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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方式,如果他的资金足够,他很可能这么干。”萧知说,“温永致的厚颜无耻超出你想象的极限,他如果资金不足,同时也发现他根本不可能改造出咱们农庄这样的效果,那他就不会把那么大片的山地都租下来,他很可能就租靠近咱们农庄的一条狭窄环形带,够他扎下场子骚扰咱们就可以。 如果是后者,他一定是冲着收购咱们农庄来的。” 黎下说:“根据你的经验判断一下,哪种可能大?” 萧知说:“后一种,他想占有咱们农庄,如果他相信网上老顾客对咱们农庄的评价,他肯定不惜代价也要把农庄弄到手。 农庄如果真的到了他手里,一定会被玩出花来。免门票和没有最低消费这两项肯定先被废除,农庄会成为富豪的专用会所。” 黎下说:“萧律师,给个专业的建议,怎么阻止有人用那种恶心的方式租赁咱们周边的山林。” 萧知说:“向青河县政府提交企业保护申请,但只能防止我刚才所说的租赁狭窄环形带这种显而易见别有用心的行为,如果有人大片租赁,这个申请不会得到支持。” 黎下说:“待会儿回去你和怀江就写这个申请吧。” 萧知说:“所以,我的旅行计划是要泡汤了吗?” 一只黄色的鸟突然从西边方向箭一般飞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交流。 阿哩落在黎下的肩膀上一阵“嘀哩滴啦喳”,声音虽然很清脆,旋律却一点都不美妙,显然是着急上火了。 黎下摸摸它的小脑袋:“知道了知道了,我连旅行计划都取消了,在为你想办法。” “嘀哩喳~~”阿哩一下跳到了萧知的肩上,对着黎下嚷嚷。 黎下举起双手:“这不是已经取消了嘛,等这事解决了我再去旅行。”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林保局牟子鹃。 黎下打开手机接通:“牟大姐,我是黎下。” 牟子鹃一贯的爽利做法,开门见山:“小黎,有人申请租赁你们农庄一周的山林,我们告知对方风回岭及其以南属于国家直属土地,青河县没有处置权后,对方修改了申请,要求租用你们东、北、西三面的山地,因为他们的要求不是整座山头或某一个完整区域,而是一条狭窄的带状,我们觉得这个申请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要求他们的企业法人接受质询。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黎下说:“我和我们农庄的人正在讨论这件事,我们正要向青河县政府提交企业保护申请。” 牟子鹃说:“那你们要快一点,最好由专业法律人士的指导。” 黎下说:“谢谢大姐!我会聘请经验丰富的律师介入这件事。” 牟子鹃说:“那就好,我挂了,再见。” 黎下看了看手机,又看萧知:“这大姐脾气真不一般。” 萧知说:“我们提交了保护申请后,如果政府组织的合议名单里有牟大姐,我们的申请肯定能通过。 如果申请能到林图县长手里,也会比较顺利,他是律师,还在基层工作和好几年,一眼就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黎下说:“我也比较信任这位林县长。” 两个人说着话往回转,萧知呼叫了怀江,准备现在就写申请,争取下班前送到青河县政府。 黎下听到萧知想去九舟山旅行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现在不得不因为这么一件糟心事留下,沸腾的血液却一时半会儿降不下温,他决定去神衣冢跑一圈,消耗一下过剩的精力。 结果一跑就跑到了大半夜,最后干脆就睡在了林子里一棵不知名的老树上。 * 黄昏时分,也就是黎下领着两只狗儿子和阿哩回到神衣冢时,燕胡山深处噶奴蓝镇唯一的一家服装店里走进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他裹着一条脏乎乎的花床单,脸又黑又瘦,看上去拘谨而茫然。 服装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她问男孩:“想买哪一类?T恤还是衬衫?或者是裤子?” 男孩把一把不同面值的华夏币放在老板娘面前:“你,你看我,穿什么好,买,两身。” 老板娘把华夏币拿起来,整理整齐数了一遍:“你这是165块,这,买不了两身衣服呀?” 男孩手足无措地看着老板娘:“那,能买,多少?” 老板娘看看男孩子黑瘦的脸,再看看他枯瘦的手,暗暗叹了口气,走到挂衣服的架子边:“我给你挑两身吧,质量没问题,只是样式过时了,你别嫌弃,怎么都比你裹着被单好。” 她在一排衣服中间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两件短袖圆领T恤,两条破洞牛仔裤,回头看看男孩,问:“你,里面穿内裤了吗?” 男孩舔舔嘴唇,不说话。 老板娘叹了口气,走到柜台前的玻璃货架前拉开,拿出两条短裤:“虽然不好看,也是全棉的,给你拿四条,短裤要经常换洗,知道吗?” 男孩点头。 老板娘问:“你是去试衣间换上一身?还是给你包起来,你回家再换?” 男孩看看外面:“回,回家。” 老板娘找了个袋子,边叠衣服边小声说:“你家在哪儿?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男孩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