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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艺快速出列,原来他不是石雕,也不是木桩,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拱起手来,声音洪亮,铿锵有力,说:“回禀人主!长安城外十万叛军,已经悉数投降,归顺人主!” “甚么?!”尉迟迥震惊不已,挥手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韦艺!是你!你这个叛贼,你背叛了我?!” 尉迟迥这么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如果只是一个韦艺,如何能拦住十万大军?不对劲儿,十足不对劲儿,难道…… 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儿子尉迟顺,恍然大悟说:“是你这个逆子!!” 杨兼笑着说:“蜀国公啊蜀国公,到底是谁没有资格?大势所趋,也怪不得尉迟郎主和韦将军弃暗投明,不是么?” 尉迟迥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而且杨兼为了立威,分明可以提前解决尉迟迥这个隐患,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并没有,如今在临光殿,众目睽睽之下,让尉迟迥曝露天下。 有了尉迟迥这个反面教材,恐怕短时间内再也不敢有人造次。 四周喧哗声再起,尉迟迥被羣臣指指点点:“原来一切都在人主的计算之中。” “人主深不可测啊……” “蜀国公输的也太难看了。” 尉迟迥脸色涨红,已经破罐子破摔,怒吼说:“姓杨的汉儿!!这是我大周的天下,就算我今日死,也不会让你好过!!哈哈哈哈——你可别忘了,梁人已经到了黄河,你的兵马重心全都在安抚齐人之上,根本没有能力对抗梁人!梁人便要长驱直入了!我就算把江山让给梁人,也不愿意交给你这个无耻汉儿!” 杨兼笑了笑,说:“蜀国公,你是不是对汉人有甚么误解?” 尉迟迥没听懂杨兼在说甚么,“嘭——”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临光殿的大门轰然打开,有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那人一身黑色介胄,手执长枪,身姿挺拔的开进来,一张老成憨厚的国字脸肃杀冷酷,正是新任人主的二弟杨整! 因着临光殿人多,蜀国公尉迟迥又突然造反,所以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原来车骑大将军杨整竟然不在场,这会子才走进来。 杨整走进来,矮身跪拜在地,拱手抱拳:“回禀人主!韦孝宽大将军传来邸报,已于黄河之畔,伏击梁人,击溃梁师两万余人,俘虏两千!” 尉迟迥脑海中轰隆一声,仿佛要把他整个脑袋炸成平地,梁人失败了,韦孝宽甚么时候带兵去镇压的?自己怎么不知情? 他终于明白刚才杨兼那句顽笑话是甚么意思了,他对杨兼的确有误解,实在太小看杨兼了,无论是长安城外的兵马,还是梁人的兵马,竟然全都在杨兼的掌控之内。 杨兼的确早有准备,韦艺招认之时,杨兼便暗地里亲自去找了一趟韦孝宽,韦孝宽和杨兼的干系其实并不亲厚,但是韦孝宽是个内明之人,他明白眼下的情势,而且不得不说,杨兼很可能是个明主,因此韦孝宽愿意为杨兼前往黄河,击溃梁人的伏击。 韦孝宽带兵离开长安,对外只是声称自己年纪大了,正在养病,尉迟迥的确听说韦孝宽病了,闭门不出,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韦孝宽竟然离开了长安,前往黄河之畔,他还以为韦孝宽也不想拥戴杨兼,因此闭门不出。 尉迟迥身形一晃,几乎站不稳,“咕咚”一声巨响,跌坐在地上,手中的佩剑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杨整扬手一挥,禁卫立刻从外面冲进来,直接围住尉迟迥,将人押解起来,尉迟迥仿佛一只斗败的鹌鹑。 而杨兼自始至终游刃有余,稳稳当当,十二旒从冠冕上垂下来,轻轻敲击,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杨兼慢慢提起手来,展开玄色的衣袍,杨兼朗声说:“还有甚么人不服气,今日……尽管站出来,朕奉陪到底。” 羣臣看到尉迟迥这个榜样,又看到杨兼游刃有余的威严,心中全都是骇然,不得不说,这一招敲山震虎,相当有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冢宰宇文护立刻跪拜在地上,非常是时候的叩首说:“拜见天子!请天子即皇帝位!” “拜见天子——” 随即陆陆续续有人跪拜下来,紧跟着是更多更多的人跪拜下来,临光殿犹如海洋一般,后浪推着前浪,一批一批的人跪拜下来。 “拜见天子!” “请天子即皇帝位!” 杨兼展着双手,站在临光殿最高之处,幽幽的俯视着羣臣,唇角划开一个满意的笑容,放下手来,一抖袖袍,朗声说:“今日朕即位皇帝,才疏学浅,直至尽力而为,诸卿乃是朝中扛鼎之臣,朕还要仰仗诸卿多多斧正才是。” “臣愧不敢当,诚惶诚恐!” 尉迟迥当殿被抓,杨兼敲山震虎,顺利即位成为皇帝,恢复汉姓杨,改国号为隋,尊杨忠为太上皇。 众臣都以为杨兼即位,大周不复存在,加之蜀国公尉迟迥叛乱,一定会有一次大清洗,杨兼很可能借着这次的机会,清理北周的各种王公贵胄,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 杨兼并没有盲目的开始大清洗,而是暂时安抚得了一波朝廷。 立杨广为太子,册封二弟杨整为蔡王,册封三弟杨瓒为滕王,晋升齐国公宇文宪为齐王,晋升赵国公宇文招为赵王,保留齐人兰陵王、安德王、琅琊王等等称号,割去蜀国公尉迟迥的爵位,并没有处于极刑,册封尉迟佑耆为新任蜀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