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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倒是给吓了一跳,小玉米哭的也太爷们儿了,让杨兼实在“自叹不如”,杨兼只好拍着尉迟佑耆后背,说:“乖了乖了,别哭了,好好好,兼下次不开这种顽笑了。” 尉迟佑耆还是哭,越是安慰哭的越是凶猛,简直像是黄河泛滥一样。 杨兼朝杨广投去求救的目光,杨广则是抱着肉肉的小胳膊,完全不理会,视而不见。 杨兼感觉自己肩膀都哭湿了,别看尉迟佑耆个头不大,而且身子板很是纤细,但是肺活量如此惊人,哭的惊天动地,一口气能哭很长。 杨兼连忙给杨广打眼色,说:“嘶嘶!儿子,快帮帮忙。” 杨广仍然装作没看见的模样,冷淡的说:“父亲自己惹的,自己处理。” 杨兼:“……”儿子真不可爱。 宇文邕反映了很长时间,说:“你……不杀我?” 他说罢,冷笑一声,说:“你这是养虎为患!” 宇文邕的话,成功的止住了尉迟佑耆的哭声。 杨兼眼看着尉迟佑耆忘了哭,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立刻岔开话题,顺着宇文邕的话头继续说:“养虎为患?一只拔了牙的小奶猫,也算是虎?那我家小老虎怎么办?” 他说着,转头看向抱臂站在一侧的小包子杨广。 若说老虎,杨广才是真正的老虎,毕竟他可是历史上杀父弑君,夺权上位的亡国暴君杨广啊! 杨广似乎很不情愿杨兼给自己加一个“小”,老虎便是老虎,小老虎听起来失了体面,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杨兼笑眯眯的说:“你想死,兼偏不让你死。” “你!”宇文邕瞪眼。 “再者说了,”杨兼若有所思的说:“兼还要用你,去感动赵国公。” 赵国公宇文招? 宇文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你可真是一个贪心之人,宇文招作乱,你也想要招揽他?” 杨兼耸了耸肩膀,说:“贪心并非是一件坏事儿,赵公的确有两把刷子,也有魄力,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宇文邕脸上的青筋明显蹦了两下,杨兼又说:“倘或宇文招跟了兼,那作用便大不一样了。” 杨兼说罢,摆摆手,说:“小玉米,从今天开始,这只拔了牙的小猫咪便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奴役他,便怎么奴役他,任是打啊骂啊,就是骑在他头顶上都无妨。” 尉迟佑耆轻微咳嗽了一声,明智的没有接话。 杨兼幽幽的说:“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宇文邕,已经死了。” 他说着,招手对小包子杨广说:“走了乖儿子,跟父父去赶场了。” 杨广一脸无奈,不过还是迈开小短腿儿,一路颠颠颠追着往前跑去,跟着杨兼出了老宅,翻身上马。 杨广扭着小屁股坐好,调整了一下坐姿,握住马缰,说:“父亲,接下来去哪里?” 杨兼笑着说:“自然是去牢狱,咱们去看看赵国公宇文招。” 杨广眯眼说:“父亲真的要招揽宇文招?” 杨兼点点头,说:“这怎么能做得了假?难道儿子不觉得宇文招此人,很有魄力么?疯起来好像一只猘儿。” 猘儿是小疯狗的意思,杨广眼皮狂跳,说:“父亲,儿子并未听出夸赞的意思。” “是么?”杨兼改口说:“赵国公倒是有点子魄力,而且忠心耿耿。你想想看,那么多皇弟想要争位,当时宇文邕也没有兵权,光棍司令一个,宇文招却没有利用宇文邕争权夺位,而是一心想要扶持宇文邕复位,这是为甚么?” 杨广“呵!”的冷笑一声,说:“因着他傻。” 杨兼:“……”儿子如此毒舌,做父亲的竟无法反驳。 杨兼头一次感觉头疼,头一次感觉尴尬,尴尬的笑了笑,说:“的确是有点傻,但不正是因着宇文招这个人,他没有把野心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了这片天下之上么?” 宇文招是个难得忠心的,如果能收服宇文招,他的忠心也会转嫁到杨兼身上,但这的确不容易罢了…… 杨广催马慢慢前行,还是往牢狱的方向去,说:“父亲也说了,宇文招是个猘儿,猘儿可不知好歹,父亲准备怎么收服宇文招?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杨兼幽幽的说:“感动他。” 牢狱阴暗潮湿。 尤其是冬日的牢狱,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宇文招浑身缠绕着锁链,脖颈架着枷锁,颓废的坐在肮脏潮湿的牢狱地上,哪里还有甚么国公的模样。 踏踏踏…… 跫音而至,宇文招慢慢抬起眼皮,他甚至懒得抬头,看到了一片衣摆,已经猜出对方是谁。 宇文招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你是来杀我的么?那就快动手罢!” 杨兼领着杨广走进牢房,宇文招的态度仍然十分傲慢,但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斗败的鹌鹑,傲慢是傲慢的,已经不是往日里骄纵的傲慢,反而变成了颓废的自暴自弃。 杨兼走到牢门口,环视了一下四周,说:“兼不是来杀你的。” “那你来做甚么?”宇文招犹如一尊行尸走肉一般,仍然不抬头,有气无力的说。 “兼是来……”杨兼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嘲讽你、羞辱你、践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