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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立刻开拔,从沌口直达夏口,这一路上简直是一马平川、一帆风顺,根本没有陈人阻挡。 一方面是水军主力吴明彻被削弱了,他的兵马被俘虏了很多,不能和杨兼硬碰硬,所以选择暂时避战,躲避杨兼的锋锐。另外一方面,则是郢州的方面,按理来说,一路直达夏口,郢州应该出动军队抵抗他们,但是郢州毫无动静,必然是杨兼离间的法子起了作用,此时的郢州刺史程灵洗想必也不好过,因此无法出兵抵抗隋人大军。 如此一来,杨兼的隋军一路长驱直入,过了沌口,直达夏口。 北周人有句老话,“东不过雒阳,南不过沌口”,其实意思很简单,雒阳东面是北齐人的地界,沌口南面是南陈人的地界,北周人的活动范围就在着两个地界的西北面。 而眼下,杨兼早就踏过了雒阳,现在,他又顺利的越过了沌口,一路来到夏口。 杨兼站在大船的船头,迎着咧咧的春风,春日的风难得这般凛冽,撕扯着杨兼的衣裳上下翻飞。 杨广从船舱中走出来,看到父皇正在吹风,便回头去拿了一件披风走,哒哒哒迈开小短腿跑过来,说:“父皇,清晨风大,披一件衣裳罢。” 杨兼低头一看,便宜儿子就是贴心,笑眯眯的蹲下来,让杨广把披风给自己披上。 杨广刚批好了披风,哪知道一下子便被杨兼给抱了起来,杨兼笑眯眯的说:“我儿也没有披披风,这样罢,和父父披一件,这样便不冷了。” 他说着,将自己的披风拢了拢,抱着小包子,将披风围过来,盖在小包子身上,如此一来,一件披风两个人都能盖上。 杨广眼皮一跳,但是也没有拒绝。 杨兼笑着说:“我儿快看,夏口便要到了。” 安平王萧岩和河间王萧岑驻守夏口,一直与陈人胶着不下,听说杨兼的大军到了,二人都非常欢心,早早出来迎接。 萧岩和萧岑迎上来,拱手拜见,说:“拜见天子!” 杨兼笑眯眯的说:“二位不必多礼,都辛苦了,咱们入幕府叙话。” 众人走入营地的幕府大帐,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其他人也按部就班的坐在席位上。 杨兼这才询问,说:“夏口情况如何?” 安平王萧岩禀报说:“回天子,我军在夏口至今,遭到郢州刺史程灵洗的多番堵截。” 程灵洗乃是郢州刺史,他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水战,而是指挥陆军,萧岩等人在夏口屯兵之时,遭到了程灵洗的多番阻拦。 萧岑抱怨说:“程灵洗那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了,三番两次的来破坏营地,让我们不得安生。” “不过……”萧岑又说:“不过这些日子好了一些,听说程灵洗收受了咱们的贿赂。” 程灵洗因为贿赂的事情,正在被朝廷弹劾,情况非常胶着,如此一来,便没空来处理萧岩和萧岑的军队,让他们得到了空隙。 杨兼说:“如今程灵洗不被陈人待见,正是咱们的大好时机,抓住这个机会,一路突破夏口,顺江而下,直达建康!” “天子英明!” 众人商量了对策,便在此时,突听“踏踏踏踏”的脚步声,权琢玠从外面快速冲进来,也顾不得甚么礼数,焦急的说:“天子!急报!” 杨兼说:“呈上来。” 中官何泉将兵报呈上来,杨兼看了两眼,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挥了挥手,示意何泉将兵报给其他人也看看。 众人一看,全都蹙起眉头,脸色相当严肃。 杨广用小肉手捧着兵报,眯着眼睛阅读,脸色也相当难看,氤氲着一层冷气。兵报上言,陈人支援吴明彻的援军已经开拔,由淳于量率领五万水军,从建康出发,直线支援吴明彻。 如果只是这五万水军,他们还可以用巧记取胜,但是不然,还有其他。与此同时,陈人老将章昭达、徐度,也各自率领大军出发,驰援吴明彻。 萧岑诧异的说:“这……吴明彻、淳于量、章昭达和徐度,四路大军,十几万兵马,这若是压境过来,咱们可就……”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之后的话,他不必多说,看大家的脸色,就知道众人心里都有谱儿了。 单单一个吴明彻就不好对付,更何况是四位大将军。南陈有几个开国老将,恰好了,这四位大将都是开国之将,经验老道,看来南陈也意识到了这次战役的重要性,所以打算倾尽兵力抵抗。 他们带来的水军,只有荆州军过硬,水战毕竟是他们的短板,如果同时面临四方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现在隋军驻扎在夏口,补给不容易,如果再被切断了粮道,可以说便是孤军深入,自取灭亡,稍有不慎,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杨兼眯眼思量,小包子杨广突然欠起身来,拢着小肉手,趴在杨兼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甚么。 杨兼点点头,说:“诸位稍安勿躁。” “老三。” “臣弟在。” 杨瓒立刻起身回话。 杨兼说:“你去写一封移书,派人送出去,交给老将军章昭达,便说朕这里有酒有肉,还有女乐,请他前来燕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杨兼这是甚么意思,况且……如今两军对垒,已经是不共戴天,就算是有酒有肉有女乐,又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