笼子里的画眉本来正蔫蔫地缩着脖子打瞌睡,看到苗亦龙,站起来把脑袋往外挤,黑溜溜的小眼睛里透出无限的谄媚。 苗亦龙笑着接过来,轻轻弹了一下画眉的脑袋:“你就是故意的。” “嘀哩~~~”画眉鸟叫了一声,十分的婉转娇嗔。 苗亦龙说:“您看,它叫的多好听,一点毛病没。” 老太太说:“我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它以前一星期就能去享一次福,这次两星期没去,可不就委屈死了吗?” 老太太的孩子都忙,白天上班打拼,晚上还经常加班,老太太不跟其他老年人一样喜欢扎堆拉家常,白天经常一个人呆一天,去年,女儿送了她这只画眉鸟,她喜欢得不行。 当时这只画眉翅膀有伤,看着很弱,苗亦龙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鸟类,看到后主动提出把画眉带走让农庄的医生帮忙给看看,萧知帮这只小家伙疗好伤,又让它在农庄住了三天才给送回来,结果,小家伙就惦记上了。 老太太人讲究,她看出画眉去农庄一天,回来就能高兴好几天,几天不去就犯蔫,可她觉得老麻烦农庄的人不合适,而且自己这里环境也很美,就像把小家伙这个习惯给掰过来,结果…… 苗亦龙吓唬了小画眉一下,就把笼子又提了回来,对小家伙说:“别委屈了,今儿去,咱多住几天,等回来你多给奶奶叫几声。” “嘀哩哩~~~”画眉跳了两下,冲老太太开始叫。 “呵呵,真是个小滑头。”苗亦龙笑着跟老太太摆摆手,提着笼子继续走。 把单车停在指定停车位,转身刚要往接车点走,身后哗啦啦跑来一群人:“啊,就是这个样,跟论坛上的图片一模一样,漂亮死啦——” 跑在最前面的女孩子兴奋地叫着,还伸手去摸拱形门上方几朵特别大的灯笼花:“你们瞧,怎么能这么美?” 后面几位新到的客人也都眼花缭乱的样子:“如果不看农庄官网,不是房子密度有点大,我会以为这里就是风回农庄,太漂亮了。” “我感觉我发誓不当冤大头的话要作废。” “什么?” “我觉得一万多一晚上太夸张,来之前发誓绝对不住农庄里的客栈,可现在我想买这个小区的房子。” “我也是啊,住在这地方也太美了,抬头是花,低头还是花,我要是住在这儿,就豁出去吃国家救济金,反正是不出门去面对那些灰扑扑的地方了。” …… 苗亦龙无声笑了一下,每个新来的客人看到接车点都会有差不多的想法,到了农庄又会推翻。 进了门,新客人被多青、质吆几个接待过去,坐在门口一辆车车夫位的王恕行对着苗亦龙咧嘴笑:“小龙哥你回来了?” 苗亦龙挑眉:“你又没上课?” 王恕行得意地说:“《商法》今天成绩出来,我过了,下周跟着把《逻辑学》一过,我就解放了,只等着暑假后走人。” 他一路跳着上完了中学,现在又打算和苗亦龙一样跳着把大学读完,好早点成为风回农庄的正式员工。 他现在只是个特殊客人——去年拿到东亚三国围棋赛冠军,黎下特批他每天完成课业后可以随时去农庄玩,条件是萧知随时可能抽查他的功课,一次不合格一个月不准进农庄。 这一年多,萧知抽查了八次,他全都顺利通过。 他现在和黎忱、苗亦龙一样,几乎天天晚上回农庄,不同的是黎忱每天坐齐松行的车走,晚上住自己家,他和苗亦龙则喜欢当马车夫,晚上则和一群看上去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员工挤树屋,灼灼、出出、青腰几个受他影响,现在都喜欢下棋,没事就拿着高中或大学课本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