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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沉思,随即说:“高阿那肱撸掉了兰陵王,气焰不可一世,那好啊,咱们便让他更加的不可一世……” 众人从城门下来,齐聚幕府营帐,万忸于智看到高阿那肱的下马威,根本不敢进幕府,托辞说不是他们潼关军的事情,便不见人影儿。 众人在幕府之中坐下来,宇文会着急的说:“到底是甚么法子?!” 杨整说:“要不然还是弟弟分一些兵马出来,咱们一起迎击齐军,这点子兵马根本不足为惧。” 杨兼摇头,说:“二弟,不可鲁莽,你留在潼关,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切不可再分散兵力。” 按照杨整原定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启程,前往平阳,准备三面夹击晋阳,但是杨整因为担心大兄,迟迟没有下令启程,眼看着再等下去,恐怕便要耽误军机,这延误军机的罪名,杨整可是担待不起的。 杨整本以为撸掉了兰陵王高长恭,他便可以安心的带着三万大军取道平阳,但是如今一看这情势,十足不容乐观,高阿那肱不知比兰陵王手段狠辣多少倍。 杨兼平静的说:“二弟总留在潼关不是法子,算起来也该启程了,不如这两日二弟便收拾行囊,带兵启程,前往平阳罢。” 杨整吃惊的说:“这……弟弟走了,大兄怎么办?” 杨整和杨瓒前往平阳,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杨兼了,他们大兄根本没有临场经验,虽的确足智多谋,但架不住两位弟弟“老父亲式”担心。 杨瓒应和说:“是啊大兄,尤其高阿那肱猖狂叫阵,我们更是放心不下大兄,左右还有些时日,总得让弟弟们帮助大兄退敌之后,再走不迟。” “不,”杨兼笑了笑,说:“尽快启程,越早越好。” 杨整和杨瓒奇怪的看向杨兼,杨兼却笑的“信誓旦旦”,说:“只有你们的三万大军离开潼关,齐军才会彻底放松下来。” 杨兼说的有道理,高阿那肱虽然如此猖狂,但他其实心底里没谱儿,毕竟潼关军队,加上一万先锋,再加上杨整的三万大军,如果倾巢出动,高阿那肱的那点子兵马,就是一拨韭菜,还不够炒鸡蛋的,塞牙缝都不行。 因此高阿那肱看似猖狂的带着俘虏来遛弯,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潼关大军不要轻举妄动。 杨兼说:“其实高阿那肱心虚的厉害,只有二位弟亲带兵离开潼关,才能让高阿那肱彻底放松警惕。” 宇文会追问:“然后呢?” 杨兼眯眼说:“然后……便再给他尝一点子甜头,安抚高阿那肱,等他食甜头食到撑的时候,才是咱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杨整和杨瓒虽然担心大兄,但他们一向很是信任杨兼,况且时日真的来不及了,军机不能耽误,因此杨整终于下定决心,第二日一早便带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取道平阳。 第二日清晨,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特意过来送行,杨整一身戎装,大步从营帐中走出来,真别说,杨整身材高大,虽不算是顶尖儿的俊美,但那面容也不差,尤其是板着面目的时候,大有一种冷酷又肃杀的感觉。 杨瓒虽不穿介胄,但一身官袍,衬托的斯文又儒雅。 杨兼笑眯眯的打量着杨整的介胄,突然开口说:“老三你说,是大兄身披戎装更英俊一些,还是你二兄身披戎装更英俊一些。” 杨瓒:“……”还以为大兄要问甚么严肃正经的问题呢,是自己想多了。 杨兼开了个顽笑,便对杨整说:“好生照顾三弟。” 杨整点头说:“大兄你放心便是!” 杨瓒不敢苟同的说:“是我照顾二兄才是。” 杨兼笑着说:“那你们便都好生照顾对方。” 杨整沉下面容来,沙哑的说:“大兄亦然,好生照顾自己。” 小包子杨广装作特别懂事儿的模样,窝在杨兼怀里,奶声奶气的说:“叔叔放心,窝会照顾父父哒!” 杨整摸了摸小包子的小脸蛋儿,说:“大侄儿最是懂事儿,我们自是放心的。” 杨兼说:“时辰不早了,快启程罢,咱们……晋阳相见。” 杨整和杨瓒拱起手来,齐声说:“大兄,珍重!” 末了,二人翻身上马,杨整立于马上,那气势便是和杨兼不同的,身材高大雄健,朗声发令:“出发!” 杨兼看着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从潼关开出,一点点的消失在视野之中,稍微感叹了一下。 宇文会迎上来,催促的说:“不是说今儿个要给高阿那肱下套子么?到底是甚么法子,快叫我听听。” 杨兼挑了挑眉,说:“很简单……点心。” “点心?那是何物?” 杨兼首先让杨整和杨瓒带兵出发,如此一来便能卸去高阿那肱的心防,另外一方面,他要主动向高阿那肱服软,让高阿那肱觉得自己手握人质威胁奏效了,从而进一步卸去高阿那肱的心防。 而这个服软的法子便更简单了,那就是——点心。 杨兼打算亲自做一些精美的点心,遣人送到北齐的营地去。北齐人早就听说了,这次北周的主将先锋乃是昔日里主膳中大夫,那是从膳房出身的绮襦纨绔,杨兼打算坐实这一点子,把纨绔的劲头发挥的淋漓尽致,亲自做点心就不错,这消息传到北齐军营,那些北齐人必定会觉得杨兼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