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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刺史乃是拦在陈人建康面前的关卡,至关重要,就是因为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有所闪失,所以这消息一放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陈人都会留心,不是替换郢州刺史,就是派遣其他兵马来驻守郢州,以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谁也不敢拿这个开顽笑。 而忠心耿耿的郢州刺史无端端被怀疑,被雪藏,难免心中不痛快,这离心之策也就奏效了。 对于杨兼来说,打仗不只是流血牺牲,如果能用计策取胜,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那才是最好的。 杨广挑眉说:“可是程文季此人,看起来油盐不进,父皇怎么才能放了他,而且不让程文季起疑心呢?” 如果单纯放走程文季,肯定会引起程文季的疑心,程文季虽然骁勇,但也不算是傻,绝对不可能中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说不定还会来个自我了断。 杨兼笑了笑,说:“儿子说的极对,因此……我们便需要一个人扮演恶人。” 恶人…… 而且这个人选,杨兼已经决定好了,他将杨广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说:“儿子,你想想看,权景宣打了败仗,被自己的侄儿抢去了风头,倘或朕再大力的褒奖权琢玠,再大力的贬低权景宣,权景宣碍于长辈和前辈的面子,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于是偷偷放走郢州刺史的儿子程文季,这种情节是不是合情合理,一点子也不突兀呢?” 杨广眼皮一跳,说:“权……老将军?” 杨兼慈眉善目的又说:“权老将军好歹是阅历丰富的老将了,让他来演这个恶人,应该可以骗过程小虎这个初生牛犊罢?” 杨兼当即把权景宣秘密的召过来,权景宣打了败仗,正等着天子责罚,一走进营帐,立刻跪倒在地,叩头说:“卑将死罪!” 杨兼微微颔首,说:“的确是死罪。” 权景宣一听,闭了闭眼目,满脸的悲怆,他差点让整个军队全军覆没,这种判断失误的举动,就算是死罪也不为过。 权景宣跪在地上,沙哑的说:“谢……天子恩典。” “不过……”杨兼话锋一转,说:“不过,朕这里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知道权将军肯不肯。” 权景宣奇怪的抬起头来,说:“天子?” 权景宣虽然不明白杨兼说的是甚么,但是一口答应下来,说:“只要是卑将能做到的,一定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杨兼笑眯眯的说:“并不需要粉身碎骨,也不需要肝脑涂地,只需要权将军小小的做一回……恶人。” “恶、恶人?”权景宣都被他说蒙了,奇怪的看着杨兼。 杨兼招招手,说:“来,权将军,附耳过来。” …… 镇军将军权琢玠,第一战开始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很多人都说,权琢玠简直就是当年杨兼的翻版,或许是镇军将军这个名号太吉利了,否则为何杨兼和权琢玠,都是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如此大放异彩,锋芒耀眼呢? 这次的胜仗打得漂亮,旗开得胜,差点子俘虏了吴明彻,狠狠挫败了陈人的锐气,还有一个意外之喜,俘虏了郢州刺史的儿子程文季。因此天子准备犒赏三军,给镇军将军权琢玠置办了一场燕饮。 虽然正在行军,是不能饮酒的,但是燕饮少不得,给将士们吃吃肉,也算是一种激励了。 “听说了么,天子为了犒赏镇军将军,特意置办了燕饮。” “何止是燕饮,我听说,天子还准备给镇军将军亲自理膳,做一道叫做甚么……甚么炒饭来着?” “扬州炒饭!”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名儿!” “扬州炒饭是甚么美味?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扬州?那不是陈人的管辖么?” “你们想想看,扬州可是陈人的地盘儿,天子这会子要做扬州炒饭,那是甚么意思啊?还不是告诉咱们,扬州势在必得,一口气就能食到嘴里?” 无措了,杨兼准备做一道扬州炒饭。 其实这道扬州炒饭,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意义,当然了,甚么把扬州一口气食到嘴里,比喻很快战胜陈人等等,都是大家的“阅读理解”,其实作为天子的杨兼,并没想的太深远。 杨兼一来为了犒劳权琢玠,二来为了施行自己的计划,让权景宣在燕饮之上众目睽睽扮演恶人,所以准备做一道美味儿,于是他便问小包子杨广,想吃甚么口味儿了。 哪知道杨广说——扬州炒饭。 关于扬州炒饭,也有自己的“历史底蕴”,相传隋炀帝杨广十足喜爱一道美味,唤作“碎金饭”,这便是扬州炒饭。 杨兼没想到,儿子真的喜欢这一口,问他想吃甚么,杨广便想起了“碎金饭”,想尝尝杨兼做碎金饭是甚么滋味儿。 扬州炒饭这么容易简单,儿子既然想吃,杨兼怎么可能拒绝呢?当下便去了膳房,准备扬州炒饭的食材。 日前杨兼做了一些午餐肉,正好用在炒饭上,将午餐肉切成小丁,然后又找了虾仁、鸡子等等。 扬州炒饭又名碎金饭,还有另外一个名讳,叫做金镶银,白花花的稻米被鸡蛋包裹着,金灿灿的金蛋穿插其中,一眼看上去,可不就像是碎金饭,或者金镶银么? 扬州炒饭做起来十足简单,杨兼手脚麻利,先把午餐肉下锅煎了一下,这样一来,午餐肉过油,香味更加浓郁,吃起来口感也会有外焦里嫩的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