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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会仔细琢磨了一下,说:“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杨兼笑着说:“哪有?兼说话带一个脏字儿了么?” 宇文会撇开他的手,说:“这才阴损!我不与你臭贫了,还有一大堆的公文等着我批看,你这个甩手的掌柜。” 宇文会刚要离开,正巧有人进来求见,是一个虬髯大汉,身量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肌肉罩在介胄之下,整个人看起来魁梧的好像一座高山,面目被胡子挡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虎眼,整个人威风凛凛,大有一种不能逼视的威严。 宇文会奇怪的说:“这是……?看着眼生。” 宇文会的性子并不内向,平日里和军营中人打成一片,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虬髯大汉,奇怪的说。 杨兼笑眯眯的说:“是了,这是兼近日的……” 杨兼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找措辞,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的词眼,面带微笑的继续说:“新欢。” 宇文会:“……” 杨广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宇文会上下打量了两眼那虬髯大汉,摆摆手,说:“罢了,我不与你闹,先走了,回头见罢。” 这“新欢”虬髯大汉,不是旁人,自然正是杨兼昨日里才搞定的元胄。 元胄今日前来拜见,杨兼说:“不必多礼。” 随即又说:“虽你是兼营中之人,不过说到底,其实你是齐国公带出来的将士,因此兼想要将你带在身边,还需要齐国公首肯,兼这就走一遭,去跟齐国公要人。” 元胄乃是齐国公府里出来的人,一直没有出人头地,虽然现在的确在杨兼的军营,不过说到底,元胄是宇文宪身边的人,杨兼想要元胄的话,需要从宇文宪那里要人才行。 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带着元胄从营帐中走出来,立刻去找齐国公宇文宪,宇文宪这会子在自己的营帐中,正在盘点辎重粮草,准备过两日出发往长安去。 宇文宪看到杨兼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拱手说:“将军。” 杨兼开门见山,说:“兼今日来,其实是厚着脸皮,管你讨要一个人的。” 宇文宪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杨兼身后的元胄,加之元胄是个虬髯大汉,那一脸胡子极为扎眼,自然无法忽略。 杨兼说:“兼与元胄兄弟极为有缘,简直是一见如故,想让他与小桃子一起,给兼做近卫,不知齐国公愿意不愿意割爱,将元胄兄弟让给兼?” 宇文宪隐约记得元胄,这元胄好似是个“没落贵胄”,因着秉性十足古怪,人缘儿也不怎么好,在营中十足合不来,宇文宪平日里又很忙碌,根本无法自己一个个筛选营中的士兵,因此元胄一直默默无闻。 宇文宪并没觉得元胄有甚么太大的本事,就算有真本事儿,但是元胄的脾性太大了,也很难混下去,他也不是杨广这样的过来人,自然不知元胄以后的事情,所以今日把元胄送给杨兼,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对他来说没太大的损失。 宇文宪是个玲珑心肝之人,当即便说:“既然这位兄弟与主将有缘,便划给主将也不是甚么难事儿,只不过……” 宇文宪显然是想要提条件,杨兼也是个聪明人,说:“自然了,人是我要的,齐国公有甚么条件,大可以提出来,兼不会让齐国公做亏本的买卖。” 宇文宪一笑,说:“将军言重了,其实也不是甚么条件,只是……我想请将军卖一个人情。” “人情?”杨兼说:“甚么人情?” 宇文宪淡淡的说:“将军也知道,此去长安,必然路途险阻,这一路上太平不得,到了长安,更加太平不得……人主驾崩,没有留下子嗣,只留下了我等一众兄弟……” 其实在历史上宇文邕是有子嗣的,不过如今宇文邕太过年轻,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留下子嗣,只剩下宇文邕的一众兄弟们,有的弟弟年纪还小,但有的弟弟已经上过沙场。 宇文邕同父同母的弟弟卫国公宇文直已经“消失”,剩下的这一干的弟弟,都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他们同样都血脉正宗,因此宇文邕一死,他们都拥有上位的权利,而且名正言顺。 这其中便包括……齐国公宇文宪。 宇文宪笑了笑,说:“不瞒将军,我这个人素来没甚么野心,因此只能做人臣,无法做人主。今日我便与将军说一句明白话,把底儿交代了,人主之位,卑将拥戴将军,但入京之后,就算是卑将不想,也会拥有诸多的不得已,倘或真有那时,还请将军网开一面,卖我这个人情。” 宇文宪说的并非是顽笑话,的确如此,在几个兄弟之中,宇文直是名正言顺的皇弟,但是如今宇文直已经死了,剩下的兄弟们中,齐国公宇文宪的地位最高,建树也最高,朝中拥戴他的朝臣亦是最多的。 所以宇文宪这一入长安,必然有很多人站他的队,就算宇文宪不想争抢,肯定也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推着他去争抢,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宇文宪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杨兼也听懂了,笑了笑,说:“还是齐国公想得周到,请齐国公放心,这一路走过来,齐国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兼心中自然清楚,就算没有元胄这事儿,兼也是如此想的。” 齐国公宇文宪松了一口气,拱手说:“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