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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艺没想到撞到了尉迟炽繁,吓得一身冷汗,后背瞬间湿透了,袖子里的文书差点掉出来,连忙往里掖了掖。 尉迟炽繁也没想到会看到韦艺,韦艺爱慕他的心思,不只是尉迟炽繁知道,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但韦艺此人花心的厉害,不怎么专一,尉迟炽繁最是厌恶这样的人,所以钟情于宇文温,根本不愿多看韦艺一眼。 尉迟炽繁蹙着眉,上下打量韦艺,说:“阿爷和祖亲进宫去了,韦将军为何不请自入,到这里来做甚么?” 这里是尉迟顺的院落,入了府要走很长一段路,是最里面的院落,韦艺若是等候尉迟迥,也应该在前厅,却突然跑到后院来,这实在说不通。 加之尉迟炽繁一向不喜欢韦艺,更是戒备非常。 韦艺嗓子发紧,呼吸急促,心说你说我来干甚么,我是奉旨偷东西来的,但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来? 韦艺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是来看你的!” 尉迟炽繁一听,心中警铃大震,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更加戒备,说:“韦将军请您自重!阿爷和祖亲不在家,韦将军不方便前来,还请回去罢。” 韦艺说:“其实我……” 尉迟炽繁见他往前走,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把韦艺当成了爬墙轻薄的孟浪之徒,惊恐的说:“你……你别过来!” 韦艺眼皮狂跳两下,想要解释,但是又不好解释,如果尉迟炽繁不误会自己,那自己出现在这里还有甚么借口? 就在尉迟炽繁惊恐尖叫之时,有人匆匆赶来,呵斥说:“你做甚么?” 韦艺定眼一看,是尉迟佑耆! 韦艺看到尉迟佑耆,狠狠松了一口气,因着尉迟佑耆是“自己人”,尉迟佑耆出现,怕是来救场的。 而尉迟炽繁看到尉迟佑耆,也狠狠松了一口气,因着尉迟佑耆是自己的小叔,平日里干系很是亲厚,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轻薄的。 尉迟佑耆走过来,把尉迟炽繁拦在身后,怒目盯着韦艺,呵斥说:“韦艺!你这是做甚么?” 他说着,却在给韦艺打眼色,让他快走。 韦艺配合的说:“没没,我没做什么,这就走了……” 说着,一溜烟儿离开府邸,逃窜似的跑了。 韦艺一路狂奔,离开之后找了个偏僻之处,呼呼的喘粗气,就在此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韦艺险些回身反击,一拳打出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韦艺打出去的拳头与一把摇扇击在一起,定眼一看,拍他肩膀之人,可不是“罪魁祸首”的杨兼么? 杨兼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让杨广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外一手执着腰扇,反应迅捷,隔开韦艺这一拳。 韦艺看到杨兼,真是又惊又怕,还有点子庆幸,赶紧把文书拿出来,塞在杨兼怀里,说:“人主,文书!快、快拿着,卑将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卑将险些以为再也见不到人主了。” 杨兼没有接文书,反而是杨广把文书接过去,用肉嘟嘟的小手将文书展开,仔细阅读。 杨兼笑着说:“至于么?” 韦艺还喘着粗气,说:“人主您是没看到,方才有多惊险……” 韦艺将碰到尉迟炽繁,被尉迟炽繁当做孟浪之徒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兼“赞叹”的说:“那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儿了。” 韦艺垮着脸,说:“完了完了,尉迟姑娘这次怕是误会大了,一定误会我对她图谋不轨。” 杨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算了,别执着了,反正尉迟姑娘也看不上你,误不误会,其实一样的。” 韦艺听了杨兼的安慰,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已经凉的透彻了。 杨广快速浏览着文书,肉嘟嘟的唇角挑起一个笑容,对杨兼点点头,说:“父亲,眼下时机正好,尉迟迥父子还在宫中议事,不如现成去打脸?” 杨兼点点头,说:“听儿子的。” 杨兼把儿子送回家,这才动身往宫中而去,很快入宫,直奔议事堂。 他进入议事堂的时候,议事堂之中“剑拔弩张”,尉迟迥和尉迟顺正在哭穷,大冢宰宇文护却不想拨给他们财币和粮食。 毕竟宇文护也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有些分寸,尉迟迥拥兵自重,还要朝廷帮他养活兵马,天底下哪里这样的道理? 两面谁也无法说服谁,就在此时,但听“踏踏踏”的脚步声,甚为闲庭信步,杨兼慢悠悠的走进了议事堂。 “拜见人主!” “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众人立刻作礼,尉迟迥和尉迟顺也在作礼的行列之中,看起来恭恭敬敬的。 杨兼笑着说:“诸位似乎在商议大事,不防让兼也听一听?” 宇文护觉得杨兼来得正好,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尉迟迥觉得杨兼太年轻,根本压不住头等,再者他还没即位,绝对不好和自己这样的老臣撕开脸皮,便说:“人主明鉴,老臣忠心耿耿,此次实乃是兵荒马乱,百姓动荡,加之收成也不好,这才拿不出财币与粮食来,还请人主体恤百姓苦难啊!” 杨兼笑着说:“哦?当真是这么回事儿么?可是兼怎么听说,蜀国公的食邑今年丰收,潼关到晋阳的战役,蜀国公的兵马也并未参与其中,损兵折将都没有,更别说兵荒马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