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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汉邕和夫人、叶雨声教授和父母都围了过来,几位老人催促程诚:“快点,那样的乐曲,总觉得不像人间该有的,没准儿一会儿真的就不翼而飞了。” 不牢在小本本上飞快地解析着叶雨声教授给他出的三角函数练习题,心里想:重明大神的声音,可不是不属于人间嘛。 农庄北大门口。 葛辽随意地靠在一辆小马车上玩手机,脖子上骑着毛茸茸、圆球状的钟春秋,钟春秋还带着可爱的长耳兔毛线帽,右手吃着一串冰糖葫芦,左手还拿着一串。 十几年来拼了命想长大的烛阴大神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开了,十分热爱自己目前一岁多点的人族小娃娃模样,连言谈举止都十分贴合人族孩童,每天毫无负担地在农庄众多员工的肩膀上轮换,能不下地走路就不下,懒得一批。 嘴巴也像被娇惯坏的人族孩童一样,又馋又刁,不要说鸡鸣岭、狐仙岭、古盲岭出产原材料的食物,东区的都不稀罕,一定要西区出产或重明大神从神衣冢带回来的才张嘴。 现在他吃的糖葫芦就是重明大神前天晚上回神衣冢带回来的,黎家舅妈给做成了糖葫芦,烛阴大神一天能吃几十串,不给吃就玩自闭。 葛辽舍不得自己看着长大又变小的烛阴大神受委屈,每天舔着个脸跟怀江要糖葫芦,他不敢跟重明大神张嘴。 好在,怀江混沌时期就和烛阴大神关系不错,虽然每次都不给葛辽好脸色,但糖葫芦却是一点不少给的。 葛辽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外刚刚到达、对着农庄的月季篱笆又叫又跳的一批粉丝,轻轻嗤笑了一声:这算什么风景,共工和伏羲最近痴迷于培育西瓜新品种,根本就没管过这些月季,瞧这些花都成什么了?也就是好看,一点不养人。 钟春秋吃完了右手里的那根糖葫芦,看没人注意他,小胖手轻轻一弹,串山楂的木签子就插进了路边的草地里,随即长出几片绿叶和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葛辽拿出一张婴幼儿专用手口湿巾,给他擦着小手说:“别淘气,万一被人族看见,会给老板惹麻烦。” 钟春秋把左手的糖葫芦倒换给右手,左手伸到葛辽脸前:“嗯。” 葛辽无奈地装作从身侧的背包里又拿出一串:“只能再多这一串了,剩下的太阳落山后才能吃。” 钟春秋面无表情眨巴了两下又黑又圆的眼睛,扭头看太阳。 葛辽吓得拧着身体把他的头硬给转了个方向:“不敢不敢不敢,你要是现在就让天黑,老板得把咱们俩扔九舟之地,封在鱼脊山下十万年。” 钟春秋嘟着肉乎乎的小脸看葛辽。 葛辽装作没看见,把手机举在他眼前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看,人族多没见识,刚老板随便吹了一支口哨,他们就快集体发疯了。” 钟春秋小手划拉着屏幕,看了几百条回复,继续面无表情地看葛辽。 葛辽讪笑:“我当然也喜欢听老板的口哨了,其实,谁能不喜欢呢?” 九舟之地现在有几十万还不能自如地变身的混沌神祇,其中两万多被萤山和瘟趾污染了神力的,知道重明大神和白泽大神能保证他们的神魂不会消散后,选择消除肉身,把神魂打散重新凝聚,以求彻底清除萤山和瘟趾污秽的神力。 为了这些神祇重新合聚的神魂凝实纯粹,重明大神过一段时间就会进入一次九舟之地,用它的啼鸣声帮助那些神祇。 葛辽每次都找各种借口带着钟春秋回去,就是为了聆听重明大神的啼鸣。 他现在的神魂比那只杂毛鸟精纯多了。 钟春秋拎着糖葫芦,正要往嘴里塞,葛辽的动作凝滞了一下,脸上现出兴奋的光芒。 “怀江大神让我回虫鸣院,说老板有事要见我。”葛辽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春秋,你说,老板找我会是什么事?”会不会是让我长期留在虫鸣院工作,像青鸟大神那样? 后面那句葛辽没好意思说出来,他也觉得想和青鸟大神得到同样的待遇,他至少得再等一亿年。 钟春秋说:“去了就知道了。” “嘿嘿。”葛辽笑了,把钟春秋颠了颠,让他坐的更舒服点,对值班的仲平和梅织说,“仲老师梅老师,老板找我有事,外面那些人,麻烦你们费心照看着点。” 仲平和梅织冲他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老板等急了。” 葛辽一路跑,一路跟遇到的所有农庄员工和几个已经很熟悉的老顾客——比如杨阙、苏淳阳、王景禹、林天赐——打着招呼,一定要说明他跑那么快是因为老板找他。 在虫鸣院对着灵雀河的那个鲜花小廊桥门口,他看到了睡眼惺忪、正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打呵欠的阿国王储。 阿罗夫看到葛辽和钟春秋,伸了半截的懒腰停了,保持着两臂架在半空,嘴巴大张的姿势眯眼看着两个人。 葛辽没主动和他打招呼,而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钟春秋。 钟春秋冷着个小脸,居高临下斜睨着帝俊。 帝俊眨巴眼,再眨巴眼,然后忽然咧嘴一笑:“哈哈哈哈,哥牢?烛阴?哎呦呦我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天爷这是想让咱们接着打吗?” 钟春秋冷笑:“谁要跟你打?神魂还没有针尖大的弱鸡。” “哟哟哟哟,脾气还挺大。”阿罗夫一副二皮脸模样贱笑着,突然伸手掐住了钟春秋的小肉腮帮子,“啧啧啧,手感不错,跟我儿子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