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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快速围拢,斛律光已经到了跟前,策马狂奔而来,宇文邕眼看着火光逼近,突然哈哈的大笑出声,说:“寡人……死也不会做俘虏!” 他说着,突然向后退了两步。 “人主!!” “天子!” 禁卫们大喊出声,只是一霎那,宇文邕黑色的身影,在郊外黑色的夜幕中,突然向后一掠,猛地越出山间小路,眼睁睁消失在众人面前。 “人主——” 啪…… 随着宇文邕从山间跳下去,有甚么东西掉落在山间的小路上,因着四周太过黑暗,又十足嘈杂,无论是齐军还是周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毫不起眼的小顽意。 ——一颗染血的杏仁。 …… 刘桃枝的嗓音深沉,说:“周主……崩于乱兵之中。” 咕咚! 刘桃枝的话音刚落,尉迟佑耆瞪着眼睛,一下子向后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久久无法回神。 齐天子已经被他们活捉,而周天子因着轻敌冒进,自寻死路,如今北朝的两个天子全都被拉下了“神坛”,不得不说,小皇帝宇文邕的死,简直是一个“好消息”。 杨广板着一张小肉包脸蛋儿,分明是一张可可爱爱的容貌,却异常的冷漠,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哀伤,低声说:“宇文邕死在乱兵手中,也免去了我们不少麻烦。” 杨兼侧目看了一眼跌在地上,还在出神的尉迟佑耆,微微叹了口气,说:“扶小玉米先回去休息……其余人等,立刻整顿大军,齐人偷袭汾水关,咱们该出手的时候到了。” 日前不出手,是因着宇文邕还没有死,如今宇文邕突然驾崩,齐人又在攻击汾水关,杨兼没有理由坐视不管,营救汾水关之后,正好可以从汾水关通过,接手晋阳。 尉迟佑耆眼圈通红,听到宇文邕驾崩的消息久久不能回神,但是他这一次竟然没有哭,只是眼圈红了又红,咬住后槽牙从地上爬起来,嗓音沙哑的好像锉刀,说:“不,将军,卑将不需要休息,可以迎击汾水关。” 杨兼看向尉迟佑耆,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点头说:“好!” 李檦奉命镇守汾水关,日日夜夜提防着杨兼,哪里想到斛律光竟然派了兵马从后背偷袭汾水关。 这些日子李檦已经够烦的了,没睡过一个好觉,没食过一顿安心饭,斛律光的兵马还跑过来偷袭汾水关,李檦气的满嘴都是火泡,怒吼说:“齐人欺人太甚,来啊!拿我的长枪来!迎敌!” 虽然偷袭的齐军只有一千,但是李檦的兵马也不多,总共才三千人马,还需要镇守汾水关,谁知道这个时候杨兼会不会来搞破坏,所以并不能全军出击。 李檦也带了一千兵马,入汾水关迎敌,只打开了一点子城门,带兵快速扑出去,奋勇当前,怒吼着策马直上。 两军快速交战,李檦虽然是被偷袭的,但是并没有见到任何败势,眼看着时间拖得太久,对齐人十足不利,就在这时候,齐人的兵马突然躁动不已,紧跟着是齐人开始大声喊话。 “周军听着!您们的周主已经死在乱兵绞杀之中!!” “你的周主已经死了——” “死于乱兵之中!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檦听到齐军的喊话,登时走了神,人主驾崩了?怎么会?日前才看到人主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围攻晋阳,晋阳已经是一座空城了,便算是斛律光再厉害,也不能撒豆成兵,人主怎么可能失败,而且还死在乱兵之中? 李檦心头一紧,难免走神,“唰——!!!”的一声破空,竟然是流矢,冷箭冲着李檦的面门直冲而来,李檦下意识反应,猛地侧闪,箭矢刮着他的手臂飞过去,并没有击中要害,但李檦身形不稳,重心太偏,一个不慎直接从马上扑了下来。 “主将落马了!” “杀——!” “杀上去,追击!” 齐军呐喊着,全都冲向落马的李檦,李檦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头盔甩掉了,他从来便没有如此狼狈过,啐了一口,自嘲地说:“没想到我李檦今日竟然要死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踏踏踏”的声音,震耳欲聋,是马蹄声,后背骤然响起马蹄声,不断逼近李檦。 李檦回头一看,便见到一骑白马,犹如飓风一般快速掠来,年轻的将领骑在白马之上,银白介胄在黑暗中异常惹眼。 ——杨兼! 竟然是杨兼,杨兼抓住缰绳,压低身子,一路催马狂奔,冲着李檦直冲而去,根本没有减速,腾出一只手来,大喊着:“上马!” 李檦吃了一惊,没想到杨兼竟然会来救自己,他立刻回身,一把拉住杨兼的手掌,猛地借力翻身,跃上杨兼的马背。 “周军有救兵!” “放箭!” “快放箭!不能让他们逃跑!” 杨兼带着李檦策马狂奔,立刻调转马头,拨马向回跑,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说:“以为只有你们会放箭?” 杨兼举起手来,挥舞着马鞭,却不是催马,而是在打信号。 站在城楼之上的小包子杨广立刻看到了杨兼的信号,他肉肉的小脸蛋上挂着冷酷的笑容,一副稳操胜券,游刃有余的模样,如果……忽略杨广的小短腿,和垫在小短腿下面的两只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